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chapter 17 爱上妻子是丈夫……
白琰看着尤加走近, 看着她微微踮起脚丶靠近他。
他们在楼下的飞雪中接吻，缓慢而温情，白琰僵直的身体似乎在这个吻中慢慢回温, 他的大脑中在思考着朋友的话。
尤加真正的丈夫死了，知道真相后她会难过吧……
那晚她会失忆, 是不是也和火灾有关？那她……知道自己的丈夫已经过世了吗？
是火灾中意外受伤导致的失忆，还是创伤性失忆？至今，白琰都没能带尤加去医院看看。
他有点不信任兰铎那儿的技术。
“我们去哪里约会？”唇齿分离的时候, 尤加仍然抱着他的腰。
白t琰在恍惚, 今夜尤加真正的约会对象已经不在了。
他的心情很覆杂, 覆杂得白琰自己都分辨不出，他似乎不该欢喜, 可他真的觉得庆幸, 但又无法完全去庆幸，心头像是被压着石头，他感到沈重。
“……去吃饭。”白琰回答她, “商贸酒店那里有家餐厅，同事告诉我味道很好。”
这句话是真的，白琰记不清是从哪个同事嘴里听来的了, 只记得他说女朋友很喜欢。
他没有单独约人吃过饭, 都是同事聚餐。
这是他第一次和女人单独出去吃饭。
和一个他好像终于可以放下心来喜欢的女人。
半个多小时的车程，一路上畅通无阻, 车里很安静, 尤加在看着窗外, 而白琰满脑子都在想以后要怎么办。
心底有个答案呼之欲出，他似乎可以顺理成章地应下这段关系，只要尤加没有恢覆记忆, 他就可以一直做她的丈夫。
他可以让尤加爱上自己，不再掺杂着有关她前夫的任何感情。尤加已经在爱他了，不是吗？
他在餐厅订了两个人的位子，这个位子本来也是为两个人准备的，有的时候，白琰真的想去相信命运。
一次可以是巧合，两次或许是幸运，三次为什么不能是命中注定？
“白先生，您到了。”服务生热情地上前请他们入座，熟稔地问，“您和太太的菜品还是和预订的一样吗？”
看啊，他们可以是夫妻，现在连外人都认为他们是夫妻。
白琰楞楞点头，等服务生走了，他才想起来问尤加：“你有什么想吃的或者忌口吗？”
尤加摇了摇头：“我只想快点享用你准备的惊喜。”
所有的坏心情在这时一扫而空，他们吃了顿不错的晚餐，喝了不错的红酒，等服务生将费用传到白琰终端的时候，白琰松了口气。
1990星币，在他接受的范围之内。
还好这家餐厅没有贵得很离谱。
“谢谢你亲爱的。”尤加坐在对面开口，“我好像从未在这种档次的餐厅吃过东西。”
尤加的表述有点奇怪，白琰楞了一秒钟，斟酌着回答：“下次我会带你去更好的餐厅的。”
他在这方面还很欠缺，他需要学习怎么跟伴侣约会，他可以开始学习了。
在离开之前，白琰去了次洗手间，他有些紧张，今天一整个晚上，他都在紧张。
即便他和尤加已经相处了一段时间，他们也不是第一次一起吃饭了，但是只有白琰自己知道，今天不一样。
从今天开始，他们之间的相处，可以不一样了。
“喂，小姐。”有个穿着黑色西服的男人走上前来，他身上带着一点酒味，不算浓重，手上保持着绅士的风度，眼神却很不规矩。
餐厅的暖气开得很足，在大衣下面，尤加穿了一条低胸长裙，男人眨着眼睛，时不时将目光落在她的胸口，在靠近的时候，他用确认的口吻再次搭讪：“原来是位可爱的beta小姐。”
尤加没有动，她坐在原位，馀光盯着这个人类alpha的一举一动，心中已经在策划要如何利用他——现在这个时机刚刚好。
对手会让人类产生竞争的本能，就算是原本不那么耀眼的东西，一旦有人争抢，也会变得价值连城。
眼前的这个alpha甚至无所谓家世与外表，只要他是alpha，从某种程度上就已经胜过白琰一头。
这是人类世界自己的观点。
尤加没有主动搭理他，她只是坐在原位，擡头向周围张望，以这样的举动来彰显自己的脆弱，她告诉alpha她在寻求别人的保护，她很无助，现在是最好的下手时机。
alpha果然兴致勃发，他甚至不管不顾地在贴近尤加的地方拿把椅子坐了下来，尤加的目光便自然而然扫过他的穿着。
