张常胜离开鼓楼西街之前，邀请江山去他家里吃晚饭，不知是真心意思还是客气话。
江山说这会儿他赶着回家看孩子，不方便去别人家。
张常胜嘴上乐呵：“江弟，那我先回了，那个陶罐你要能给个好价，我优先卖你。”
江山听出来了他话里的另一层意思。
这对陶罐肯定值些钱，江弟你在我手里是不是捡了大漏？
看他走了，江山嘴角哼笑，什么我是你儿干大，我是为了搞钱，我倒要看看这两个罐子你能要多少。
江山锁了菜铺门，转身回一中家属院。
心里惦记着岳父，不知道他这会在不在屋里。
这大半天，他故意磨叽着不回去，就是不愿看见岳父那张想质问他和夏莹莹是怎么回事的脸。
怎么回事，江山还不想跟岳父明大明解释，还不到时间。
拖着不说，一天过一天，岳父很快就会看明白江家女婿是什么人。
“江山！”
身后一声喊叫，声音很熟，江山停住脚步转过脸。
高崖镇文所是从鼓楼西街另一边进来的，走在江山身后。
他刚才去铺子里看没人，又往出走，刚好追到江山身后。
“文所，你找我说事儿？”江山嘴上问，脑子里呼呼转。
文所找他能问什么事，肯定是自家大哥和老周之间的事。
“能不能找个方便地方详谈？”
江山一口答应：“行，刚好请你吃晚饭，蒸碗羊肉咋样？”
“行啊，去鼓楼下面马三蒸碗。”
江山看出来了，文所找他谈的事很郑重。
两人坐在了鼓楼商场下面的马三羊肉馆里，里面隔出来几个小包间，两个人说话没人打扰。
“江山，你坐飞机去了京都？”
江山心里一震，手里筷子停顿一下。
他不是说自家大哥的事。
江山想过安泰县周万通的人有可能盯着自己的行踪，没想到盯着自己行踪的人还有自己镇上派出所的文所长。
就因为他给自己做了贷款担保人？
“文所，你没必要这么干吧，你怕我还不上贷款拉拽你，还是怕我干违法犯罪的事？”
“别瞎猜，我知道那笔贷款你还上了，我给你做的担保已经作废了。”
江山身子一直，眼睛看在文长青脸上。
想都能想到，他肯定去农业银行问了一嘴，江山不但还掉了贷款，还多存了五万。
自己怎么挣的五万，文所估计很好奇，要当面问清楚。
他知道自己坐飞机去了京都，但江山不信他也知道自己拿着一个陶罐去京都买了八万块。
“老弟，我没跟踪你，是兰城饭店有人给咱县警局打电话查你身世，我才知道你坐飞机去了京都，你去干什么我也不过问，我相信你是有正经事干。”
“有人从兰城打来电话查我？”江山眉头微微一皱。
“是兰城饭店打来的，查你的身世，听口气对方来头不小。”
文所嘴上说的轻描淡写，其实心里很疑惑，二十三年前，这小子被江志愿带进七百户村里，难道他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江山努力想原主脑海里的记忆。
旺军表哥说过，自己三岁的时候被老爸带回村里，身世的确是个谜。
江山嘴角一笑不太相信：“兰城有人查我身世，怎么个意思呢？”
“我还不太清楚，你先住兰城饭店，第二天坐飞机去京都，暴露了行踪，被对方盯上了，我这才来问你，你在兰城跟什么人有接触？”
江山实话实说，从兰石集团兑换股票赚钱而已，并没有跟什么人有特别交往。
住兰城饭店是为了方便坐飞机去京都，也没跟什么人有特别交往。
认识夏莹莹的一个大学女同学，肯定不是她调查自己。
“江山，不是你买股票的原因被人盯上了，是二十二年前你被江志愿从外面带回七百户村这件事。”
江山双手一摊，嘴上乐呵。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先是我老爹在外面当兵期间捡的流浪儿，其实呢，我是王家贵族薛平贵。”
文长青呵呵笑：“不是没这个可能，我刚才说了，调查你身世的人来头不小。”
电话是从兰城饭店打过来的，让安泰县警局把高崖镇七百户村人江山的详细情况调查清楚报过去。
对方又说，江山从兰城饭店出发，坐飞机去了京都一趟。
安泰县城里，敢坐飞机出门的人，恐怕只有高高在上的那位一把手。
警局把这个消息递给文所，文所找江山问话，问清楚情况，再汇总给警局。
“对方是谁具体不知道？”江山有那么一点点好奇。
身世什么的已经无所谓，这一世他不需要靠什么身世发家致富。
“江山，对方是什么人没透露，但据我领导说来头不小，我今儿找你，是要你做好心理准备，他们可能亲自来找你，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你及时告诉我。”
江山嘴角一笑，现在就有事儿找文所。
“文所，我今儿在菜铺子门前买了一百斤小青菜，就有两个街混冒充收管理费的，要我五天交一次管理费，我觉得我在这儿开铺子会遇到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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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长青抠一下脸庞，好像很为难。
“我是咱高崖镇派出所的人，不是县城西关镇的，这事儿还真不好直接管，可给西关镇的人打招呼，他们不见得上心。”
江山很失望。
“怎么着文所，街混收保护费这种事儿，让你管一下还没那么容易？”
“也不是不容易，我的意思是说…”文所看了江山一眼，好像有些难为。
“算了，我直接说吧，只要你在工商所的手续办合适，税务所的手续也办合适，该交的钱交掉，再有人来收管理费，你可以拒交，他们要闹，你可以还击，如果有人受伤什么的，派出所就好处理了。”
江山听明白了。
只要对方真是街混收费，你可以先揍人，派出所再出面处理，可能效果要好一些。
人家三天两头搅扰你开铺子做生意，收个十块八块，因为某些特殊原因，文所不方便插手的同时，西关的同事即便出手管这事儿，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前脚带走他们，后脚就放了。
但江山要跟他们干起来，说不定反而好处理。
文长青希望江山能听懂自己话里的意思。
有些意思不能说的太直白，你小子敢坐飞机去京都，连警局的领导都惊动了。
你还怕街混跟你收保护费？揍他丫的。
有人已经罩着江山这种话，文所不好当面说明白。
这小子带着老婆孩子走在路上，连八个拿砍刀的劫匪都不怕。
他怕两个街混搅扰？
小所长来高崖镇派出所没两年，七百户村人的情况他并不是十分清楚。
这次有人打来电话问江山的情况，他一调查，这才知道江山是他爸从外面带来的。
这小子身上还有一件有意思的事。
“江山，腊月里你拿着三千块去找我的时候，你说你带着你老婆孩子出远门，你和夏老师现在真成老婆了？”
文所对这事儿似乎更感兴趣。
看出来，江山锁了铺子门，返回一中家属院，就是跟夏莹莹住在一个屋。
他俩拿照顾孩子做幌子，行夫妻之实，这是违法的。
“江山，你跟夏莹莹把结婚证领了会少很多麻烦。”
江山很无奈：“我岳父不乐意。”
“是吗，坐飞机去京都的人可不是什么小人物，你岳父这儿还能是问题？”
文长青笑的一脸玩味。
“好，我听文所的，跟夏莹莹偷偷把结婚证领了。”
文长青拍拍江山肩膀：“我先走了，你慢慢吃，早些回家守好夏老师。”
江山目送他离开。
江山以为自己跑兰城饭店住一晚，再坐飞机跑一趟京都人不知鬼不觉。
没想到安泰县的警局盯上了自己。
喜欢睁眼1988一间破土房俩没娘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