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她微微偏头躲开,落在颈间的呼吸似乎滞了一下。
“你除了说对不起还会说别的吗?”
一瞬间, 紧锢在腰肢的那只手, 似乎也将她的心脏攥紧,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他鼻尖一酸, 贪婪而委屈地埋在她的颈窝间, 声音有些颤,“你别这样对我.....你别找别人。”
紧绷在心底的弦就这么突然断裂, 她转身, 几乎是用尽全力地咬了下去, 似乎想要将所有的怨恨与不甘都发泄在他身上, 甚至唇齿间都有了血腥味, 他却闷声不吭地承受着。
看着他皮肤处深红色的牙印, 她却没有感受到报复后的爽快, 只觉得这伤口似是反噬而来, 重逢以后, 她第一次情绪如此崩溃。
“除了我父母,你也把我丢在原地。”
“我真的恨死你了。”
景屹被她猛地推开,他高大的身体没了支撑, 却又下意识踉跄地抓住了她的手——
“啪。”
他的左脸轻轻一偏,手心密密的刺痛让书荷恍然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仿佛从高空猛地坠落,跌入了一个无底洞,失重感随着清脆的声响嗡嗡环绕,这一巴掌也好像打在了她的脸上。
她不敢相信,她和那个男人一样打了他。
可这种一个人被困住的感觉,在此刻彻彻底底失控,她什么都不知道,她想伸手拉住他,却被他躲开。
她连一个真相都没办法知道,却还是因为他理智崩溃,也因为他做出了从没做过的事。
突如其来的情绪让她身体不受控制地发颤,可面前的人就这么讷讷抓住她的手,泛红的脸颊却下意识又小心翼翼地贴住她的手心,唇角处,被景泽良打出来的伤痕也像是一同在撕扯着她。
男人湿濡密长的眼睫一颤,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珍珠般烫进她的皮肤里。
他无声流着泪,书荷也如同淹没在无尽的深渊里,全身失了力气,曾经好好被他护着的那颗心在此时只剩失望。
“推开我的是你,不让我往前走的也是你。”
她声音颤得厉害,握着她的手却猛地收紧。
“你凭什么啊?景屹,你告诉我凭什么?”
寂静的屋内,他干涩的唇瓣一动,泪水顺着眼角滑落,他茫然看着她清眸中的泪光,缓慢抬起手,指腹瞬间浸湿,四分五裂的心,也迟钝感受到了疼痛。
他努力想拼起来,可是,碎得真的太多了。
尖锐的碎片散在了四肢百骸的每一处,每捡起一片,痛苦都血淋淋地流了下来。
“我说。”
他艰难至极地开口,干涩的唇瓣翕动,嗓音低哑如同跌入尘埃:“你别哭....我说。”
“我什么都告诉你。”
.....
“你记住,从今以后,你是景嶙。”
“你不是景屹。”
“只有景嶙,才配得到一切。”
他重重闭上眼,再次睁眼时,他看向面前的人,忽地弯了下唇:“其实我不是景屹。”
“我的真实名字,”他似是有些艰涩地顿住,漆黑一团的眼眸像是陷入空洞,“叫景嶙。”
景泽良与任吟月是自由恋爱,一位是青雩大学著名的教授,另一位是鼎鼎有名的钢琴家。
当时有人感慨,父母相爱,家境优越,出生在这样一个家庭里的孩子,未来一定会很幸福。
可没有人知道,任吟月几乎是病态的“完美主义者”。
最开始,她的完美主义只针对自己,对自己的狠戾程度就连景屹的外公也有些看不下去。
她甚至可以因为一首歌没有练好,就将自己关了三天,不吃不喝,直到将曲子琢磨透。
任吟月接受不了普通的自己,样样都优秀,她偏执至极,也接受不了她的所有物不完美。
景泽良是她精挑细选的第一件所有物。
对于她的偏执,完美主义,他都不在乎,因为景泽良也是真的爱她,甚至愿意接受她的“调教”。
直到两人有了孩子,她的第二件所有物来了。
景嶙从出生起,就被她规划好了一切,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
她的完美主义如同巨笼锁着他,别的小孩在玩时,他在没日没夜地学习,任吟月很严厉,如果没练好琴,没有达到她想要的效果,景嶙会被关禁闭,也会被打。
到后来,他没有卧室,只有禁闭室。
甚至是,他的日常饮食,都被她掌控住,多吃一勺也不可以。
从小到大,他也没有朋友,如同没有灵魂的傀儡听着她的话。
他反抗过,却被关了一周。
家里的保姆于心不忍,偷偷给他送东西过来,被任吟月发现后,解雇了。
景嶙知道这件事时,心底的愧疚几乎将他淹没。
而任吟月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