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下意识就问:“阿月,何故丧着脸?”
温凛月叹了口气,如实回答:“没尝到稻花鱼,有点可惜。”
季书闲:“……”
这丫头满脑子只惦记着吃的。
他掀开车帘,扬起声线吩咐:“长青,改道去花沿镇。”
裴长青:“是,王爷。”
温凛月神色不解,“王爷,怎么去花沿镇了啊?”
季书闲睨她一眼,莞尔一笑,“你这只小馋猫不是一直惦记着那稻花鱼么?花沿镇的稻花鱼最出名,味道最好。”
少女一听,眉开眼笑,“谢谢王爷,您对阿月真好!”
男人笑了笑,未再多说。
温大哥就这么一个女儿,温家合族就只留下这点血脉,他能不对阿月好么?他对她怎么好都不为过。
马车迅速脱离车队,悄悄往另外一条山路驶去。
温凛月见状忙问:“不和阿弦他们一起吗?”
季书闲目不转睛盯着马车外徐徐略过的景色,满目苍绿。
听见身侧人的提问,他侧过半边俊颜,温淡的目光包拢住温凛月,不紧不慢反问:“为何要带他们?”
温凛月:“……”
第42章 刺客
凛月(042)
花沿镇的稻花鱼最是肥美, 远近闻名,上京城许多达官显贵慕名而去,近年来一度被哄抬得火热。
温家尚未出事时, 温凛月给季语嫣伴读,她在宫里就常常听御膳房的小宫女们议论花沿镇的稻花鱼, 此鱼肉质细嫩,味道鲜美,不论是油炸还是清蒸, 亦或者是煲汤都美味至极。
御膳房差宫外厨师精心烧制,比起花沿镇的稻花鱼却总是差了点意思。
季语嫣一直计划出宫吃鱼,但奈何陛下管得太严, 她根本出不了宫门。而温凛月给公主伴读,常伴公主左右, 自是没有机会。
如今物是人非,没想到竟是季书闲带她去花沿镇吃稻花鱼。
花沿镇是京郊重镇,治安严谨,百姓富硕, 酒楼饭馆密布。
稻花鱼是花沿镇名菜,街头巷尾随便一家饭馆都可以吃到。两人也没必要专挑知名酒楼, 去跟别人挤。
温凛月过去嘴刁得很, 寻常吃食根本入不了她的眼。可温家出事后, 她在掖幽庭足足被折磨了半年, 剩饭馊菜都吃过,还有什么资格挑食。
而季书闲在北境领兵打仗多年, 军营生活艰苦, 他一个王爷与士兵同吃同住,吃穿用度本就不太讲究。不然他也不可能领着温凛月去白落巷吃一碗街边馄饨。
两人避开熙攘的人群, 专挑僻静的去处。两人走了两条街,拐进街尾一家毫不起眼的小饭馆。
店家是一对中年夫妇,穿着朴素的粗布衣裳,见两人从店外走进来,忙热情迎了上前,“二位客官想吃点什么?”
温凛月从容报菜名:“来花沿镇自然是吃稻花鱼。”
少女年纪不大,却梳着妇人发髻,有股和她年纪不符的沉稳。而她身侧的男子衣裳华丽,气质出尘,非富即贵。两人与这间隐在闹市深处的小饭馆格格不入。
店家不敢怠慢,小心将两人领上二楼雅间。
饭馆规模不大,但胜在布局精巧,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雅间收拾得当,扔盆栽郁郁葱葱,倒也清幽雅致。人置身其中,不由平心静气。
阳春三月,京郊桃花泛滥。花沿镇却多杏花。皑皑白雪,绵延不绝。
窗外静悄悄探进一株花枝,白花点缀日间,将盎然春意送进了雅间。
温凛月手痒,顺势折下花枝,把玩起来。
她历来小孩心性,见什么都感兴趣,什么都能玩。季书闲早已见怪不怪了。
她掂着杏花枝欣赏一番,出口成章,“燕子不归春事晚,一汀烟雨杏花寒。”【注1】
可惜今日* 天晴,未曾下雨,若是雨天,窗外的景致必然更美。
季书闲瞥一眼窗外,淡声接话:“满阶芳草绿,一片杏花香。”
温凛月不由感慨:“这春光当真好!”
半年前,她还身陷掖幽庭,吃不饱穿不暖,受尽折磨,日日都在忍受掌事太监的虎皮鞭,时常皮开肉绽。只能和杜雨莹互相取暖,互相宽慰,艰难度日。她以为自己一辈子都出不来,只能老死在掖幽庭了。如今这样美好的生活她想都不敢想。
她是经历了家破人亡。万幸的是季书闲救她于水火,给了她容身之所。他还替她出谋划策,救出了雨莹。
想起这些,她微微抬眸,认真地看着季书闲,由衷道:“王爷,谢谢您!”
季书闲见小妮子一脸郑重,知道她是想起了她在掖幽庭的日子。他敛了敛眸,温声细语,“阿月,本王早就说过,你我之间谢字太轻,不必多言。”
他本人是所有事件的起因,一切皆因他而起。温家合族受他牵连,死伤无数,最后只剩下温凛月这根独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