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他这张脸,应该是前途光明啊,跑到她这个流落街头的穷鬼面前凑什么热闹?
林惊蛰思考半晌也没想出来个结果,索性不想了,她无视眼前这个人,蹲下身胡乱把东西一伙全塞进箱子里,然后拖着箱子打算提前结束这场蓄意的巧遇。
王震球却不愿意放过她,他跟在林惊蛰身后,听着安静的夜色里,箱子底下轮子和平滑的地面摩擦发出的声音,问道:“你那手段是怎么回事?”
林惊蛰没理他,装作没听见,王震球笑了笑,锲而不舍地问:“你明明没砍到砸向你的凳子,那东西却莫名其妙被切的粉碎。”
“好奇怪啊。”他拖长调子,懒洋洋地说道。
林惊蛰掀开眼皮,瞟了一眼王震球,心想这家伙眼力倒是不错。
“你身上也几乎没有灵炁波动,但为什么能隔空切割物体呢?”
王震球忽地一下蹦到林惊蛰身前,当了只拦路虎,林惊蛰被迫停下脚步,与他对视,只见他酒红色的眼睛里闪着光,饶有兴致地问她:“为什么呢?”
这人是日本女子高中生吗?
哪里来的这么多好奇心。
林惊蛰真心实意地觉得他烦,她招招手让王震球靠过来,王震球不明所以地凑过来。
他凑的太近,林惊蛰不悦地将他推远了点,然后摊开手要钱。
王震球眨眨眼,也没问为什么,接着从外套里掏出钱包,笑眯眯地交给了她。
这年头用现钱的人少了,林惊蛰发现钱包里瘪得很,装了几张红票子,和一些零碎的纸票,她挑了挑,最后选了一张还崭新的二十元纸币,将钱包扔给了王震球。
林惊蛰用右手的两指夹着纸币,随即闭上眼,潜入内景之中,她问了王震球这个人,内景中火速燃起一个巨大的火球。
林惊蛰于内景之中睁开眼,一片黑暗之中,熊熊燃烧的烈火荡起灼热的热浪,一阵阵吹开林惊蛰散乱的短发。
她倒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一时错愕,伸出手抓住飘出来的一条火舌,手上的火瞬间就灭了,噼里啪啦地绽开火星,而火星之中写的却是她的名字。
林惊蛰。
……什么鬼?
林惊蛰睁开眼,正好看到王震球的笑脸。
“问到什么了吗?”王震球问道。
林惊蛰点点头,又摇摇头。
王震球疑惑不解。
林惊蛰反问:“你找我到底要干嘛?”
“只是因为好奇么?”
王震球一顿,笑而不答。
许久,他伸出手,隔空指了指林惊蛰的眼睛,笑道:“要不要把你的眼睛给我?”
林惊蛰猛地抓住他的手,将他往自己这边扯,王震球察觉到了她袖口闪出锋锐冷光的短刀,轻轻握住她拿刀的手,顺势上前抱住她。
林惊蛰只觉得浑身经脉被强行灌进奇怪的东西,她冷着脸,压下躯体里迅速膨胀起的欲念,将身前的人用刀劈开,但王震球这人就跟手中的流沙一样,你越是想紧紧握住,他就躲得越滑溜。
林惊蛰面上不正常的红晕,她就着短刀,将刀锋指向自己,割断自己手腕上的经脉,瞬间那股灼热就顺着汩汩鲜血慢慢流出来了。
粘腻的血液一滴滴砸到地上,溅出一朵朵红云,在潮湿阴冷的风中,那血渍迅速干涸。
而林惊蛰面上的红晕散去,代之以毫无血色的苍白。
王震球“哦”了一声,感叹道:“原来我这手段还有漏洞啊。”
林惊蛰冷哼一声,骂道:“变态。”
王震球摆了个无辜的表情,道:“可是人家是良性的诶。”
又不是肿瘤,管你良性还是恶性。
林惊蛰提着行李,顾不上自己手腕上的伤,当即决定去派出所。
王震球还没意识到林惊蛰要做什么,却见林惊蛰走到警务大厅,直径找了唯一一个接警员,交出自己的身份证,填了一份接警单。
接警员接过她递来的单子,迅速扫了一眼上面的基本信息,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警察同志,”林惊蛰面露惊恐之色,“我前男友跟踪我。”
王震球闻言一顿,他迅速盯住林惊蛰,觉得有些不对。
果然,林惊蛰立马抓住身后的他,把他提到接警员面前,声泪俱下:“您看他一直跟踪我,都跟到派出所来了,您一定要救救我。”
话音一落,她还故意展示出刚刚和王震球搏斗时弄出的伤痕,接警员使了个眼色,执勤的警员缓缓站起来,齐齐盯着危险分子王震球。
王震球脸色一变,反应迅速,抬起一只手引起在场所有人注意,含情脉脉地说:“惊蛰,我知道分手这件事很刺激你,你千万不要做傻事啊。”
说着他不顾林惊蛰厌恶的目光,抓起那只被她自个儿割开的手腕,展示给在场的警员看,表现得像个制止发神经前女友的无辜男人,混着几分心痛,几分爱意,沉痛地说:“如果你一定要这样做的话,我答应你,以后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
“……”
你够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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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冤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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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待他们的警官姓李,30左右的年纪,半夜值班熬的双眼通红,秉持着为人民服务的意志,木着脸听完了王震球和林惊蛰互相甩锅的离谱案情,也不知是熬夜熬得还是故事太过离谱,他正值壮年竟然也出现了老眼昏花的症状。
他们此时坐在调解室里,李警官坐在中间,王震球和林惊蛰则相对而坐。
林惊蛰年少就犯不少事,进派出所就跟回家一样,刚刚又被好心的女警包扎了伤口顺带分享了一点宵夜——一根双汇火腿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