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思想从小学就和周遭的成年人般成熟,随着年龄增长多年未变,给我一种她还是孩子的错觉。她的理性,她的温柔,她的独立,她的智慧,她的笑容,她的别扭,她的存在,我从她身上感受到的一切过早地在我和其他异性间筑成了一面墙。
在我收到第一封告白(亦或是信件)的那天,我就清楚地知道我对她的感情。并非难以启齿之事,时机未到前我保持缄默便好。
我回过神,已经是白天,她躺在我身旁,还处在睡眠之中。我看着她,伸手触碰她的脸颊,她的耳朵,她的头发,她睁开眼睛,睡眼朦胧,目不转睛地盯着我好一会儿,笑着说:“我昨晚梦见你了。
第一次见面是在马场,我骑着你前一分钟起好名字的雪丸在马场上炫技,激怒了你,你在那两天一句话都没和我说。
第二次是你在做功课,我好像又激怒了你,你扔掉了小学课本,被爸爸发现,罚你一天做了十几张初中试题,你竟然写对了60%。
第三次你开始学篮球了,那时候你很弱。
第四次是你来秋田,二重奏是改编后的圣·桑的《天鹅》。
第五次是跑到你家蹭了一个暑期的空调,顺便游完了整个东京,几乎没被晒黑。第五次我们在一起整整一个学期……
第十次是初中我到帝光做交换生,第十次我没和你打招呼就被送到了医院,你帮我列曲名,我每一首都拉了一遍,一共是36首……
我很少能记住和一个人在一起的时光,每一次都记得清楚则更少。不如说,征是第一个。”
她坐起身,双手环住我的脖子。
“我爱你,征。”
“我也爱你。”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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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己读都觉得难。
有段特别喜欢的,女主角用来申请学校的作品,文中画的一段,也是她意识到自己对赤司感情的那一刻。
第29章 第 29 章[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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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长版在专栏:《涉谷一夜》
文案:
“很久以前,我养过两只白色的小狗。我失去了第一只,抛下了第二只。”
格蕾塔挣脱家族牢笼后的第十三年,现任家主去世,她成了唯一遗产指定受益人。
时隔多年踏上东京的土地,这座城市正在过万圣节,她在百货逛街,帐落了下来。
她知道,有人想让她去死。
*第一人称
他很早就走了,几次我在睡梦中迷迷糊糊察觉到了,他说家里不允许他在外面过夜,所以他总是早早醒来,悄悄地离开,他会在家中的佣人查房前就钻进被子里,假装睡得香甜,没人会发现他夜不归宿。
我和他认识时,我还没过成年礼,我们的时间同步行走着,好像都模模糊糊地意识到彼此之间维系着的关系应当被下一个定义,毕竟很少有人在半夜三更时从窗户爬进你的房间,再在未经允许的情况下钻进你的被子里,也很少有人会一言不发地看着你离去,从不问你什么时候再来。
但,谁也没说出口。
我没说,是因为我知道自己无法拯救他,他没说的原因我并不是很清楚。那个雨夜他碰巧躺在我家楼下,而我正巧也在淋雨,于是我将他捡了回去。本以为是只喜欢打架的野猫,却没想到会是只漂亮的小狗。
我曾经养过狗,雪白的小犬,第一次见面时它就跳到了我身上。我满心欢喜,将它带回了家。那只小狗的毛很软,在它看着我时,言语成为了这个世界上最无用的东西。哪怕隔着很远,只要我朝它伸出手,它就会奔向我,不顾一切。
我弄丢了它,在一个雨夜。
“我的小狗,mon petit chiot。”所以我这样称呼他,轻轻地抚过他的头发。
他会睁着这世间最漂亮的蓝眸望着我:“不要说听不懂的话。”
他咬住我,将我吃掉了。
后来他问我是什么意思,这是在下一次见面时。他起初总是在感到疲惫时来到这儿,之后很快就睡着了,所以我们总是在最开始说话,时间并不很多。
“那是我的母语。”我说道。
“可你的头发是黑色的。”他用手指卷起我的长发,将它放到唇边,接着又亲吻了我的眼下:“眼睛也是深色的。既然你来自遥远的地方,为什么现在会在这里?”
这是他第一次对我的过去产生兴趣,而我对述说这些并不感兴趣。关于为什么我会一个人住在这里,这座花园和屋子是从哪里来的,我是谁,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
“别说这些了。”我笑道:“吻我。”
那时我实在很大胆,大约是青春期的荷尔蒙控制住了我,又或是被我的小狗蛊惑了。我们能从夜晚醒来天明,有时我会望着他离开,他也并不回头,我从窗户里看到他走过花丛,从这世上最脆弱的存在中穿过,我总会不自觉地想:让他变得更强吧。
有少数几次他会带着伤来,却从不告诉我怎么会受伤。我要拿来医药箱,他又说这些伤口会被轻易治好,疼一会儿也没关系。在我们拥抱时,我好像也能触碰到他的疼痛。
“这样你就不会忘记我了。”他说:“我很少受伤,疼的时候永远不会忘,这样就能避免下一次错误。”
“真是坏心眼啊。”我说:“你的意思是我们之间是错误吗?”他忽然发现自己说错了话,而我笑着抚过他的脸庞:“既然是错误,就要承认啊。”
“……我错了。”他并不情愿道:“我不是说我们之间是错误,我是说我想让你永远记住我。原谅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