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娜左思右想,还是想不出她究竟得罪了哪一路的狠人。
“工作上,最恨我的就是去年11月没通过新人考核的彼得,但他已经被其他电报公司录用。”
在新公司收发电报时,接到?过彼得发送的电报。
她稍稍打听了一下,彼得去了规模较小的电报公司,今年年初转正了。这种情况下,没必要搭上后?半辈子?来炸她吧?
思来想去,最大嫌疑人还是前男友乔治史蒂文。
“难道真是史蒂文做的?但我提出分?手,他没有大吵大闹,更没有挽留我。
他亲口说的,相处越久越觉得我们的性格不合适。既然我要分?,那就分?了,他没有不甘心。”
露娜原本很确定?乔治不留恋这段感情。分?手时,没从乔治身上察觉到?负面情绪。
“那都是装的吗?今天来报复我了?”
雷斯垂德:“我不知道投弹者?的动机,现在只能说他不算太粗心。会擦干净灯盘表面,很大可?能是在放置炸弹时留下了掌印。特意消除痕迹,不是着急忙慌地离开。”
说话间,三人走出剧院,进入炸弹散落的草坪。
一眼望去,草坪已经没有明显碎片。
麦考夫手提公文包,目光低垂地在草坪上继续缓慢行走,他还在一寸一寸地复检是否有遗漏的炸弹零件。
莫伦瞧着近在五米的福尔摩斯先?生,转头问雷斯垂德:“如?果乔治史蒂文对剧院投弹用因?爱生恨去解释,又是谁对白厅投弹?是同一个人吗?”
这样的距离范围,只要麦考夫听力正常就能听清问题。
雷斯垂德想到?这点,不知该摆出什么表情。
要不要对麦考夫说明不是他把白厅炸线的事说漏了嘴?特意强调是不是显得多余?
算了,不纠结。
反正,五十分?钟前福尔摩斯先?生亲自“夸”他诚实。他索性承认不善于说谎,总会被人看穿。
麦考夫没有回头,继续检查草坪。
莫伦看到?福尔摩斯先?生充耳不闻的模样,确信他早就预料到?雷斯垂德会无意识暴露政府办公楼被炸。
露娜没心思去注意气氛微妙,满脑子?都在想要谁要杀她。
“我真不觉得是情杀。爱与?不爱,我还是有感觉的。史蒂文没有爱我痴狂。论感情,他对沃尔的更深,两人认识七八年了。”
露娜问莫伦:“动机会不会是给?沃尔报仇?因?为我出庭作证,在史蒂文看来我把沃尔往绞刑架上推了一把。他也要对付你,所以出现了古怪的昆虫胖老头唆使点灯人做标记,在暗中谋划什么坏事。”
这一次,麦考夫转身了。
莫伦瞬间了然,是“昆虫”触发了关?键词,白厅的爆炸案里有“昆虫”相关?踪迹。
麦考夫微笑:“三位,中午好?,今天天气不错。”
天气不错吗?
周日,雨过天晴。
阳光明媚,青草晶莹,空气清新,令人身心舒畅。
——前提是没有爆炸。
雷斯垂德犹豫要不要按照正常礼仪,自己来充当一下双方的介绍人?
他记得今早第一次见?面,麦考夫连姓名都没留就走了。
麦考夫:“初次见?面,我是麦考夫福尔摩斯,很荣幸能为找出剧院投弹者?献上一份力。”
雷斯垂德突然沉默。
原来福尔摩斯先?生知道第一次见?面时,自我介绍姓名是常规步骤啊!
莫伦与?伊迪也做了自我介绍。
麦考夫显然懂得如?何社交,还会向莫伦致意夸赞式问候:
“请允许我赞美您的英勇。适才您向窗外的那一掷令无数人逃离死亡,您是当之无愧的伦敦拯救者?。”
莫伦微笑,溢美之词不用放到?心上。
某人的夸奖说得再激昂,他的眼神却没有任何波澜。
这话能有一个翻译版本。
未经特殊训练的伦敦普通姑娘,怎么能听出微弱的齿轮声,又怎么敢抱着炸弹跑?
莫伦不意外对方的多疑。
换做是她作为白厅爆炸案调查员,也不会放过每一个矛盾点。
莫伦谦逊回应:“您谬赞了。感谢电报业训练了我敏锐的听觉,既然发现不对劲,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搏上一把。”
麦考夫读过大量沃尔案报道,多数报纸给?海勒小姐贴上「为人狠绝」的标签。
闻名不如?见?面。饶是他对人类没什么兴趣,此刻也是暗叹「狠绝」其实是优美的褒义词。
麦考夫继续夸:“您提供给?雷斯垂德警探先?生的指纹采集法,在司法鉴定?领域具有突破性意义,真是一项了不起的发现。”
雷斯垂德更沉默了。
这种时候不必不提到?他,就不会一遍又一遍地提醒他,他在无意中泄露了信息。
麦考夫不在意探员先?生的沉默,似乎很直率地问莫伦:
“恕我冒昧提问,您为什么会产生指纹痕检这方面的设想呢?”
乍一听,这个问题仿佛是单纯好?奇。
莫伦就当对方没有疑心病发作,怀疑她的学历背景与?提出指纹检测不搭。
她早有预案应对这类问题,“因?为我的父亲是牙医,在给?病患补牙的过程中,他发现一种有趣现象。”
这下,麦考夫真的好?奇了。“什么现象?”
莫伦:“每个人的牙齿咬痕都不一样。”
其实老海勒没观察到?这一点,但牙齿痕迹的独特性是客观事实,与?指纹的唯一性相同。
麦考夫眼中一亮,“我也第一次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