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赦在心中暗自思量这种可能,还想劝说敬大哥几句,但又无力开口。
话都已经说的这么明白,再说下去也没什么意义,反倒是徒增反感。
转头看看,外面的天已经蒙蒙黑,贾赦起身,道:“既然这样,我便回去转告老太太,我只能尽量劝说,而不知结果。”
贾敬点头,语气凝重的吩咐,“切记要按照我说的做,这次也是个生死危机,搞不好珍儿性命不保。”
听贾敬说的这么严重,贾赦不敢耽搁,起身就朝着门外走去。
看着贾赦离去的身影,贾敬叹息,不知自已来这里修道是对是错。
若自已现在掌控宁国府,应该不会发展到如此地步,而后又想到贾琅,此人手段不错,幸亏是个贾家人。
若是个外姓人,估计早就把荣禧堂老太太给玩死了。
......
荣国府,贾赦回来时,荣国府一大家子刚刚吃完晚饭,他也不敢耽搁,将马匹随手一丢,便急匆匆朝着荣禧堂走去。
来到荣禧堂,发现老太太与王熙凤等人正在打麻将,贾赦也顾不得其他,走到老太太身边,道:“母亲,敬大哥那边说话了,让天亮后,珍哥儿去宗人府弃爵,上交宁国府大半土地。”
听到这话,贾母手中的麻将啪嗒一声掉在地上,“你说什么?敬哥儿是这样说的?”
贾赦点头,“虽然感觉不可思议,但敬大哥确实是这样说的,而且他对贾琅的评价很高。”
得了贾赦确认,贾母命人将麻将桌抬下去,又让人去东府叫贾珍。
半个时辰后。
贾家的一众男丁在荣禧堂会合,贾珍脸上的淤青还没有消,忽又听到老太太叫自已,没敢耽搁,急匆匆赶来,想必是发生了什么事儿。
等到众人落座后,贾母缓缓开口,道:“敬哥儿回话了,让珍哥儿天亮时宗人府弃爵,上交一半的宁国府财产,不知大家什么意见?”
听到这个消息,贾珍直以为自已听错了,眼睛瞪的很大。
平日里老爹不管自已就罢了,现在还让他主动放弃爵位,难道真是后娘养的?
“老祖宗,不可如此呀!宁荣二府一荣俱损,若宁国府弃爵,想必荣国府也不会好过。”贾珍首先站出来反对,不过是贾琅闹了一圈,没什么大不了。
见贾珍反驳,贾政也皱着眉头开口,同样不支持宁国府弃爵。
若真是如此,他贾家将沦为整个神京的笑柄。
贾母喝了口茶水,道:“贾琅今日这么一闹,咱们很可能已经被陛下给盯上了,放弃宁国府爵位,也算是保全大局。陛下日理万机,也有可能没有关注这些,所以这是一场赌博。”
“一切还要看珍哥儿的意思,我当然不希望你放弃爵位,财产适当放弃点还是可以的。”
贾珍心中叫苦连天,让自已把财产交出去,那比杀了他还难受。
如今宁国府一年的收成也就是七八万两银子,还要维持日常运转。
交出去一半土地,开销会缩水,这对于享受惯了奢靡生活的贾珍来说,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
贾珍一咬牙,对着贾母说道:“这些年宁国府很低调,也没有干些违法的勾当,陛下自然是抓不到把柄,这次我想赌一把。”
虽然很无奈,但为了自已的地位,贾珍不想放弃任何东西。
贾母还想劝说些,但见到贾珍坚定的神情,便不再言语。
她挥了挥手,道:“罢了罢了,既然珍哥儿自已已经决定,我这老婆子也不想再多说些什么惹得你的恼,但愿贾琅只是个无心之举,没有刻意针对咱们。”
听老太太松口,贾珍心中的大石头落下。
他还真怕老太太不松口,让自已弃爵,到时又是个麻烦事。
在他看来,与贾琅的矛盾不过是小事儿,过不了多久,他便会忘记这些。
大不了给贾琅一些赔礼就算,没必要赌上自已的爵位与财产。
天色已经不早,见老太太没了吩咐,贾珍便登上马车,朝着宁国府赶去。
今天真是发生了不少事,都怪那个贾琅。
第二天一早,天蒙蒙亮,夏守忠便带着锦衣卫来到宁国府门口。
看着敕造宁国府的牌匾,夏守忠感叹道,没有永远的勋贵,只有永远的皇权。
皇权之下,一切都是浮云。
曾经辉煌的宁国府,如今也要蒙上一层烟尘,甚至今日便要落幕。
“给我去敲门!”夏守忠一声吩咐,身旁的锦衣卫便上前敲门。
铛铛铛三声,大门缓缓打开,宁国府看门奴才刚想怒斥,但看到这飞鱼服,顿时腿肚子被吓软。
锦衣卫为何要来宁国府。
“大....大....大人有何吩咐?”门卫已经被吓的有些结巴。
锦衣卫冷声问道:“让贾珍出来接旨。”
听到此话,门卫连滚带爬的跑进了宁国府通知大老爷。
今日的贾珍起的有点晚,脸肿胀一夜没睡好,又骂了贾琅几句,刚想洗漱,便听到外面慌张声音。
“老爷,锦衣卫来了,让您去外面接旨呢。”
听到锦衣卫三个字,贾珍腿肚子吓的直颤抖,这些杀神到宁国府来干什么?
自从那次叛乱后,宁国府门口可从来没出现过锦衣卫。
今日出现在这里,会不会有什么事情。
也顾不得洗漱,贾珍披上衣服,便朝着宁国府门口赶去。
刚来到门口,为首的夏守忠便冷声问道:“来人可是贾珍?”
贾珍点头,道:“贾珍拜见大人。”
夏守忠从怀里掏出圣旨,但没有念,而是先指了他一下,“先将贾珍拿下。”
说完话,便开始宣读圣旨。
贾珍还没反应过来,便已经被锦衣卫押住,心中大叫不好。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宁国府三品威烈将军贾珍行奸淫掳掠无恶不作,身为勋贵,却不能起带头作用,朕深感失望,将爵位剥夺,流放两千里。”
轰!
听到圣旨内容,贾珍只感觉脑海炸开,怎么可能!
这些年自已兢兢业业,不过是玩些小丫鬟,又怎么会落得这样结果。
“大人,冤枉呀!我冤枉!我宁国府对陛下一片忠心,从未有过二心。”
在生死面前,贾珍疯狂磕头,希望能饶过自已,但夏守忠丝毫不为所动。
只是愤怒锦衣卫将贾珍带头,但没有进宁国府大门。
只因昨晚陛下有吩咐,只带走贾珍一人即可,宁国府中的其他东西,他还有用。
隆武帝不说,夏守忠也能猜个大概,这是留给贾琅的。
他只能暗道,贾琅这小子运气真好,竟能继承宁国府。
人群中,贾琏亲眼见到这一幕,可是把他给吓了一跳,他连忙朝着荣国府跑去。
希望贾珍的事儿,没有连累到荣国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