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格侧目,你还能不能好了?不能配合一下?
好歹来自一个?学院,我刚说渔民技术高,你就说其实是鲨鱼病了?
戴维没察觉气氛有点微妙,继续说他的判断:
“鼠鲨刚到一天,没来得及对它仔细研究,也不知道它得了什么病,可能就是老?了。我们能从背鳍形态推测它的大致年龄。依照现有数据,鼠鲨的这个?种群能活到二十几岁。这条也该接近二十了,活一天少?一天。”
博格默默深呼吸。很好,戴维先说鲨鱼病了,又说它因为?老?了就病了。
所以我们诚意邀请资助人来看一条命不久矣的鲨鱼,是想提供哪种情绪价值呢?
博格后悔了,就不该安排戴维做讲解。
只记得这人说话实在,却忽略了他没有进修语言艺术学。
莫伦不觉得被冒犯,不认为?参观就一定要看到勃勃生机的生物?。
生老?病死是大自然的常态,不必忌讳看到自然规律的任何一面。
她绕行一圈,准备前往下一个?展馆。
正要离开,超大玻璃缸内传出异响,水流被搅动了。
回头?,只见?鼠鲨突然在水中快速窜动,将水流卷起?一层层浪花。
然后猛地在玻璃前停下,张开能一口咬断人脑袋的血盆大口。
博格疾呼:“戴维,你还说它老?了?!我看它是善于伪装,刚刚是不是使用了捕食策略?装作看不到我们,等我们背过身?,它就发动进攻了?”
下一秒,鼠鲨却呕吐了起?来。
呕吐物?落入水中,多是黏稠到无法直接分辨成分。
博格:……
他僵硬地转头?看向戴维。
非常好,今天的参观安排竟然还附赠隐藏项目——表演一个?鲨鱼呕吐给资助人看。
戴维很无辜地回视。
鲨鱼要吐,他也控制不了,又不是他吐了资助人一身?。反正隔着玻璃,也闻不到恶心气味。
莫伦没在意两位陪同?者的眉眼官司。
定睛看向在水里散开的呕吐物?,其中有个?类圆球物?体。
走进玻璃,仔细观察随水流起?伏的类圆球物?体,上?面有似海草浮动的粘黏物?。
不对!
那不是海草,是人类的假发。
那也不是圆球,而是只剩大半个?头?的人类脑袋。
“两位,你们看那团东西。”
莫伦指了指,“是假发与不完整人头?被鼠鲨吐出来了。”
博格:“什么?!”
戴维:“不可能,鲨鱼胃液会分解……”
不等戴维说完,半个?脑袋朝他所在位置飘来。
隔着玻璃,他与那颗脑袋仅剩的一只眼珠正对上?。
气氛突然安静。
博格真的僵住了,不可思议地看向戴维。
戴维百思不得其解,距离鲨鱼被捕上?岸也有一天一夜,胃液怎么没有消化掉人脑的皮肉组织呢?
慢了几拍,感觉到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反应过来了。
戴维喊:“不!别误会,我没有用人类去喂养这只鼠鲨。我严格按照标准,给它吃的是鱼。”
博格:“那你告诉我,还算新鲜的人头?是怎么回事?他怎么死的?”
两人说话间,莫伦盯着水缸。
看到鲨鱼再次呕吐,这一回又吐出了一颗人头?。
与之前不同?,这颗只剩颅骨骨头?。
莫伦:“先生们,别吵了,又来一颗。你们说,这鲨鱼还能吐几颗?”
博格深吸一口气。
他错了,从一开始就不该别出心裁地搞水族馆参观。人就别想搞个?大的。
*
*
泰晤士港。
麦考夫下船,重返伦敦。
一个?多月前,他接下去德意志的出差任务。
接收当地同?事的重要情报,据闻德意志、奥匈帝国与沙俄有结盟倾向。
正好顺路去维也纳银行取出梦境任务奖励,是一个?圆柱形画桶,里面藏着疑似达芬奇的失传画作。
如果是真迹,价值必定不菲。
麦考夫不敢说精通古画鉴赏,等出差工作完成后,把画带回伦敦再找专人鉴定。
在维也纳银行几乎没探查到存入者的消息,只得了一条信息。那只藏画的保险柜在1860年被匿名开通,是十三年前的事了。
再说通关?任务,距离上?次发生已经过去三十七天,期间没再出现第二次诡异梦境。
麦考夫提着行李箱,搭乘马车回家。
看向窗外的熟悉景色。似乎自他出差,生活变得平淡起?来,不知伦敦有没有发生新鲜事?
第35章
麦考夫回到家,开始翻阅近一个多月的伦敦各种报刊。
即便出差德意志,他也不会完全断绝英国方面的消息,但仅限国家层面的军政情?报。
别的伦敦新闻若非足够轰动,就不会传至欧洲中部?。
轰动的标准是?什么?
麦考夫确定已阅的这两份报纸内容暂时翻不起水花。
他在《泰晤士报》上看到莫伦在二月末接受的一篇捐赠采访。
同一家报社在时隔二十多天后,谈及英国医生登记委员的改变,今年让伊丽莎白安德森注册成为职业医生。
虽未探查具体内情?,但他可以99%推测这两篇看似没有过分热度的报道有内在联系。
在调查炸弹案时,莫伦提过想找研究团队做指纹痕检的大数据与论研究,她是?找了安德森院长吗?
麦考夫随意猜测着,隐约觉得这两则新闻之下?是?有其他大事,但别的报刊没有出现相?关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