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chapter 28 少校和妻子很纯……
红灯区的案子, 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棘手。
嫌犯再来红灯街的时候，身边带了几十个保镖，没错, 是几十个，甚至比整个刑侦队的人还要多。
对方似乎是知道自己已经被警方追查, 早已在周围布控，所有人都带着枪支，嫌犯大摇大摆地进了一家豪华会所。
可是断定, 嫌犯一定出身财阀权t贵或在高级政府机关颇有人脉。
“……少校, 对方的枪支甚至比我们的要精良, 人数上也占优势，这事儿我们真的管得了吗？”
在以往的经历中, 他们已经遇见过太多次被迫向权贵低头的例子, 就像这次下金关中学的案子，陈家从中横插一脚，他们连一手的线索都拿不到, 更不用说去推进案件进度了。
其实很多人，在这样一次次的无奈中，已经渐趋灰心。
“少校, 我们还是不要冒险了吧……”那个人继续说着, “开给我们的薪水根本不值得拿命相抵啊。”
“做完这个月到年底，明年我就要辞职了。我要跟我女朋友结婚了, 我们说好要合资开一家咖啡店……店铺地址都已经选好了, 到时候少校一定要来赏光啊！”
这个年轻人叫费奥, 已经跟着白琰干了五年，提起要离开的事他看上去没有一点不舍，全都是对未来的积极展望。
白琰楞神了一秒钟, 他想起之前，和尤加在一起的那些时光里，有一个瞬间他也产生了这种想法。
工作很忙，他经常无法陪伴她，很多时候连照顾她这件事都做不到。
那个时候他正在渴望自己怀孕，想着就这样放下来，拿这些年的积蓄去做一些别的工作也没什么不好。
白琰拍了拍费奥的肩，说：“提前祝你新婚快乐。”
“你呢少校？预产期在几月份？”费奥问他，“说起来你真的不够意思，突然就结婚了，都没有请我们这些人。”
白琰不自然地摸了下后颈，他正在想着要怎么把这个话题搪塞过去，紧接着嫌犯进入的那家会所里就传出枪声。
两声，听上去是用□□开的，混杂在纷乱的市井声中实在不算明显，但是他们对枪声很敏锐。
“看来这孙子还知道伪装了！这他妈的是什么杀人癖好！”
门口还有人守着，如果他们此时硬闯，那就不可避免会展开枪战，还很有可能会伤及无辜行人。
“我进去。”白琰皱眉，他迅速折回车里换外套，把枪别在了腰上，“正常僄客他们应该不会起疑。”
“等等！少校，你一个人太危险了！我跟你一起！”费奥也跟着脱衣服。
僄客这个群体很微妙，正常情况下很少有三五成群一起的，比较常见的是单独，或者两个人搭伴。
而且现在天快亮了，这个时间点也不像是正常僄客会来的时间。
那些人本来就比较警觉。
换好衣服之后，白琰想了想，去附近的店里买了一小瓶白酒。
“哥你想得真周到！两个宿醉的家夥搭伴去僄倡，这简直不能更合理了！”费奥拿过白琰喝剩下的半瓶也往嘴里灌。
等喝完了，他才想起来：“不对啊哥，你不是酒精过敏吗？过量的话没事吗？”
白琰摇了摇头，他的酒精反应很快，脸颊已经开始冒红。
“没事，走吧。”
会所里的光线很暗，白琰和费奥一进去就看到大部分的人都待在一楼大厅，会所老板看上去丝毫不介意这些带枪的家夥待在这里，想必是这笔生意赚到的钱足够他损失好几笔。
“您二位。”服务生走上前，“需要点什么？”
白琰已经头昏脑涨了，那半瓶白酒让他难受得要死，他需要时间适应一下，不过好在费奥很会应付。
“你他妈是看不见吗？我们这儿有两个人！你觉得我们是他妈需要什么！”
醉鬼向来难缠，不过服务生对应付他们有足够的经验。
“哈哈，两位误会了，我只是想问清楚，您二位是需要b还是o呢，我们这里的o质量非常不错，在别家这算稀有货哦。”
“看不出来我们是beta吗？”费奥骂骂咧咧，“你们的omega再极品关老子屁事！”
“啊，抱歉，抱歉。”服务生尝试着，“两位beta，这边缴费，马上送到你们房间好吗？”
头痛欲裂的白琰看了眼缴费单，一共两万星币。
“哥。”费奥压低声音，“局里能给咱们报销这么高的经费吗？这可是你我一个月的工资啊！”
白琰咬了咬牙，“我们又不会碰他们，到时候开个单子过来退款，走明路还是好办事的。”
费奥放心了，他在筹备婚礼，正缺钱呢，可不想白白损失一万块。
两个人成功混了进去，嫌犯的房间在三楼，他们的是在二楼，得想个办法上去。
送来的beta一男一女，一进门就被两人捆在了椅子上，两个情.色服务者以为他们要四个人一起，当即脸色有点难看。