城市的alpha一般过得都不会太差，他身上有三件高奢品，西服是手工定做的，同样价格不菲，但是看上去有些旧了，不难看出主人有在精心保养。
这家餐厅不是新开的，有点年头了，没有什么招牌菜，胜在口味都还不错，随便点餐也不会踩雷。白琰身为少校掌管刑侦局的薪水是每月10000星币，这顿饭花了1990，不算是什么高档餐厅，alpha看上去却是这里的熟客——刚刚服务生想上前帮她，但是因为alpha一个眼神又退下了。
几秒钟的时间，尤加断定这个alpha家境一般，薪水很可能和白琰不相上下，西服应该是他的专用狩猎服，包括那三件高奢品，是只有这一套的固定搭配。
“小姐，我知道你有男伴，可据我所知，他不过是个beta，你们beta的恋爱应该很无趣吧？不像alpha，对待感情总是狂热的，我喜欢追求刺激，就像我每周都会开着我的游艇出海，夜晚的大海美得无与伦比，就像你的眼睛一样，很特别。”
在alpha说完这段话的时候，尤加就突然丧失了想利用他的欲.望，这种完全是白痴的存在好像不配穿插在她的精心设计里，她现在只想把这个脑残的生殖器从他身上拔下来塞进他嘴里。
然而遗憾的是，尤加还没有来得及这样做，她瞥见白琰的身影朝这边过来了，她很确信白琰马上就会看到这里。
尤加扫了alpha一眼，她连装都不装了，眼中的蔑视明显到让alpha都楞了一下。
虽然是白痴，但都到这个份上了，不利用一下好像是有些可惜。
“你想和我上床吗？”尤加连博弈的过程都懒得准备，直奔主题。
她直白的询问让alpha再次楞住，随后露出那种轻佻又戏谑的眼神来，他正要开口说点什么，想来无非是什么——原来你是这种货色之类的。
尤加都懒得听，她打断alpha开口：“你敢摸我吗？你盯着我看了很久吧？”
alpha感觉自己的性骚扰生涯从未如此顺利过，这个女人好特别，她居然对他的那本就不存在的游艇没有丝毫的兴趣，而是直截了当要和他上床。
突如其来的兴奋让alpha忽视了环境周围，他没有注意到，原本这张桌子上的男人回来了。
“我有什么不敢？”迫不及待的alpha伸了手，他甚至开始挑选，要先摸哪个部位，他担心直奔目标会不会有点太失风度了。
手在即将触碰到的时候被瞬间拉扯丶翻转，alpha看着那张美艳的脸离自己越来越远，眼神嘲弄，alpha开始意识到自己被耍了。
他正想用自己引以为傲的alpha力量压制这个坏事的beta男，但是很快发现无论如何他都反抗不了，绝对的力量优势将他瞬间制服，连扭转局面的馀地都没有。
alpha的表情从愤怒到惊讶再到尴尬，他的肘关节被扭得很疼，冒着冷汗为自己求情：“我不知道她有男伴，我不知道！”
尤加按下了手腕上的终端，一段不可思议的录音被放了出来。
“小姐，我知道你有男伴，可据我所知，他不过是个beta，你们beta的恋爱应该很无趣吧？不像alpha，对待感情总是狂热的，我喜欢追求刺激，我想和你上床！你敢让我摸你吗！”
alpha的脸色变得见鬼，妈的，他刚刚怎么忘了录音！？
“不要相信她的话！你的女伴是个婊子！她勾引我！”alpha叫嚣着。
原本就异常愤怒的白琰在这一刻更是怒到了极点，他不由自主加大了手上的力度，将手中的胳膊猛地对折，就听见一声清晰的骨裂。
“啊啊啊！！！”alpha惨叫着跪地。
尤加冷静地注视着这一幕，她的本意当然不是为了扮演弱者好让白琰来一出英雄救美的老套戏码，她的实力白琰很清楚，就算白琰什么也不做，她也能一脚踹飞这个alpha的脑袋。
她只是想顺便检验一下，这位小警官的内心是不是在按照她所计划的那样进行着。
然后尤加起身，盯着alpha的眼神像是在看什么肮脏的东西，她正面对着白琰，好让白琰能看到她的每一个神态表情。
她开口，一语双关地说：“你明知我已经有丈夫了，还这样恬不知耻地靠近我，真令人厌恶。”
她的话让白琰震了一下，内心生出一股莫大的慌乱，迫使他看向尤加，尤加在盯着闹事的alpha，诚然，她这句话是对alptha说的。
可白琰有种错觉，好像收听者是他自己。
