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他一个演戏的那敢接这种算命的活计啊,现在报酬到手路费凑够,还是赶紧走人吧,不然被人发现这眉毛胡子都是假的可就完蛋了!
众人见没了热闹可看就要散去,范云桥眨眨眼,知道是自己出场的时候了!
“阿耶——”
嗯?
还有瓜?!
众人唰的一下收回了脚步,眼睛亮的跟探照灯有的一拼,范云桥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毫不犹豫的开口,声音中没有技巧全是感情。
“阿耶,我跟阿娘在外面挣钱,竟不知您竟然……我这就带您去看大夫!”
范云桥的声音中带着三分后悔三分焦急四分伤心,手上状似焦急的牵上去,然后用尽全身力气一拉,范二郎被拉了个踉跄,反应过来女儿说了什么以后脚下瞬间就生了根。
“不用……你们也不容易……”
范二郎的反应也不慢,下意识的反驳后很快带上了合的解释,但范云桥已经通过他的第一反应做了判断,心里顿时冷了三分。
“要去看的,我们是一家人,少了阿耶可怎么过日子啊……”
范云桥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哭腔,众人听着心头也有几分不忍,在他们为这份真挚的父女情感动的时候,却没发现范云桥搭在范二郎身上的手悄悄动了动,手指抓住一小块肉那么一拧——
“嗷!”
范二郎发出了一声惨叫,随后声音就被女儿的尖利哭叫给盖了过去。
“您都疼成这样了还忍什么呀,我带您去医馆……各位叔叔伯伯行行好,帮我把阿耶送到医馆去吧,我娘在徐家做工,我家有钱治病的!”
范云桥一番话出来,范二郎的反抗彻底被定性为心疼看病钱,这个年代的人都热心,看着小女郎泪眼婆娑,又听到他们家不缺买药钱,马上就有几个健壮的汉子过来把人往医馆带。
范二郎还挣扎着要反抗,直接被昨天的指甲灰蒸饼堵了嘴,帮忙的人见他不停的乱动,索性提胳膊抬腿的把人直接扛了起来。
范二郎:!!!
这一切说来长实则短,等到范家人跟上去的时候,范二郎都快被扛过一个拐角了,加上窦棉时不时的打岔,等范家人到了医馆,范二郎的手腕已经被强行压上了桌子,青筋直冒的被把脉。
“啊!”
那老大夫见范二郎扭来扭去不肯配合也没说什么,只是往他的麻筋上一敲,范二郎便发出一声叫喊,然后失了力气。
这才对嘛。
老大夫满意的点点头,继续给人把脉,这个时候的范云桥格外安静,连带着整个医馆都是静悄悄的,老大夫切了左手切右手,半晌后终于开了口。
“你身子骨没什么问题……”
老大夫还没说完,范二郎便激动的叫嚷起来。
“我就说我没事,你们还不信!”
范二郎说着就要抬腿走人,却被那群健壮的汉子下意识的摁在了原地,而老大夫和女儿恶魔般的声音也随之响起。
“老夫还没说完!”
“等等——”
一老一小对视一眼,莫名有些尴尬,范云桥冲着老大夫挤出一个乖巧的笑脸,毫不犹豫的选择了退让。
“您先请。”
她辛辛苦苦演这么一场戏,不就是为了把人抓来看身体吗!
“你身子骨还好,但肾精不足,髓海空虚……”
老大夫嘚吧嘚吧一大堆,范云桥听着费劲又无奈,最后只能委婉的表示她们文化水平有限,希望能用更加直白的语言说出结论。
“哦,你爹有弱精症,就是生娃困难,现在已经彻底生不了了。”
范二郎目眦欲裂。
范家人不敢置信。
范云桥是唯一保持了智的,她一把将窦棉薅过来让老大夫把脉,想问问为啥弱精生出来的娃还是健壮的。
老大夫诊断了半天,最后用一种奇异的眼光瞅了瞅窦棉又瞅了瞅范云桥,一边啧啧感叹一边给出答案:
“你能出生要感谢你娘,就他弱精的严重程度,若不是碰上这样的妻子,根本连孩子都生不出来。”
“而且就算是你娘这样的身子骨,能生一个也是上天保佑,这再好的田碰上了死种子也发不出芽。”
老大夫的话堪称最后的判决,范二郎最大的秘密被暴露,当场就撅了过去,范家人也是一片兵荒马乱,窦棉却只是看着,搂紧了女儿没有做声。
第229章 五指山压制减弱
回去以后,窦棉就跟范二郎和离了,范家人想要挽留,但窦棉在徐家做工后长了嘴,细数之前自己因为没生出儿子受到的各种委屈,范家总算是还要些脸面,不甘不愿的给出了一张和离书。
范云桥觉得,这跟她说要是不让她们娘俩走,回头就往饭里下毒水里撒尿房里点火无关。
和离书到手,她们也没有在范家多留,范云桥改成了母亲的姓氏,当天就坐上了回徐府的牛车,临走的时候还不忘前往树下的八卦团,将范二郎不能生的消息放出去,把母女两个身上的脏水洗了才心满意足的走人。
八卦团们对这种消息最感兴趣,“范二郎是个没种的公鸡”的情报转眼就传遍了全村,范家的名声也毁了大半,日后在村里的日子应该也不会好过。
但这跟窦云桥和窦棉又有什么关系呢。
若干年后,窦云桥成了走南闯北的商队头领,有一次偶然路过这个村子,恰好碰上了范家人,衣衫破旧面容苍老,明显过的不怎么样。
窦云桥没跟他们相认,但心里堵着的那口气好像一下就散了。
这种锦衣玉食归故乡的故事发生在大多数女子家中,村人包括家中都有羡慕或嫉妒的,只是如窦云桥这种事情也的确少见,多数女郎都是欢欢喜喜的归家高高兴兴的离开,精神抖擞的开始新一年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