淋漓的场面。
而今晚陛下又当着百官和大梁使团的面那样诋毁父亲,一口一个罪臣。她心中愤懑,更不愿意面对公主。
“阿月,我近来新得了一款胭脂,据说是西域一种名贵香料制成的,味道极其好闻。而且上妆还特别漂亮,你要不要跟我去宫中试试?”季语嫣丝毫未看出温凛月脸上的冷淡,她见到阿月心中高兴,便什么都不顾了。
“下次吧公主,今晚刚同大梁二公主奕棋结束,眼下累得紧,想尽快回府歇息了。”
季语嫣噘嘴不高兴,“阿月你总说下次下次,总敷衍我。是不是五皇叔管你管得特别紧,你行动受限?若真是如此,你告诉我,我来替你出面。”
温凛月摇摇头,“公主误会了,王爷并未限制于我,只是我今日真的乏了。”
季语嫣语气焦急:“阿月,我怎么觉得你同我生分了呢?可是我哪里做的不好,惹你不高兴了?”
“没有的事儿,公主多虑了。”
“那你为何屡次三番拒绝我?咱们以往日日都一起玩,如今是怎么了?”
“一定是你有了新的朋友,不要我这个老朋友了对不对?”季语嫣想起温凛月适才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向陛下求旨解救掖幽庭的一枚罪奴。
温凛月猛地摇头,“不是这样的。”
“还说不是,你分明就是喜新厌旧。我堂堂大靖公主,如何比不上她掖幽庭一介罪奴了?”季语嫣越说越气,言语激动。
“公主莫要胡思乱想了,跟雨莹没有关系。”温凛月只觉得无力。
该怎么告诉季语嫣呢?
她这么单纯,整个皇宫的人都在瞒着她温家惨案的真相。她至今都认为温长河是真的贪墨了陇西赈灾银,才招致灭顶之灾。她根本就不知道,温家惨案是她尊敬爱戴的父皇一手策划的。她更不会知道温凛月每次面对她时的复杂心境。
温凛月正踌躇为难,疲于应付之际,季书闲及时出现,替她解围:“语嫣,你别老是霸占着本王的王妃。本王心眼小,会不高兴的。”
季语嫣:“……”
“五皇叔您还好意思说,自打阿月嫁入裕王府后,我便很少见到她了。好不容易见了她,想好好同她说说话,叙叙家常,哪次不是被您打断。阿月是您的王妃不错,可她也是我的好友呀!好朋友之间叙叙话,您竟也会吃味,当真是心眼比针孔还小。”季语嫣心中烦闷,见到抢了自己好友的季书闲,她更没好脸色。
面对季语嫣的指责,季书闲全然不恼,坦然受着,“语嫣,你尚未出阁,不懂夫妻间的感情。待他日你择婿,有了驸马,你便能明白本王如今的心情了。谁都不能觊觎本王的王妃,包括女子。”
季语嫣:“……”
“我讨厌五皇叔!”季语嫣怒气冲天,拂袖而去。
待人走远,温凛月这才扯了扯季书闲的衣袖小声道:“王爷,其实您犯不着气公主的。”
“只有这样她才会少来找你,本王知你害怕面对她。”
“公主是个心思单纯的人,过去又待我极好,怪我福薄,没能留住这个朋友。”
“语嫣聪慧过人,她会慢慢想通的,你和她究竟不是一路人。”有些话季书闲留着没说,这二人如今断了也好。若是他日时局大变,温凛月和季语嫣定会成为仇敌,站在对立面。若是感情深厚,日后只怕更难取舍。
“王爷,今日的事情谢谢您。”不管是梁舒云,还是季语嫣,季书闲都是为了她。今天一晚上便得罪了两位身份尊贵的公主。
“阿月,本王早就说过,你我之间不必言谢。”季书闲看着自己面前的少女,檀色礼服衬得她明眸善睐,柔弱又清丽的一张小脸,是极其鲜活的娇嫩与柔软,是那枝头的花骨朵,含苞待放。
这样一朵娇花,本该在温室里细细温养,享受父母亲人疼爱,不受任何风吹雨淋,无忧无虑成长。
只待他日许了相配的少年郎,一生无虞。
可如今却遭受* 了这么多,不得不依附他傍身。他不论做了什么,大到今日为她出头,折了大梁二公主的面子,小到一瓶小小的冻疮膏,大事小事,她总跟他道谢。
事实上,一切皆因他而起,他必须对她负责。温家上下受他牵连,她是温家唯一的血脉,他曾对天发誓,势必要护她周全,哪怕赔上自己一条命也在所不惜。
他担不起她的谢,一句“谢谢”也还不了他的情。他们是亲人,亲人之间不必言谢。
但是这些他不好说与她听。
“阿月,还记得长青的身世吗?”
“自然记得。”
“当初石墨堡一役,梁舒云收买了本王麾下一名参将,盗走了我军的行军图。致使我军惨败,在石墨堡折了足足三万将士。本王也险些命丧当场。为救本王,长青的父亲裴元被梁舒云当场射杀,死状惨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