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庐陵温氏走得太近,势必会引发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季书闲:“那也要慎重。上头那位眼睛亮着呢!”
季书源:“听五哥的,往后不让秋寒兄寄东西了。”
清透茶香慢慢盈满整间屋子,从窗子外泄出去,被料峭春风送出老远老远。
“今日怎么不见长青?”季书源等了许久也不见裴长青。
裴长青那小孩一直都贴身保护季书闲的。只要他一出门,裴长青便暗中跟着。今日却没见到。
“长青陪阿月去接人了。”
“五嫂那位掖幽庭好友?”
“嗯。”
“看得出来五嫂很在意那姑娘。”
不然也不会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求陛下特赦她出掖幽庭了。
“那姑娘救过阿月的命。若不是她,阿月挨不到本王回京。”
“难怪。”季书源了然于胸。
他搁下茶盏,迎上季书闲温淡的目光,“救命之恩,这般猜忌人很不好,但如今形势所迫,该慎重还是得慎重。人是五嫂向陛下求的没错,可过了陛下这关,再出来,中间只怕会有什么变数。五哥你还是要留个心眼才好。”
“我有数的。”
这层季书闲一早就想到了。所以今早才特意让裴长青跟着。
“过几日阿弦约了五嫂去京郊游玩。可要叫上二公主?”季书源转头又问起了别的。
“自然是要的。”年轻的男人冷冷一笑,声线沉冷如冰,“总要让二公主感受一下我大靖的待客之道。”
第35章
凛月(035)
季书闲在祁王府待到傍晚。临走时折了几枝白玉兰。
雨已经停了, 天逐渐放开了。
回府之后直接去了碧落院。
温凛月那小妮子正窝在暖阁里下棋。她和自己下,黑白棋子错落棋盘,不分上下。
指尖捻一枚白棋, 双目凝视棋局,一眨不瞬, 冥思苦想。
她在王府里没旁的事情,绣花女红不是她所擅长的,只能自己同自己下棋打发时间。
她穿一身霁色缎裙, 这颜色很挑人,一般人很难驾驭。她着这颜色倒是唇红齿白,肤色细腻。
男人往棋盘上随意扫一眼, 骤然出声,“暖玉棋?”
清润男声自屋内响起, 温凛月蓦地一怔,忙抬头,见季书闲自门外跨进来,一身雪青色的圆领锦袍衬得他整个人玉树芝兰, 温润如水。
“王爷,您回来啦!”她弯唇一笑, 颊边梨涡闪现, 像是甜腻的酒盏。
她本就是这般温婉细腻的好容色, 笑起来愈加明艳动人。
季书闲朝她慢步而来, 立在棋盘前,视线扫向交错纵横的棋子, “陛下赏的?”
温凛月点点头, “陛下命萧统领交给我的。”
男人掀起衣袍,径直坐到一旁的太师椅上, 一双手自发伸过来,及时递上一杯热茶。
他掀起眼眸瞟一眼递茶之人,赫然是一张生面孔。想来就是阿月在掖幽庭的好友杜雨莹。
对方身穿素色衣裳,妆发简单,深埋脑袋,姿态分明有些拘谨。
季书闲的目光未曾逗留,不动声色移开,低头呷一口茶,语调不疾不徐,“阿月,陛下可有什么口谕?”
温凛月将手中的那枚棋子转了个面,又丢进棋罐里,慢吞吞答话:“陛下说我胜了大梁二公主,这副棋是我应得的。”
年轻男人的面容隐在暗处,昏黄灯影淌过,深邃的眉宇好似藏着什么,一团云遮雾绕,看不真切。
不过语气倒是波澜不惊,清润如常,“陛下说得不错,这副棋本就是你应得的。你替咱们大靖长了脸面。”
温凛月心中却不放心,皱眉问道:“王爷,陛下此举可有什么深意?”
季书闲不禁失笑,小妮子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如今未免太过慎重。
他温声道:“一副棋而已,不必想太多。”
明面上的不足为惧,最怕的是暗地里的那些腌臜勾当。
季书闲将那几枝白玉兰交给候在一侧的蓝画,“去找个瓶子插.起来。”
“白玉兰!”温凛月面露惊讶,“三月竟有白玉兰了?”
她记得白玉兰的花期一般是四到五月。
季书闲:“今年暖得早,花也开得早。”
温凛月:“您从哪儿折的?”
季书闲:“祁王府。”
“我竟不知道祁王府有这么漂亮的白玉兰。”
“阮娴是喜好花木之人,王府里种了很多奇花异草,你若是感兴趣,可以去看看。”
“嗯。”小姑娘噔噔噔跑到他跟前,双眼弯成两道细细的月牙,“王爷,这花放进我房里吧?”
季书闲倏然一笑,“你我同住一屋,分什么你我?”
也是哦,她和季书闲都住一间屋子,还说什么她的房间。
得了几枝漂亮的白玉兰,温凛月喜上眉梢,开心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