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愚钝,看不出来。”
“公主,这是有人想借您的手除掉裕王爷夫妇。”沉荷当即有了判断。
梁舒云面色凛冽,“好一招借刀杀人,本宫竟也成了他的棋子。”
沉荷忙问:“会是谁?”
“谁知道呢!”梁舒云冷笑一声,“季书闲树敌无数,想要他命的人多了去了。”
她重新坐回去,慢悠悠道:“不过偌大的靖国,最想要季书闲命的还是龙椅上那位。”
***
翌日一早,季书闲带上温凛月一同前往祁王府。
祁王妃遇刺,陛下不仅委派太医院院正和太医坐镇祁王府,还命禁军守门。
府里戒备森严,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就连季书闲这个王爷也要接受盘查。
温凛月瞧着这阵仗,用最低的声线同季书闲说道:“看来不是陛下动手的。”
若真是陛下要对季书闲动手,根本犯不着这般大动干戈。
“本就不是陛下。”男人神色自若,语气清淡无波。
龙椅上的那位还不至于这么着急铲除他,毕竟大梁使团尚在京城,他这个被夺了兵权的闲散王爷还有作用。
何况陛下心思深沉,擅于蛰伏。他要的是一击即中。在此之前,他断然不会打草惊蛇。
季书闲领着温凛月绕过月洞门,朝内院走去。他步子迈得极大,烟青色的衣袍拉出利刃的线条。腰间玉佩随着他紧凑的步伐轻摇慢晃。
内院草木葳蕤,花影婆娑。
阮弦的院子里,好几个身穿黑色官服的太医聚在一起商讨病理,为首的便是太医院院正和太医。
他年过七旬,风骨仍在,一双眼看遍世间万物,精明睿智。
温凛月于人群中远远瞧见了一位熟人,和太医的学徒江源。
他举着蒲扇,站在炉子前熬药。炉火通红,舔舐锅底,咕咕冒泡,水汽氤氲而上,将他清秀温和的眉眼润湿。
四周揉进无数浓郁的药味儿,格外呛鼻。
季书闲现身,太医们纷纷行礼,“见过裕王爷,裕王妃。”
他拂了拂袖,“起来吧!”
“谢王爷!”
江源垂着脑门,宽大的靛蓝学徒服罩在身上,帽檐压住了眉眼,看不清表情。他和其他学徒一样,缩在角落里毫无存在感。
温凛月打量两眼,不着痕迹地移开了目光。
以前杜雨莹身在掖幽庭,她和江源私下里还能寻到机会见面。和如今雨莹出了宫,住进了裕王府,这两人怕是再也见不到面了。
虽然雨莹从未跟自己多言,只说江源是相熟的同乡。可温凛月却看得出来,这两人是郎有情妾有意,情投意合,只不过还未戳破那层窗户纸罢了。毕竟中意一个人,眼神是做不得假的。
她在想是不是该找个机会安排雨莹和江源见一面,把该说的都说清楚。自打雨莹出宫以后,过去了这么久,他们都未曾碰面。
温凛月不过匆忙一瞥,季书闲却敏锐地捕捉到了。
他不禁抬眸,注意到了炉子旁的年轻学徒。
面容俊秀斯文,一身书卷气,倒是个端方英气之人。
和太医是老熟人,季书闲向他打听阮弦伤势。
和太医捋了捋斑白胡须,不紧不慢回答:“腹下中了一箭,所幸未伤及肺腑,且救治及时,并无性命之忧。旁的都是皮外伤,将养数月,便可痊愈。王爷不必挂心。”
季书闲:“劳烦您老多费心。”
“这是自然。”和太医微眯着双眼,“陛下那儿老臣还得交差呢!”
他说完便看向一旁的温凛月,数月未见,这位小王妃已然大变样,肤白貌美,清丽脱俗。
他轻声细语问:“王妃的手可养好了?”
温凛月微微一笑,“多亏了和太医的药,已经养好了。”
和太医:“冻疮这玩意儿很难根治,容易复发。一到冬日多注意保暖,切莫在冻着。不然又该遭罪了。”
温凛月:“和太医有心了,我记住了。”
女子闺房季书闲不便迈入,他留温凛月陪阮弦说话,自己则和季书源一同去了书房。
季书源当时就在现场,他最了解当时的情况,必须问清楚。
不过数日,书房外的白玉兰开得越发繁盛了。莹白花苞缀满枝头,满目盛景。
”霓裳片片晚妆新,束素亭亭玉殿春。”
这白玉兰可丝毫不输桃花溪的万亩桃花。
早前季书闲惦记上这棵白玉兰,想着撬到裕王府去,阿月定然会喜欢的。这事儿还没来得及付诸实践,阮弦便遇刺了。眼下只能暂时搁置。
季书源一宿未睡,眼睛熬得通红,神色倦怠不堪。
他点了醒神的白檀香,又泡了壶庐山云雾,雾气袅袅。
兄弟俩相对而坐,一人斟一杯茶。
季书源开门见山道:“五哥,来人的目标是你。”
季书闲从容而坐,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