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套干净的衣裙。
温凛月已经命蓝画蓝衣等人将雨莹的房间给收拾出来了。住在她以前住的繁芜院。
跟掖幽庭简直天壤之别,裕王府应有尽有。
正值晌午,温凛月提前传膳。
一大桌子的美味珍馐,红红绿绿,琳琅满目。
温凛月为杜雨莹夹了一箸菜,温声闻道:“雨莹,如今你已出了掖幽庭,陛下恢复了你的自由之身,你再也不是罪奴了。往后你有什么打算?是留在裕王府,还是自己到外头谋营生?你若是留在我身边,裕王府铁定少不了你的一口吃的。你要是想到外头另谋营生,我也会差人替你打点好的。”
杜雨莹:“奴婢想留在裕王府伺候你。”
温凛月眉眼弯弯,脸上笑意更深,“如此甚好,我也希望你能陪着我。”
她揉揉雨莹的脸,柔声细语道:“雨莹,你不必伺候我,你就在王府里安生住着就行。”
杜雨莹:“那怎么行,规矩可不能坏。王爷会怪罪于我的。我就留在你房里伺候你,跟蓝画蓝衣一样。”
“我房里人够了。”
“那我便伺候王爷。”
“王爷一贯不喜人近身,你就听我的安心住下。若是时日长了你觉得无聊,你便到外头做点小买卖什么的。”
“王妃……”
杜雨莹还欲再说,却被温凛月打断,“好啦,先吃饭。菜都凉了。”
***
祁王府今日难得清净。祁王妃阮弦领着丫鬟婆子去京郊普济寺烧香拜佛去了。
季书源和阮弦成婚多年,可一直未有子嗣。这一直都是阮弦的心病。她去寺庙去得很勤,月月初一十五都不落下。要是时逢观音诞辰这样的大日子,往庙里添香油钱那都是一大笔数,从不心疼。
今日阮弦不在府中,府中清净许多。季书闲便入了祁王府同季书源谈事。也省得另外找地方了。
比起醉红楼这样的风尘之地,祁王府总归是更让人感到舒服。
不似裕王府那般单调萧瑟,祁王府百花斗艳,树木葱茏,生机蓊郁。
虽说祁王妃是这上京城出了名的悍妇,但私下却是个喜好花木之人。她往府里种了不少名贵的花种。
春生,万物奋力滋长,百花齐放。
后院这一片幽静,雨声衬得周遭更为闲适安然。
季书闲临窗而坐,条桌上线香还未燃尽,淡淡一缕紫檀香萦绕鼻尖。烛火摇曳,茶壶里冒着热气,茶香四下弥散。
两株长枝静悄悄斜进圆窗,枝头莹白小花含苞待放,似要为这小屋送来几分春意。
男人掀起眼皮往窗外探了一眼,果然瞧见屋外立着两棵玉兰树,健硕高大,微风细雨里,花枝乱颤。
今年比往年暖得早,不过三月间,白玉兰就开了。
看到这些白玉兰,不知为何,季书闲竟不由自主地想到了温凛月身穿雪白缎裙的样子。裙摆宽大,行走间步履蹁跹,摇曳生姿,犹如一朵朵怒放的白玉兰。
玉兰花都开了,小妮子种的那两盆金桔树早该抽芽吐绿了吧。没准新叶子都长出不少了。
这段时日有大梁使团的事儿压着,每晚都回房很晚。一回房便歇下了,也没注意到那两盆金桔树。
季书闲暗暗记下,今日回府要记得看看。
“五哥,你看什么呢?”季书源从内室里取了茶叶罐子出来,远远就看见季书闲一直盯着窗外看。
季书闲收回目光,温声细语,“你府中这白玉兰开得不错。”
季书源不甚在意,随口道:“这是阿弦从苏州娘家带回京的,比旁的白玉兰开花早,也更好看。”
“能移吗?”
“什么?”季书源有些没跟上兄长的思绪。
“这花移了能活吗?”
“五哥你要移回府中种?”
“我那院子里太空荡,种棵白玉兰刚好。”阿月那孩子定会喜欢的。
“活是能活,就怕阿弦不肯。”这树可是她千里迢迢从苏州运回京的,宝贝得很。
“你就说是阿月喜欢,她会同意的。”
季书源:“……”
季书源不由失笑,“等阿弦回来,我同她讲。”
五嫂喜欢的,阿弦肯定同意。
季书源从茶叶罐子里取了新茶,另煮一壶。
片刻之后茶壶里便冒出了茶香。
季书源替兄长斟一杯热茶,“这是秋寒兄差人从庐陵寄来的云雾茶,五哥尝尝味道可好。”
季书闲接过茶盏,轻呡一口,嗓音徐徐而温润,“告诉秋寒兄,若非重要的东西,能不寄就不寄。”
季书源知道季书闲在担心什么,忙说:“差人转了几手,查不到咱们身上的。”
朝堂归朝堂,江湖归江湖,皇室中人若和江湖人走得太近,那可是犯了大忌。何况庐陵温氏一家独大,垄断了江北整个漕运码头,树大招风,多少双眼睛盯着。若是被人发觉季书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