“别担心。”白琰出示了证件，“我们是区刑侦队的，你们对三楼那个带保镖的客人有没有什么了解？”
两个beta对视一眼，女人率先开口：“警官，他来的时候捂得严严实实，付款也是走的保镖的终端，我们不清楚他是什么身份，连脸也没有看到。”
白琰想了想，“他点了几个人进去？”
“两个，都是omega。”女人回答。
顿了顿，她又道：“不过，几分钟前，他又叫了两个beta，本来是我们，不过又被退回来了，那位客人似乎不喜欢女beta。”
“新的beta什么时候送上去？”白琰飞快。
“在我们之后，应该还没送过去。”
白琰与费奥对视了一眼，两人心照不宣。
一分钟后，费奥：“哥，算我求你了，我快结婚了，给我点面子，我穿男装你穿女装行吗？”
“……”白琰皱着眉，一言不发接过费奥递过来的女beta情.色工作服。
他其实有些庆幸，女beta的衣服胸部的位置没有那么暴露，他那个地方还有尤加留下的痕迹。
新上来的两个男beta被一起关进了这个房间，换成是白琰和费奥上去。
“我靠，哥，这绝对是我职业生涯里最大尺度的一次了。”费奥忍不住吐槽。
酒精依然让白琰觉得很难受，除了必要的交流，他现在一句话都不想多说。
嫌犯的门口守着六个人，难说房间里不会有人守着，他们面色如常走近，保镖看了他们两眼，没有多问，开门放人。
门内果然还站着两个，房间很大，外面是一个浴室，里面还有一间套房，只是门紧关着，里面时不时发出一些声音，初步判断应该只有两个人发出声音。
白琰预感不太好。
“就在外面等着。”保镖开口。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在白琰脑袋疼得快要爆炸了的时候，里面的门终于打开了，他的视线最先瞥了进去，然后看到一地的血。
“哦你们，新来的？”出现的男alpha光着身体，却戴着面具。
不经意地，白琰扫过他腿间，然后楞了一下。
这具身体……他在哪里看到过。
“喂，你。”男alpha走上前来，轻佻地捏起白琰的下巴转来转去，“长得很漂亮啊，总觉得有点眼熟，我们见过？”
“……没有吧，先生。”白琰回覆，他想起来了，他在哪里见过这具身体。
“哈哈！我才不管我在哪儿见过你这个欠*的婊子。”男alpha用力推了白琰一把，让他趴在了墙上，命令着，“现在给我好好趴着，我要开始*你了。”
白琰顿了一下，他贴着墙，如此近的距离，他隐约听见对面的房间里有低泣声。
有人活着，也许这次他们并没有被杀掉。
白琰松了口气，他暗暗向费奥比了个手势示意准备动手，只要嫌犯靠近他，他有十成的把握能瞬间挟持他。
这样一来，保镖也不成问题，有很大几率能带着里面那两个人全身而退。
可就在这个时候，出乎白琰意料的，站在门口的那两个保镖走了过来，他们一左一右将费奥抓了起来。
“对！就是这样！”男alpha大笑，“我玩这个，你们玩他，等你们玩够了，叫外面的人进来换班。”
费奥的脸色白了一瞬。
“客人，这不合规矩……”费奥试图挣扎。
啪一个耳光甩在了他脸上，男alpha骂道：“都他妈已经出来卖了，老子给你老板的钱都够买你这条贱民了！”
费奥当即用求助的目光看向白琰。
那也是两个男alpha，白琰很清楚，费奥的枪法很准，但是在格斗方面不太行，单打独斗或许可以，但他对付不了两个强壮的alpha。
“等等。”白琰开口，他没办法，只能把费奥换过来，“我的同事是新人，还不习惯这样。”
白琰觉得自己说的每一个字都很烫嘴：“我比较擅长两个一起。”
男alpha兴奋地笑出了声：“是吗？真t想不到，明明长着一张如此清纯的脸，居然大言不惭地说出这种话啊。”
接着，白琰感觉到有什么东西顶住了他的屁股。
是把枪。
“狗养的警察。”男alpha出声，“你不会以为老子不记得你这张脸吧？”
白琰瞳孔骤缩，显然，他认出的这个人，也认出了他。
白琰从没想过，这个在红灯街杀了两个人的罪犯，会是奥古涅。
“显然，你们是来抓老子的。”奥古涅笑着，“我完全可以现在就一枪崩了你们，不过现在有更好玩的！老子要把口口马上塞进你这条鬣狗的口里！”
白琰皱了下眉，他在等待时机。
而恰好这个时候，奥古涅看向门外，喊道：“外面的都给老子进来！”
白琰流畅地反扣住奥古涅的手，从他手里夺下枪，一把将奥古涅锁在身前，再用枪顶住他的脑袋。
“都别动。”他道，“你们也不想你们的雇主出事吧？”
