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她长大了,男女有别?
还是说季书闲贵为王爷,此举有失身份?
思来想去,上诉两个原因必然是存在的。
她已经长大了,季书闲还是王爷,可她却再也不是尚书府那个无忧无虑的小丫头了。
今时不同往日,物是人非,身份大变,心境自然也就大不相同了。
在温凛月心里,她一直把季* 书闲当成自己的长辈。他是和父亲一样重要的亲人。她可以坦然接受他的关照和庇护,置于他羽翼之下,永远当个纯粹的孩童。
可关照归关照,他替自己上药,替她穿鞋袜,这些行为太过亲密,夫妻之间可以,却不适用于他们之间。
看来以后她得和王爷保持安全距离才行,要是无端生出误会,那可就尴尬了。
温凛月吩咐蓝衣打了盆冷水进屋,她整张脸埋进冷水里泡了一会儿,脸上的热度这才慢慢消散。
心绪恢复平静后,她躺在床上,缓缓闭上双眼。
身体撤了力,精神松懈下来,困意来势汹汹,侵袭身体的每一寸。
她很快便陷入了梦乡。
——
怕小妮子见到自己尴尬,季书闲特意去书房坐了半个时辰。
烛火摇曳,案上摆一副残局。他研究半天,仍是毫无头绪。
温凛月今晚的反应再次证明这姑娘长大了。
小时候常做的事情,如今已然不合适了。
男女有别,有些事情他得注意回避了。
以后像上药这种事还是交给蓝画、蓝衣那两个丫鬟去做。他是不能插.手了。
现如今他和温凛月的关系委实复杂,表面是夫妻,私下他又是她的长辈,夫妻不是夫妻,说是长辈,又没血缘关系。
他头一次开始怀疑当初为救她出掖幽庭,他请求陛下赐婚,到底是不是做错了?
面对残局,绞尽脑汁,注意力却始终没法集中,思绪几次飘散。
强行拽回,很快又开始想东想西。
最后一次更过分,脑子里竟闪过一抹曼妙婀娜的倩影……
那是数月之前,他无意中撞见的一幕——
温凛月正在宽衣解带,脱得只剩下一件里衣,而这里衣也解了一半,露出白皙圆润的双肩,后背大片雪肌玉肤。一根纤细的红色带子勾在颈间,像是雪缎之中骤然揉入一抹赤红颜料,无比惹眼。
明明是不经意撞见的一幕,他不敢细看,果断合上房门离开。当下并未多想,过后也早已遗忘。今日为何会突然想起它来?
而且他还记得这般清晰,未曾遗漏任何细节。她似乎就在他面前,当着他的面宽衣解带。
可恶,他想起的并非旁人。而是阿月,他向来就当女儿疼惜爱护的小姑娘。
他简直禽兽不如。
不能再想了!季书闲猛地摇晃脑袋,将脑海里这些乱七八糟,交错出现的画面通通赶走。强迫自己的思绪恢复清明。
一定是最近和阿月走得太近,相处的时间太长,他才生出这些乱七八糟的记忆。往后定要和阿月保持距离才好。
思及此,季书闲当晚并未回房睡,而是歇在了书房。
他能猜到明日一早张嬷嬷又该念叨了。不过他也懒得理会了。
不止今晚,此后一周他都打算睡书房。
书房外新竹抽条,直冲云霄。
竹影婆娑曼妙,远远映出一轮弯月。
季书闲躺在塌上,不由自主开始回想惊心动魄的一天。
这一整天发生了太多事情,从早到晚他就没清闲过。
季书源和阮弦无端遇刺,只因他们夫妇乘坐了他的马车。毫无悬念,凶手的目标是他。
究竟是谁按捺不住开始对付他了?
是陛下?
还是梁舒云?
陛下一贯擅于蛰伏,他布局筹谋多年,最具耐心。若无十足把握,他绝不会轻易出手。
何况梁国使团尚在京城,陛下断然不会挑这个时间点对他下手。
那么梁舒云呢?
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不可能在敌国境内对堂堂亲王动手。
可梁舒云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谁知道她会不会发疯。
她要是真发疯了,他也不会感到多惊讶。
他反而应该庆幸,对付她可比对付陛下容易多了。
凶手究竟是谁,还得明日一早去见过季书源才知道。
***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
一道灵巧的身影从裕王府的后门悄悄溜出。
长街走到头,一间废弃柴房。
女子叩门而入。
屋内端坐一年轻男子,一身黑,神色凛然,脸色深沉。
杜雨莹掀裙跪在地上,毕恭毕敬,“奴婢见过萧统领。”
萧疏面相严肃,不怒自威。
他没有一句废话,开门见山直接说:“你且将今日行程一五一十同我讲清楚,不要有任何遗漏。”
杜雨莹垂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