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元觉得不对劲,从她踏出图书馆开始,似乎总是有人在打量她。
秋元掏出手机,以为又有什么新闻出来了。
但却什么也没发现。
忽然有人凑上前来。
是个短发的女孩子,犹豫了一下,然后问,“请问你是图书馆最好看的女孩吗?”
秋元:“……”
这什么问题?秋元红着脸退了两步,然后疯狂摇头。
那女孩子愣了愣,下意识看向远处树后面的拐角。秋元也顺着她的视线想要往回看,却被女孩立刻按住肩。
“有人让我把这朵玫瑰花,送给图书馆最好看的女孩子。”
她拿出一枝玫瑰花,玫瑰花上还缠着一圈圈的小灯,塞到秋元手里。
秋元以为是哪位追求者的心意,下意识推拒,视线却在低头看向玫瑰花时,忽然僵住。
鲜艳欲滴的红色玫瑰花的花芯里,藏着一根四瓣的酢浆草。
秋元忽然就知道这是谁送的了。
她立刻环顾四周想要找出及川。
可是有了第一个人,越来越多的人可是一个接一个地涌向她,包围她。
她被一枝枝捆着彩灯,藏着四瓣酢浆草的玫瑰花,引到被拿着玫瑰花的人群围着的草坪。
草坪中央站着一个白色西服,身材高大,过分好看的年轻男人。
她看向他,然后在那一秒钟,所有人手中的彩灯忽然亮起,举起的点点光芒映着红色的玫瑰花,像是十五岁那年在天际绽放的红色烟花,有着极致的美丽。
及川看着秋元。
黑色长发的少女一手抱着玫瑰花,另一只手甚至还抱着书本。
她抿起嘴角,眼里是无奈和包容的笑意,她走近自家男友,轻轻道,“阿彻,学校规定禁止踩踏草坪,待会儿我要被谈话了。”
“噗嗤……”在一旁负责录影收声,顺便给因为长得过分好看,只许帮忙采摘四瓣酢浆草而不许来现场的Howard直播的花卷笑了出来,“小秋元还是这么可爱。”
及川愣了愣,然后眼眶立刻红了,“爱酱!”
秋元笑起来,“好,我不说了。”
点点的灯光衬的她眼睛发亮,眉眼却柔和,像是居酒屋前十五岁的样子,像是他十八岁生日那天对他说生日快乐的样子,像是她生日那天在烛光里说希望他更爱自己一点的样子,像是她十九岁生日那天在阿根廷的夜景里看向他的样子。
从十五岁到现在二十二岁,他们已整整走过七年。
及川看向秋元,这一刻是难以控制的情绪翻腾,泪眼模糊。
他抽抽鼻子,单膝跪了下去,“我们在一起七年,爱酱。”
没有,中间分手了三年。
想这样补充的秋元,在后者委屈兮兮的祈求里还是闭上了嘴。
“七年里有百分之八十的时间我们在异地。未来的五年,你要远赴国外追求自己的梦想,仍是分别的五年。”
秋元怔住。
出国深造这个事,她还不曾正式同及川谈过,她原以为他要委屈兮兮闹上一场,总想着等这次风波过去再和他好好沟通。
没想到他早已猜到。
“虽然我很讨厌异地,但是我更希望看到爱酱去勇敢追求自己热爱的事业,”好看的栗色卷发的年轻人,顿了顿,又扬声补充道,“像我一样,站在阿根廷的排球赛场上,闪闪发光,带着CA,制霸整个世界的球场。”
果然围观群众都立刻掏出手机开始搜索阿根廷CA球队,然后锁定及川彻的信息。
岩泉翻了个白眼。
花卷再一次噗嗤笑出来。
身旁的松川及时捂住花卷的嘴,“要是你的笑声收音进去了,你准备被及川哭骂几十年吧!”
及川看向秋元,收了收神色,前所未有的认真与郑重四四方方的小盒子被打开。
里面是一枚款式算不上新颖的戒指。
“我想过要给你挑一枚大大的戒指,克拉要大,钻石要闪,可是这样的戒指有很多,”及川顿了顿,他的嗓音里开始有克制不住地哽咽,“只有这枚戒指,他代表着我十八岁的爱意。”
“十八岁的爱意,到了二十四岁,也一点也没有变过。”
“到了四十四岁,八十四岁,到我生命的最后一天,都不会改变。”
“我会比前一天更爱你。”
“嫁给我,爱酱。”
年轻的男人克制不住地泪流满面,他仰头去看她的女孩。
秋元是无措的,可她眼里含着泪光,看向他的眉眼里仍满满是宠溺的温柔与情意。
她包容这个吃醋起来能立刻飞跃18069公里的距离来向世界宣誓主权的幼稚小孔雀。
她包容这场叫她猝不及防又声势浩大的求婚。
她浅浅地笑开,然后伸出手去。
“以后,请多指教了,及川先生。”
40|番外
东京一连下了好多天雨。
野原正业从东京大学图书馆出来时是下午三点。馆内灯火常明,馆外昏暗一片,滂沱大雨还有着时不时轰鸣的雷声。
三点二十是第二堂课开始的时间,平常这个时候,校园里总是有许多往来学生,今日天气实在恶劣,路上几乎看不到几个人影。
裤子口袋里的手机震了一下。
是室友发的line,说下午的选修课不想去了,如果点名的话,就帮他答个到。
野原正业回了个好,将手机放回口袋,又将书包从后背挪到怀里避免打湿,弯腰将裤脚挽起来些。做完这些准备,他撑开伞一头走进大雨里。
上课的教学楼离图书馆算不上近。饶是野原小心走着,到教学楼时身上已经有了些冷意,裤腿湿了半截子,贴在小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