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部官员躲到林飞云身后。
眼看北真使团包围林飞云,他率领的小队立即上前阻挡。
“不要伤人!”林飞云谨记林岳的叮嘱,他的兵绝不能与对方的使团发生冲突。
“公主在哪儿?你们到底有没有诚意?”北真使团的人说着一口流利的大周话,指着林飞云以及他身后的礼部官员质问道,“耍我们玩吗?”
“既然你们不讲诚信,那我们便回去如实禀告国主,你们根本不想与我国联姻。”北真使团中一人举手,要带着众人回去。
“大家别急,再等等,我们坐下来好好谈。”林飞云给小队里的人使眼色,让他们把人拦住。
“你们干什么?要抓人吗!”
“让开!”
北真使团向外闯,场面顿时一片混乱。
“你说句话呀!”林飞云不会跟这些文官打交道,就把身后的人往外扯,“他们要是走了你也吃不了兜着走。”
“我……我说什么呀?”礼部官员害怕过去就要挨打,撅着腚向后撤。
说时迟那时快,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迅速靠近:“驿报来了!”
礼部官员看驿报也不敢离开林飞云身边,林飞云凭借高出一头的身量,跟着读完了驿报上的内容。
他的眉头逐渐拧紧。
“刘大人,刘大人你听我说!”北真使团领头人汉姓为刘,礼部官员将驿报塞进袖子里,向他走去,“两国联姻事关重大,我们自然不敢怠慢。只是途中出了一些小变故,我等不敢决断,才传信回京,这一来一去路上便耽搁了一些时间。”
“大人莫要急,咱们坐下来,吃口茶,慢慢谈。”
……
“你说的是真的?”林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亲眼所见。”林飞云道,“当时那人就当着我的面拆的驿报,上面白纸黑字写着,朝廷要将给北真的棺椁费提高到两百万两,然后再送另一位公主来代替福宁公主去北真和亲。”
“大哥,咱们莲州七万大军一年的军费加起来还不到一百万两,户部还要拖拖拉拉分批拨过来。如今却上赶着给北真送钱,一口气就是两百万两,这要是让将士们知道了,怎么能不寒心!”
“此事除了你还有谁知道?”林岳不像林飞云喜怒都挂在脸上,然而幽深的双眸也显示着他此时并不像看上去那么平静
“我没敢告诉弟兄们。”林飞云道,“但是他们就在那里守着,那些人谈判的时候有没有可以保密我就不知道了。”
“做得好。”林岳道,“此事不宜声张。告诉你的兵,双方使团谈判的详细内容,一句也不能透出去。”
林飞云得了林岳的肯定,心里却无比憋屈:“……是,大哥放心,我一定管好他们。”
此时,军杖外传来小兵的呼喊声:“小将军!”
林飞云一听是自己麾下的兵,连忙转身奔出军帐。
“驿站着火了!”来人报道,“整座驿站烧掉了一半,公主……公主的遗体烧焦了。”
林飞云大骇,转头看向从杖中冲出来的林岳:“大哥……”
“怎么起的火?”
“起火原因还不清楚。”小兵禀报道,“但据驿站里的厨子说,火是从公主住的地方先起来的,等外头的人发现提水去救的时候公主那间房已经被烧塌了,两名贴身侍女被烧成了重伤。”
“京中来的官儿回去的时候公主的遗体刚好被人从火海里抬出来,他看了一眼就吓晕过去了。”
“大哥……”林飞云直接跪倒在林岳面前,“是我办事不力,该罚!”
公主自尽跟他们没关系,但是在莲州境内公主的遗体没有保护好,那就是他们失职。
见状,过来传话的小兵也跪了下去。
“此事蹊跷。”林岳并未动怒,只道,“我写一份请罪的折子送去永安,你带人去查起火原因,越仔细越好。”
“大哥怀疑有人故意捣鬼?”林飞云并非愚笨之人,“要陷害咱们?”
他首先想起来的就是带领使团前来送亲的礼部官员:“是不是有人为了脱责故意放火,好祸水东引?”
虽然不曾去过永安,但军中年年都有都官过来,还长期住着一个监军,林飞云对这些人全无好感。
林岳闻言盯他一眼。
林飞云立即领会,是叫他谨言慎行,他立刻闭嘴,不再多言。
“起来吧。”
林飞云起身。
“替我安抚好受惊的使团官员。”林岳道,“我就不亲自过去了。”
林飞云未做他想,抱拳行礼之后,带着小兵急速赶往驿站。
待他走后,林岳立即遣副将找来了军师及众将领。
“如今驻扎在咱们对面的主将是北真摄政王秦邕第三子秦虎,三年前曾在西面打败过李老帅,虽占了出其不意的优势,但当时他不过二十岁,实乃善战奇才。”军师蔺行分析着局势。
“咱们大帅十七岁参军,连战连胜,二十四岁就成了一军统帅,怕他个鸟。”杨豹最不喜欢涨敌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然而刚说完就被林岳瞪了一眼,这才老实,托着手请蔺行继续说。
“三年前两国停战和谈,是北真如今的太后刘氏做主定下的。”蔺行接着说,“然而摄政王秦邕与太后刘氏向来政见相左,各自领着主战与主和派的大臣在朝中分庭抗礼。”
众人听明白了,秦邕把自己的儿子调到了莲州北侧,就是要重新开战的信号。
“和亲一事意外频发,绝非巧合。”蔺行道,“就怕是北真主战派的人故意在其中搅混水,意图再次掀起战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