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当做长辈的季书闲。她很不适应,意识清明。
身侧的人双目紧闭,似乎很快就睡着了。
温凛月却辗转难眠,尤为煎熬。
她就不该提出让季书闲睡床,完全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她现在都快被折磨疯了。
屋子里很暗,月光透过窗柩落在床前,照亮一小片弹丸之地。借着这点微弱的月光,温凛月仔细端详着男人的脸。
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五官精致立体,恰到好处。
她一直都知道季书闲生得帅,没想到今夜看更帅。
黑暗放大了他的俊颜,有种朦胧深邃的美感,格外神秘。
很不愿承认,自己居然有点心动。
心头小鹿乱蹿,砰砰直跳。
黑夜里,温凛月用手一点一点描摹男人的唇形,轮廓鲜明,饱满丰盈,曲线流畅。
她心中不由自主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不知道亲起来什么感觉?
这一想法一冒头,她直接被吓到了。
她简直胆大包天,竟敢觊觎季书闲,她是不想活了吗?
季书闲是什么人?堂堂裕王爷,也是父亲的至交好友,是自己的恩人,自己的长辈,她怎么敢觊觎他?
她立刻挪开目光,掐灭自己的想法。
她一定是鬼迷心窍了。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在心里默念一百遍心经。
然而一百年念完,她仍旧没法平心静气。
男人平和的呼吸声近在耳旁,她不容忽视。
哪怕她背对着他,他的存在感极强,轻易便掠夺了她的注意力。
她不由自主的想要去接近他。
心动来得突然,平地起狂澜,势如破竹,避无可避,逃无可逃。
此时此刻,温凛月再也没法把季书闲当成长辈了。
他是实实在在存在的男人,就在她的身侧,她触手可及。
这种感觉太陌生了,她以前从来没有过。可她看过那么多话本,她并非一无所知。她很清楚自己对季书闲动了心。她真切地喜欢上了这个男人。
具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她不知道。
肯定不是今天。两人同在一个屋檐下,朝夕相处,又要对着外人演戏,她的心中早就种下了一粒种子。种子承接到养分,一天天长大。终于在今晚破土而出了。
思绪万千,各种念头都过了一遍。异样的感觉在心中犹如藤蔓一般疯狂滋长。她无所适从,更说服不了自己克制。
温凛月觉得自己一定要做点什么,不然她一定会被逼疯的。父亲从小就教导她,想要什么一定要自己去争取,千万别怕。
反正季书闲睡着了,他又不知道。一切在黑暗中进行,无知无觉,她很安全。
少女悄无声息凑过去,脑袋缓缓沉下,大胆吻了过去。
男人的唇微凉,但很软,跟她想象中的一样。
或许得到了,也就不留恋了。
短暂的停留,她心满意足,果断离开。
万万没想到,某人倏然睁眼,语出惊人,“阿月,你在做什么?”
温凛月:“……”
少女瞳孔放大,猛地坐直身体,差点把自己给交代了。
在她的震惊中,男人起身,靠在床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温凛月羞愤难当,脸色涨得通红,身体一寸一寸变得僵硬,动惮不得。
此刻,她只想找个地缝钻下去。
做坏事被抓包,还有比她更衰的人了吗?
她不敢面对季书闲,一把抓过被子盖住脑袋,胸腔起伏不定,大口大口喘息。
棉被遮住了视线,她没看见男人宠溺的微笑,满目柔情。
季书闲探出右手,强势地夺走了被子,“敢做不敢当?”
眼前没了遮挡物,温凛月完全坐不住,只想原地遁走。
她挣扎着想爬下床,却被对方提前预判到了。大手摁住她瘦弱的肩膀,将人固定在床上。
她绝望地闭上眼睛,彻底放弃抵抗,俨然一副待宰羔羊的可怜样儿。
眼前漆黑,她安静等了一会儿也不见对方有动静。
她败下阵来,欲哭无泪,“我错了,王爷。”
下一秒右手被人握住,低沉磁性的嗓音紧随而至,“阿月,你何错之有。”
唇上一热,她被吻住了。
温凛月:“……”
少女惊诧睁眼,如遭雷劈,用力推开始作俑者,“王爷,您干什么?!”
季书闲下意识皱眉,不假思索道:“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温凛月:“……”
季书闲一定是在报复她,一定是的!
“我真的错了,王爷!”她哭丧着一张脸,不知道多绝望。
她就不该鬼迷心窍去亲季书闲。被人当场抓包,连退路都没有了。
见小妮子这副模样,季书闲不免有些好笑。同时也觉得自己有些罪恶,将她逼到这份上,她就差切腹自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