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明明没做什么,可在听说温凛月来醉红楼的那一刻却莫名觉得有些心慌。要怪就怪季书源那家伙将会面地点定在醉红楼。有那么多的酒楼雅舍好见面,偏偏约在一家妓院。能不让多想么?
他在温凛月面前可一向都是清心寡欲,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和这些花街柳巷毫不沾边的。
如今听说他来了醉红楼,也不知小姑娘该作何感想。他在她心中的形象必然一落千丈了吧?
正是心烦气躁之际,偏偏身旁的二人还唯恐天下不乱,各种刺激他。
温秋寒悄悄瞅了瞅季书闲,冷不丁开问:“祁王爷,若是祁王妃发现你逛青楼,她什么反应?”
“被我家那醋坛子知道还得了,一哭二闹三上吊,王府都能给你掀翻不可。”季书源心有余悸道:“千万不能让她知道,不然别想安生。”
一边说一边宽慰季书闲:“五哥,五嫂是通情达理之人,肯定不会跟你闹的。最多不让你上床。”
季书闲:“……”
“闭嘴!”眼风一甩,声线冷凝。
三人等了一会儿,始终不见温凛月现身。
季书源奇怪道:“不是来捉奸么?五嫂人呢?”
这么几级台阶,爬也爬上来了。
季书闲赏了对方一记冷眼,“老七,注意你的用词。”
他招来候在外头的裴长青问:“王妃呢?”
裴长青抖了抖小心脏,小心翼翼道:“在隔壁包厢。”
季书闲眉头紧蹙,面露不解:“她在隔壁包厢干嘛?”
裴长青:“听画鱼姑娘弹琴。”
季书闲:“…………”
季书源率先发出一阵爆笑,“敢情五嫂不是来捉奸的,而是来听琴的呀!”
温秋寒也不由失笑,“这位小王妃可真是有趣!”
——
温凛月不想惊动季书闲,可她这一路走来动静太大,裕王爷一行人早就被惊动了。
她听琴听得正入迷,有人推门而进,无声无息,跟个门神似的杵在门口,惊得两个丫鬟大气都不敢出。
而琴声也戛然而止。
温凛月不明所以,不满道:“怎么不弹了?继续弹呀!”
蓝衣弱弱道:“王妃……”
她倏然睁眼,猛地扭头,视线范围内季书闲负手立在门口,居高临下地打量着温凛月。他也不说话,兀自深沉,兀自威严。
两人的视线隔空相触,对视须臾,温凛月受不住,败下阵来,主动喊人:“王爷。”
“王妃好兴致呀!”季书闲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嘴角挂着一抹似是而非的笑容,让人根本无从分辨他的心情。
温凛月:“……”
她惊诧万分,“王爷您怎么来了?”
季书闲施施然反问:“这话不该先问王妃?”
温凛月正打算替自己解释,视线微转,投向门外,不经意瞥见人群中一张熟悉的面孔。眼神瞬间一沉。
她酝酿片刻,努力挤出两滴眼泪,泫泫欲泣,“王爷还问我为何出现在这儿。你我新婚,王爷便留我独守空房,自己跑来这醉红楼。我这个王妃实在是太失败了!”
“独守空房?”季书闲眉棱骨轻跳,挑出重点。
这个词从温凛月口中说出来可太新鲜了。
不过他最近几日一直歇在书房,在外人眼中她这个裕王妃可不就是独守空房么?
这么说她是在怪他歇在书房,没在外人演好戏,害她失了脸面了?
年轻的男子挑眉一笑,“如此说来倒是本王的不是了?”
“王爷言重了,必然是我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才这般留不住王爷的心。我此番前来是寻王爷回府的。”温凛月压下脑袋,伸手假装擦了擦眼角,像是在拭泪。
这举动落在旁人眼里,分明就是一个委屈的小媳妇形象,而且还是个漂亮的小媳妇,真真是惹人心疼。
想不到阿月这丫头演戏的本事倒是练就得炉火纯青。之前还真是小瞧她了。
季书闲突然来了兴致,陪着温凛月一道演,“既然是寻本王回府,王妃特意开个雅间,还找画鱼姑娘作陪,这是为何?”
温凛月:“……”
温凛月能怎么办?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演下去。
“新婚燕尔,王爷便出入醉红楼。我斗胆猜测王爷在这醉红楼想必是有红颜知己。我这个当王妃的应当大度一些,我来替王爷把把关,若是人合适,我便替王爷把人给纳了。您是王爷,出入烟花之地总归是上不得台面,容易惹人非议。”
季书闲:“……”
很好,这是上赶着给他纳妾来了!
季书闲简直无语,神色凛然,从牙缝里挤出话来:“难得王妃如此大度。”
眼瞧着季书闲生气了,她走上前一把拉住他的大手,凑到他耳旁低语:“王爷,萧疏在对面。”
少女的姣好的容颜近在咫尺,温温热热的气息尽数喷洒在耳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