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我军营里也好几天了,今早破城的这一战你也看见了,那就是他们俩打出来的漂亮仗,这种人才我就这么放给你们了,难道我不应该再多要点?不然的话到时候他们跟着你们的人打过来的时候,我拿什么抵抗呢?”
听到刘毅这种明显哭穷的话,莫使者不由得嗤笑一声。
“恕我直言,将军的防区似乎没有哪里是和我朝接壤的,要抵抗的话似乎也轮不到将军的人来做。”
“怎么?我都给了你们这样的人才了,你们北面的还没本事打穿那几个和你们接壤的防区吗?等你们打穿了,那可不就轮到我的人上了。”
毛小豆在现场维持着低头的姿势,好在他脸上目前戴着,不然刘毅当着他的面这么谈卖国的事他的脸色一定会让人看出端倪来。哪怕现在他也是紧紧地握着双拳,指甲不自觉地掐进手掌那的软肉里。
“行吧,看在这两个人的本事超出预期的份上,我能做主再给你五十匹军马,多的一匹也没有了。”
“成交。”刘毅说完后心情很好地大笑了几声,然后又假模假样地转向毛小豆两个。
“那么,从今往后,你们就是莫使者的人了,你们以后也要像在本将身边那样做好你们分内的事,懂了吗?”
“是,将军!”毛小豆和阿拓自然地抱拳应了。
而那名使者终于松了口气那样将自己的人叫进了帐里。
“汉人,你们俩跟我们走,不要动什么歪脑筋,我的人都是胡人里都少有的好手,对付你们这两个这辈子只知道调教军械的那可是绰绰有余了。”
146.
等阿拓第二次进长安城时果然又过去快一个月左右,这一个月里无论是姚苌还是慕容冲都没有什么太大的进展。
大家一边在城里一边在城外来回地叫骂,时不时的就会有将领出城作战一番,但依旧解不了天王坐困愁城的局面。而同样的,因为长安城惊人的防御能力,更擅长野战的胡人军队也拿它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
而在这样的僵持之下,城里的那些鲜卑贵族越发起劲地谋划起来。若局势一片大好,多他们一个不多,少他们一个不少,那便努力也没有什么意思;而如今,他们很可能是打破平衡的那根稻草,所以慕容暐少不得热心地想听听阿拓递来的消息里慕容冲到底是什么态度。
“殿下那里是说可以想办法给陛下的人提供一些武器,但每一次数量绝对不可能多,毕竟如今出入长安的各种商队还是会遭受严格的检查。其他的,就实在是鞭长莫及了。”
“无妨,他做好他分内的事情就可以了,有他一直在城外给天王施压,我们这边的压力也轻了很多。武器之类的也是,他能多提供一把刀剑,我们这里就可以少筹措一把。如今每一分力量我们都要好好珍惜,只要我们聚集到足够的人手一击毙命,长安易主也就是一天之内的事情,到时候燕兴可期,等孤封赏天下的时候必定少不了你的好处。”
“多谢陛下赏识。”
待和慕容暐交接完这一个月里两边的进度之后,阿拓自然地顺着上次的路线找到了他叔父的宅邸。虽然他并不多么地孺慕亲情,但既然已经相认了,总该去正式拜访一下,免得真的落人口实。
而想到这里,阿拓才发现自己的思维模式有点像是汉人了,胡人只在意自己的心情高不高兴,对于自己的状况帮不帮得上忙,也只有汉人会想一些孝悌礼仪之类的在胡人看起来没什么大用的东西。
“来了,进来吧。”事先得了消息的窟咄在门口等着阿拓。
长安城里的房舍多是汉时留下的,尤其是分配给他们这些胡人贵族住的这些无一不是按照当年的汉制建造的古宅。
“随便坐吧。”
在窟咄把阿拓引进门内到了大厅后,阿拓倒是也没多想,以和诸葛承在洛阳居住的习惯寻了个客位就自己跪坐下来。
窟咄这句话本来只是一个引子,他说完后已经转身让人去拿胡床了,但是转头回来看见阿拓已经规规矩矩地在那跪坐好了,那个对于胡人来说过分标准和不舒服的姿势让窟咄愣在那里。
“你就一直……这么坐的?”
“是啊。”
“你不嫌难受吗?”
“还好啊。”
“你当真?老是这么跪着怎么骑马?”
“不影响的。”
窟咄和阿拓的对话一来一回间,互相都以一种无法解对方的口吻在进行。最后窟咄说着说着不禁板起了脸。
“上次我就觉得你被汉人影响地太过了,如今看来果然是这样,这一次若我们能从长安逃脱回到家乡,定是要改掉你这些从汉人那里学来的野毛病。”
对于窟咄的话,阿拓一副不置可否的样子,他也不是非要跪坐不可,只不过进门时房间里也没有放胡床,只有汉人的那种坐席铺在两边,他自然有什么用什么。但偏偏他这位叔父特别在意他的胡人血统和做派,一副非要跟他陈述厉害的样子。
“你再怎样也是我部的王子,我的父王,你的爷爷当年是何等的意气奋发,哪怕年近半百依旧能提刀上马拼杀,若他知道自己的王孙随随便便地就跟汉人学了一堆的陋习,你觉得他老人家能由得你这样吗?”
“叔父,侄儿还是觉得,我们得先有一个国家,才能谈什么王子啊,血脉啊什么的。”
阿拓并不反对这些没落贵族回忆昔日荣光谈些王子王孙的身份什么的,毕竟祖上的光荣是真实存在的,当后代的觉得与有荣焉也没什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