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这场宛若恒星坍缩的小型浩劫中,部长和主持人连声哀嚎都没来得及发出来, 就被撞得头破血流的倒在废墟里,一动也不动了。
“嘿——咻!收工收工。”
——直到确定敌人彻底失去反抗能力,五条悟才将五指捏拢,仿佛真的是他虚空将这些东西碾碎般, 以一个凭空抓握的手势作为咒力输出的收尾。
如果说高阶咒灵还能凭借特殊的身体构造来抗伤害的话, 那么像诅咒师这种顶多只能用咒力强化些许身体的普通体质,根本挨不了五条悟的一记术师攻击。
等这阵稀里哗啦坠落的动静消停, 五条悟才优哉游哉地踩着那些已经分不清原样的碎屑往里走,把那个诅咒师连带主持人一齐从废墟里挖了出来。
他想了想,先两巴掌扇醒主持人。
“喂别睡, 先回答我几个问题。”
主持人一睁眼,就看见这个笑眯眯的白发恶魔正蹲在自己眼前,顿时就是吓得一哽,险些再度抽过去。
从来没有遇见过这么让人感到恐怖的少年!
眼见对方再度抬起手,一副你要睡他就继续弄醒的架势,主持人的脸都垮成了苦瓜。
“你……你问吧。”
五条悟先朝羽取一真招了招手,示意他去帮忙看着部长——对方要是醒了,就再给他揍晕。
元凶的狡辩有什么好听的,他要先独自审问下这个明显只被简单科普过咒术界相关情报的普通人同伙。
“上个月的闹鬼事件,解释一下。”
五条悟拿出手机,先打开录音功能,再对着主持人冷酷命令道。
毕竟任务给的要求是[找到真相]嘛,他记着呢。
至于这间宛若飓风过境的办公室?
五条悟对此格外理直气壮,半点也不觉得心虚。
他的术式就是这样的有什么办法啦,为了对付敌人,他只是一不小心顺便破坏了一点点家具……只是不小心的,破坏了一点点而已啦。
辅助监督和夜蛾老师肯定都不会介意的!
五条悟略微走了下神,又见这个主持人半晌不肯开口,一副只要我不招供你们就拿我没办法的无赖态度,不禁皱起了点眉毛,思考要不要再多揍他几拳。
就在这时,见到五条悟这边陷入烦恼的羽取一真走过来,一手掐开主持人的嘴巴,另一只手塞了个丸子似的小东西进他嗓子眼,强迫人吞了下去。
“你……你给我吃了什么?”
后知后觉想起这两位都是咒术界那边的人,主持人的表情顿时变得惊恐起来。
“不回答真话就会死的符咒。”
羽取一真口吻淡淡,松开主持人下颚的右手顺势转成并拢二指竖起,好似真的在对他施展术式。
“这就是我的术式。听说过埃博拉病毒吗?它的效果就像那个病毒,会在你拒绝回答的时候开始啃噬你的身体,最终使你慢慢[融化]。”
主持人的脸越听越绿。
他很不想相信会有这种稀奇古怪的东西,但白发少年那轻而易举碾碎一切的力量,那份连部长都毫无还手之力的霸道与野蛮,让他根本不敢赌自己的命。
万一是真的呢?他可不想死在这里啊!
何况搭配上羽取一真那张面无表情的冷脸,更是说服力翻倍。
连五条悟都半信半疑地转头看向自己的好哥们——他之前确实一直没问过对方术式……竟然是这样的?
“这……这不可能,你在……骗我……”
主持人的声音开始发抖,比之前站在金属板上抖得还要厉害。
“你可以不信,只要敢承担后果。”
羽取一真淡淡道,“而我的要求,只需要你老实交代整起事件罢了。”
主持人:“…………”
主持人哭丧着脸,终于开始老老实实从头讲起,让五条悟将这一切都录成了口供。
简单来说,那个部长确实是个躲藏在普通社会里的诅咒师,这起闹鬼事件确实是他引发的。
诅咒师能混成电视台部长这点倒也不稀奇,毕竟自五条家的[六眼]出生后,绝大多数诅咒师都不得接受了一个事实——他们曾经为所欲为、兴风作浪的时代,已经彻底化为了乌有。
但这些因对普通人出手而被定义为诅咒师的术式,同样也是不再被咒术界接受的犯罪者。
因此,几乎所有诅咒师都被迫隐藏起身份,混迹在普通社会之中,行踪能藏则藏,尽量不露出马脚。
可藏归藏,他们出于各种目的,还是会不断的做点小动作。
比如这次的事件,就是这位部长想要借这个现代整蛊节目,做一场类似[追傩]的仪式,再借助提前布置好的咒纹,不仅让负面能量被催生得更多,还可以不断沉淀、提纯在那间演播室里,为他所用。
“我也是为了前途,才不得已和部长合作的,否则就得丢了饭碗。”
主持人可怜巴巴的求饶道,“而且这么邪门的事情,就算我说出去也没人会信的。”
“何况我只是按照他的要求布置画着奇怪花纹的纸,主持整个节目流程,引导下现场氛围而已……我真的没想过害人的,真的!”
“这点我说了也不算,到时候你自己去跟上面好好掰扯吧。”
五条悟撇着嘴摆了摆手,示意他快点继续讲。
“诅咒师的把戏我听得多了,你给我讲讲被杀死的那个工作人员是怎么回事。”
主持人瞬间紧张起来,似乎想要支支吾吾的含混过去——只说一半真话,也算是说了真话。
“那个……”
五条悟睁大苍瞳看着他,那片结了层冰的蓝在此刻显得如此锐利而剔透,几乎令主持人感觉他从头到脚淋了一桶冷水,连内心想法也被看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