他明知尤加已经有丈夫了……他还恬不知耻地靠近她，她的表情里写满了冷漠与嫌恶，每一个神态表情都在告诉白琰，尤加很讨厌这样的人，非常讨厌。
白琰从没在尤加脸上看到过这种表情，就连他们第一次见面，尤加在收拾连环杀人犯jokki的时候，她的表情也很淡然。
长久以来扮演着温柔妻子人设的尤加已经深入了白琰的内心，他也是在这个时候才突然想起，尤加是一个很有原则的人，她温和善良，对所有人都很好，但是当有人触及到了她的底线，她也会毫不犹豫地反杀。
就像她对jokki那样。
哈哈……真有趣。尤加当然没有错过白琰那突然变了的表情，他可真是可爱，连一点收敛和掩饰都不懂，她只是说了一句话而已，他的眼神都有些湿漉漉了，就好像她已经讨厌他了，好像已经要抛弃他了一样。
尤加转过身，拿起自己椅子上的大衣，道：“将他送去警局，这个alpha已经结婚了，我在他身上闻到了两种信息素的味道。”
原本愤愤盯着尤加的alpha在听到这句话后骤然变了表情，他吓得骨头都软了，两个膝盖都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突然开始抽自己耳光。
“不不不！！请别这样做！我错了！我真的做错了！请不要这样！！”alpha抽了自己两巴掌，卑微地乞求。
尤加问他：“您刚刚说我是什么？”
alpha一怔，猛地改口：“我错了！我才是婊子！我是贱人！我只是想跟你说说话，没想做别的事，求你别带我去警局！”
alpha与omega的婚姻法很严明，尤加一直都知道的，将这个alpha乱搞的事情捅出来，他绝对会丢掉工作的。
除非他换个星球生活，否则其他公司也不会再录用他。
而他作为omega的伴侣也会合法脱离婚姻关系。
是的，这个世界上属于alpha和omega的东西，就是这么人性化，这么面面俱到，令人羡慕。
很可惜，她的小警官无法享受到了。
“真抱歉。”尤加微笑着指了指终端手环，“证据已经在这里了，我不准备放过您呢。”
她拨了警察局的电话，当然不是分管刑侦案件的那个，警察们来得很快，仅仅耗时三分钟，尤加将alpha交给了他们。
后续会怎么样并不重要，尤加只是走近摸了摸小警官的脸颊，告诉他：“我们该回家了，亲爱的。”
她拉着似乎还没有回过神的白琰走出了餐厅。
回家路上，白琰仍在意外今晚的事。
严格来说，那个alpha什么事都没有对尤加做，但是白琰看得出他是个惯犯，只要警方一查，alpha就会受到最严厉的惩罚。
白琰知道，尤加也肯定清楚这一点，但她还是毫不犹豫将alpha送给了警方。
他当然不是在同情alpha，那个人他罪有应得。
他只是在想尤加的话，今天晚上这件事告诉白琰，尤加真的很厌恶觊觎有夫之妇的人，换句话说，她很讨厌对婚姻不忠的人。
如果将来某一天，尤加把什么都记起来了，到那个时候她再去回想他们之间的事，想是他把她带回了家，是他诓骗她说他是她的丈夫，甚至在明知真相的情况下跟她做了那么多亲密的事……
到时候尤加会怎么想？她也会像厌恶这个alpha一样厌恶他吗？
很多后果，白琰连想都不敢想。
今晚在餐厅吃饭的时候，他分明满怀希望，他想只要自己努力的话，尤加会真的爱上自己的，她的丈夫不在了，他可以代替她的丈夫照顾她。
可是现在那种轻松的心情完全没有了。
窗外很黑，雪已经停了，尤加望着窗外，其实是在透过车玻璃上的反射欣赏着白琰的表情。
嗯，嗯，她肯定地点点头，就是要这样怀着沈重的心情爱上她，情绪要足够丰富，感情才会更加深厚。
冷极了，到家之后尤加把外套脱下来，装作冻僵的样子搓了搓手。
白琰注意到了她的举动，他忍不住上前，用温暖的双手包裹住她的指尖，反覆揉搓着帮她升温。
他知道尤加怕冷。
“不是说了让你穿得保暖一些吗？”白琰垂着眼。
就算得知尤加的丈夫已经死了，他的心虚依旧没有减轻，因为尤加今晚的话。
尤加把脸靠近他怀里，她从不吝啬与白琰的亲近，她用温柔的声音告诉白琰：“因为我很高兴和你约会。”
