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点头表示同意,尽量小心地扶住女人,其实她并不需要别人搀扶,但这样也可显得亲密一些。
B.
她很迷茫,、没办法回答为什么知道男人名字的这个问题,也无法说出自己的名字。直到突然有人冲进来搂住她的脖子。
那人叫她姐,她说自己叫做月。
自己似乎有一个妹妹,虽然感觉有些陌生,但可被认作失去记忆后的必然。
隔着一层衣服传来的热度让她渐渐有了较清晰的思考,警车很平稳,思想却漂浮在空中,摇摇晃晃,摇摇晃晃。
“姐,有我在,不怕。”
搂着她肩膀的人用有些沙哑的声音说道,侧过头,看到女孩黝黑的瞳孔里跳动着细小的光亮。
“恩。”
小声答道,搭在肩上的手增加了力度。
在她的概念中并未有安心这个词的存在,只是心底莫名地平静,如同宇航员适应了失去重力的场所,并能在悬空的状态下调整姿势或方向。
A.
“可以让我抽一支烟吗?”
她问,上半身从椅子上抬起,却并未向前倾太多,三根细长的手指接过警察递来的烟,含到嘴里后伸出同一只手,警察将打火机稳稳地放到她的手心。
几次都是颤抖着按下去却对不准,有种恐惧感密密麻麻地从手指尖蔓延上来,这不是她第一次坐在以光滑的棱角和平面构筑而成的地方,是她第一次坐在莫名其妙的时间点。清楚明白一部份恐惧来自于一种与她习惯的时代多了几分冰冷的科技化,而另一部份,她不想承认。
虽然曾经用枪支对准过他人的额头,可从未下定决心按下扳机,让鲜血沾身;即使最爱的人倒在面前,她也没有立刻手刃仇敌,以获得片刻发自内心的快感。
轻轻的吸了一口,似乎闻到了橘子的清香,淡淡的酸甜气味此刻格外使人迷醉。
“够了吗?回答我的问题、”
毫无起伏的声音忽然将她放空的思绪唤回现实,头部随着眼睛的一眨向后震了一下,轻微到看不出来的幅度——声音使她完全清醒了。
“够了,所以你们想,了解什么。”
B.
感觉到失望了。
隔着一层衣服感觉到的热度让她渐渐有了较清晰的思考,虽然警车很平稳,思想却如同漂浮在空中一般,摇摇晃晃,摇摇晃晃。
“姐,有我在,不怕。”
搂着她肩膀的人用有些沙哑的声音说道,侧过头,看到女孩黝黑的瞳孔里跳动着细小的光亮,很神奇。
“恩。”
很小的答声,缓过身体搭在肩上的手增加了力度,她认为这是鼓励。
“她是我的姐姐,几天前失踪了。”
“如果她出了问题,你们应负全责!”
“虽然要说抱歉,我并不是通过正常渠道进来的,没有资料也正常。”
“这和你们无关,我拒绝回答。”
“我是要把她带回家,你们警察的工作是阻拦亲人的相聚吗?”
“为什么这么多废话,我要带她回家——”
作为已经回答完问题的自己坐在一旁,是月要求的,她说这样会安心很多。只是这句话月没有说完,停在“つ”的音节上。
“怎么了吗?”
她站起来,作为姐姐应该是要关心妹妹的。但当她靠近月的瞬间脖颈处遭受到了重击,
“啊。”
发出带有疑问的单音节的同时整个人向后倒去,瞳孔还凝视着月的,就像被定在她身上那样。那个女孩转过头僵硬地看着她:看着她倒下去的身体,看着她震惊的表情,然后女孩笑了,狂笑着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将她的头按到地上。
“——”
女孩咬牙切齿的说出每一个字,烟味在鼻前缭开;泪水盈满眼眶,在里面兜兜转转到最后都没有落下来;女孩的面孔唤起她掩埋于深处的一些记忆片段。
那些在泥潭中挣扎着的人们的脸孔,殊不知这样做会让人陷入沼泽的更深处;那些倒在教堂中的人们的脸孔,虚情假意的在死前祈求上帝的救赎;还有一张新如光滑的羊皮纸一般,包裹在宁静与安详中的面孔——没人会知道在这样充满了智慧和理性的面孔下有一颗渴望鲜血的心,在比马里亚纳海沟还深的地方,只要稍一触及就会粉身碎骨。
这些面孔都宛若火漆的章子被由普罗米修斯烧伤双手带于人间的光热灼烧后刻下的鲜红,在她看来都是由灵魂而生的美丽表情,特别是最新的一个,在面临死亡的时候没有丝毫畏惧,推翻了自身对于生命的所有渴求,“让我吃完最后一顿晚餐吧。”似乎是说了这么一句话,那人将最后一口腥气腾腾的牛排放入口中,又拿起红酒灌了下去。
她很失望,因为今日见到的这个女孩,和她见到过的其他人没什么不同。她甚至可以预见她的未来,不是在浴缸里把枪管放进自己的喉咙,就是在杳无人烟的地方,怀揣对世间万物的憎恨走向死亡,二者唯一的不同在于过程的长短罢了。
至少目前,没人能说她的结论是错误的。
A.
漫长的梦,漂浮在空中的旋转楼梯,用随便买来的东西涂抹到脸上,一边上楼还一边大声叫着不经思考的话语,甚至还点燃了一根烟,吸了一口后呛到扶着楼梯无法正常呼吸。
“爸爸,如果你不让我去的话,我真的就要背离你的愿望,走到其他的道路上去了!”
缓了一会儿,她三步两步跨上最后的台阶,地板温暖的甚至可以容许她在冬天光着脚。她不知道结果会如何,或许她会得到自出生以来的第一个巴掌,但最好如她所愿,父亲叹了一口气后用大手揉揉她的头,对她说,“好吧,我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