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只怕又要再起狼烟了。
季书源露出蔑笑,轻斥道:“我原以为石涧那家伙多少有点真才实学,没想到也是草包一个。北境在他手里,迟早玩完。也就咱们陛下拿他当个宝。以为北境有他镇守,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温秋寒:“祁王爷此言差矣,并非石涧无能。而是北境只有裕王爷才守得住。”
也正是因为这样,季书闲才成了陛下的眼中钉肉中刺。一个镇守北境多年的藩王,手握数十万大军,历朝历代哪个皇帝会不慌。
只可惜陛下心太急。两国熄火堪堪五年,他便要将季书闲的势力连根拔除,甚至不惜搭上温家全族。过河拆桥,伤人伤己。
“北边的动向还望秋寒兄替本王多留意。本王如今行动受限,多有不便,蒙秋寒兄多费心了。”
“王爷言重了,当年我庐陵温氏一脉得王爷所救,纵然是上刀山下火海,我温家也在所不辞。”
“五哥,你打算怎么做?”季书源看着隐在灯火下的那张清俊容颜,平静如常,看不出具体情绪。
男人薄唇微启,“让人将消息透露给石涧,他知道该怎么做的。”
三人又饮了几杯薄酒。
“时辰差不多了,在下先行一步。”温秋寒悄然入京,不便久留,马上就得走。
兄弟俩起身送人。不料裴长青那小孩突然从窗户里闯进来
季书闲浓眉微皱,沉声问:“何事?”
裴长青:“王妃来了。”
季书闲:“……”
季书源唯恐天下不乱,起哄道:“五哥,五嫂这是捉奸来了呀!”
他捅了捅温秋寒的胳膊,眨了眨眼睛,“秋寒兄,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你也别急着走了,先见见小王妃再说。”
温秋寒微微一笑,“如此甚好。”
第26章
凛月(026)
片刻之后, 只见一个妙龄少女领着两个婢女拾阶而上。
她穿鸦青色的云锦缎裙,这般素雅的颜色将她整个人衬得清丽脱俗,犹如出水芙蓉, 菡萏婀娜。
头饰也极其简单,一根青玉簪子束起乌黑如墨的长发, 露出一截修长漂亮的天鹅颈,行走间步步生莲。
这样的美人在一众浓妆艳抹的风尘女子中显得格格不入,自发攥取了众人的目光。
温凛月来醉红楼是看漂亮姐姐的, 所谓的“请王爷回府”不过就是噱头。她根本就不打算惊动季书闲,自己找个雅间,叫上几个姑娘, 听听小曲儿,喝喝小酒, 畅快畅快过后就自行回府了。
她给了老鸨崔妈妈一锭金子,“听闻画鱼姑娘的箜篌天下一绝,我今日想一饱耳福,还望崔妈妈成全。”
崔妈妈:“……”
崔妈妈的嘴角猛地一抽, 心头不由飘过几丝惊诧。看温凛月的眼神明显带着审视。男人来醉红楼找乐子再正常不过了。可眼前这位可是女人。锦衣华服,气质出众, 又梳着妇人发髻, 分明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夫人。
只是这位夫人年岁尚小, 看着不那么老成罢了。
醉红楼也不是没有贵妇光顾——来醉红楼抓奸的阔太太比比皆是, 每次都弄得鸡飞狗跳的。
刚刚这一行人一走进楼里,崔妈妈就注意到了, 生怕又是哪个名门贵妇来抓奸的。
她好生应付着, 赔着笑脸,正打算好言奉劝几句, 最好能把人给忽悠走。可万万没想到这位小夫人转手就丢给她一锭金子,点名要见画鱼姑娘。
醉红楼做的都是达官显贵的生意。来者是客,谁都轻易开罪不得。眼前这位小夫人只怕大有来头。
崔妈妈心里有了计较,垂眸浅笑道:“真是不凑巧夫人,我们画鱼今晚见了几波客,眼下身子骨乏了,正在休息呢,今晚怕是无法再弹琴了。”
温凛月适时又拿出一锭金子,“还请崔妈妈同画鱼姑娘说说,我实在仰慕姑娘的琴声,今日非听到不可。”
崔妈妈得了两锭金子笑得更灿烂了,“贵客稍坐片刻,我就这让画鱼去准备。”
温凛月悠哉悠哉地进了走廊尽头的一间雅间。
蓝画的心情全写在脸上了,她实在按耐不住了,一进雅间劈头盖脸就问:“王妃,您不是来找王爷的么?怎么自己倒先找起姑娘了呢?”
温凛月勾了条圆凳坐下,拎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水,不紧不慢道:“王爷何等身份,一般的庸脂俗粉必然入不了他眼。这画鱼姑娘是醉红楼的头牌,据说有沉鱼落雁之姿。王爷若是在这醉红楼有什么红粉佳人,想必就是这位画鱼姑娘。常言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怎么着也得会会这位画鱼姑娘呀!”
两个丫鬟都是单纯的性子,温凛月这么一忽悠,她们便信了。异口同声道:“王妃英明!”
——
温凛月不知道的是,隔壁包厢三个大男人正静候她的到来。
季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