她嗅着他身上的气味，这样单纯的肥皂水味道令她很是着迷，终于不再是令人作呕的信息素了，天知道她每次在拥抱之前那些任务目标的时候，内心都在控制不住恶心。
“你以前从不会跟我约会，我很爱你，白琰。”尤加热烈地表达自己的爱意，“我不知道是什么改变了你，你以前总是对我很冷淡，总让我觉得你不那么爱我，现在看来是我多想了。”
差不多可以了，可怜的小警官都难过了一路了。
尤加在赞美他，她在告诉白琰，她之前那个丈夫也没有对她多好。所以他真是不必太过如临大敌。
插足一段幸福的婚姻当然令人诟病，但倘若插足一段不幸的婚姻呢？不知道这位正直单纯的警官会如何定义，可尤加会觉得，这样何尝不是一种救赎？
差劲的人是不配拥有婚姻的。
当一个男人被冠上救赎的名义，成为女人生命中的光时，那么这个男人无论如何也没办法舍下她了。
那么，只是告诉一点他的秘密的话，也不过分吧？
尤加有些暗恼，她在这里潜伏很久了，但是丝毫没有从白琰这里发现任何值得她留下的东西。
但是命令从未出过差错，她之前带回的情报也好资源也好，都是举足轻重的。
也许是任务的难度上升了，目标不再有用得那么显而易见？
尤加这样说服着自己，目前看来唯一的好处就是她对这次的任务目标并不讨厌，甚至觉得他有点可爱。
一想到将来某一天她会杀掉他，尤加脑子里就会控制不住地兴奋起来。
到时候她一定会慢慢下手的，她会慢慢地玩死白琰，看着他单纯的脸上露出那些连掩饰都不会的表情，一定有趣极了。
他会难过吗？一定会震惊的吧……！嘻嘻。
尤加的声音听上去有点委屈，她几乎不会流露这样的情绪出来，让白琰抱着她的力道都忍不住紧了紧。
他知道自己不该透过尤加的话去探听他们夫妻之间的事，可他忍不住，他控制不了自己，就像他也管不住自己的心一样。
尤加的丈夫对她很冷淡，这是尤加的感受，可能他们夫妻感情一般，也可能是她的丈夫不会表达……但不管是什么原因，尤加并不感到开心。
可她和自己在一起时露出幸福的模样。
这要让白琰如何去压制这种冲动？仅仅是这样，他还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带她去外面吃饭就让她觉得幸福，那他还可以给她更多想要的幸福。
只要尤加愿意，他会去做一个完美的丈夫，他可以答应她的所有要求……可问题是，他到底该如何把他们之间的相遇合理化？
他不想以后被尤加视为一个居心叵测的插足者，他从来没有想这样做过……他只是想爱她。
人性本来就是覆杂的，当一个人的正面被挤压到了一定程度时，负面也会崭露头角。
在白琰质疑了自己多遍之后，他脑袋里不自觉就会想——凭什么尤加的丈夫有这样的好运呢？明明是他有了完美的妻子却不知道珍惜……他没有让尤加感受到爱，难道尤加就应该白白难过吗？
凭什么他不能来替代她的丈夫？他能做得很好，尤加说他做得很好。
……尤加也很好，她完美得无可挑剔，这样的尤加怎么会让家里发生火灾呢？
火灾不会也是她那个丈夫引起的吧？因为离着火点最近，所以他死在了里面，还害得尤加受了伤……她当时一定吓坏了。
坏念头不断地在白琰脑子里冒出，他咬了下牙，用力让自己忘掉这些不堪的想法。
在没有证据的前提下他身为一个警官不能凭空猜测，他怎么能这样？怎么能因为控制不住自己的私欲就去猜疑一个素未谋面的公民？
白琰开始觉得自己也差劲。
“你的身体也好冷。”尤加搓着手，“我觉得今年的冬天比往年都要t冷，雪下个不停。”
白琰的手确实没有热到哪里去，他给尤加捂了一会儿之后，手上的温度也降了下去。
他垂眸看见尤加的指尖依然冷得泛红，他撩起自己外套下的衬衫，拉着尤加的手放在了自己后腰上。
他没有说话，只是沈默地这样做着。
于是尤加又摸到了他后腰上那个很浅的疤，忍不住用指尖摩挲着，这里很敏感，白琰似乎害羞了，他别开眼看向别处。
尤加突然就不想只满足于这一点了，她抚摸着他，开口：“我亲爱的警官，您愿意陪我一起洗个热水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