“啊！”费奥惨叫了一声，被两个alpha同时挟持，枪也顶住了他的脑袋。
外面的六人冲了进来，纷纷举枪对准白琰。
就目前的形式，很难说谁优谁劣。
奥古涅冷笑：“两个穿着情.趣内衣的警察，你猜猜老子要是把你们发网上，会有什么下场？”
白琰压了下眉，他表情不变，费奥还在他们手上，他不想因为这种口舌较量激怒他们。
可僵持显然不是办法，白琰的头还在疼，他很清楚如果他们带着奥古涅去一楼，视线盲区会更多，他和费奥的处境会更加危险。
目前为止待在这里是最好的选择。
白琰看了眼被压倒在地的费奥，他比自己小了两岁，还有已经定婚的未婚妻，有父母和家人。
不像他。
“把我的同伴放走。”白琰开口，“否则我会立刻开枪，奥古涅，你应该知道在你有两条人命在身的前提下，我完全有枪决你的权力。”
奥古涅眯了下眼睛，他感觉到了身后的威胁，如果他不照做，这个警察很可能真的会开枪，虽然他们也会马上被打死，可这两条警察的贱民怎么能跟他比呢？
“行。”奥古涅咬牙，“放人。”
“这里是正对大门的窗户。”白琰拖着奥古涅后退，“我要看到我的同伴平安地走出这条街。”
奥古涅使了个眼色，于是那两个保镖便押着费奥下楼。
“哥……”费奥看着白琰欲言又止。
红灯街，费奥走出了这家会所，而且身后没人跟着，白琰松了口气。
“警官！我错了！”奥古涅瞬间滑跪，“我真的错了！上次那两个人真的是意外！我磕大了！不小心玩过头了！事后我也很害怕！求求您别杀我！我愿意跟您回局里去。”
白琰皱眉，他知道这是奥古涅的缓兵之计，可他现在也没有脱困的办法。
但是有一件事，他现在开枪杀了奥古涅，房间里那两个人都会活下来，这些保镖没有理由再对他们下手。
他没有犹豫，子弹瞬间穿透奥古涅的头颅，沾血的子弹打到了桌上的花瓶。
几乎是同时，房间里剩下的几个保镖都开了枪，连着数发子弹，白琰知道自己躲不过了，他放弃了抵抗。
一个身影破窗而入，一把将白琰揽进了怀里，六七发子弹射入尤加的身体，她转了一个圈，用手举起白琰拿枪的那只手，将区区几人反杀，不费吹灰之力。
“尤加？”白琰怔住，他想要去关心尤加的身体，然后就看着尤加一个个把子弹都抠了出来。
“不错的皮肤吧？警官。”尤加看着他笑了笑，视线从上到下，她开口赞美，“你这身皮肤也很不错。”
“……”白琰说不出话来。
“你怎么会在这里？”白琰问。
“白琰。”尤加指了指他的手腕，“你的终端和我的连着，你在这里做了什么，我看得一清二楚。”
“……你来救我吗？”白琰问她，他无法压抑自己内心仍然在期待尤加的回答。
“顺便。”尤加道，“我记得我说过吧？警官。”
她一边说话，一边吻他的耳尖：“如果是您出来站.街的话，就算是自投罗网我也会来的。”
这是之前他们开的那个玩笑，白琰笑不出来，尤加来这里只是为了和他做。
她甚至已经开始上下其手了。
“里面房间还有人……尤加。”白琰有点难堪。
听见这句，尤加撤开了手，她脱下自己的风衣外套，披在了白琰身上。
门被打开，仅有的一名幸存者被放了出来，他看上去只是受了些皮外伤，另外的一位腿上和腰上都中了枪，已经被送往医院抢救，生死未卜。
红灯街的案子，顺利结案了。
但是局里的人并不因此感到愉快。
白琰杀了高级政府机关委员的儿子，恐怕会有无穷无尽的麻烦。
“大家不用为我担心，如果事情严重的话，我会辞职的。”白琰说，“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我做的，跟你们没有任何关系，他们的人再无理也不会朝你们泻火。”
“至于费奥。”白琰道，“他马上就要离职了，这件事也烧不到他身上去。”
“对啊哥，要不你去别的区躲躲吧！”
白琰没有接茬，只是说：“不早了，大家都下班吧。”
大家纷纷下班，白琰独自留在办公室整理资料的时候，尤加走了进来。
白琰先是意外她还没有离开，随后想到她来这里的用意。
他今天的确是没什么事了。
尤加把他抱到了那张办公桌上，她早就想这样做了，先是从吻开始。
“白琰，我说的，你有照做吗？”尤加一边吻一边问他。
“是…”白琰的脸颊忍不住发烫，“那件衣服，我没有脱……就穿在里面。”
“好棒。”她愉悦地赞美。
说不清是为什么，尤加今天只想很温柔地对待他，她爱极了白琰穿着制服被她*的样子，更何况现在可不是在家里，是在白琰的办公桌上。
白琰也说不清，他感觉尤加每一次吻他都像是在爱他，他的身体感官是这样感知的，可他的脑子里又很清楚，尤加不可能爱他。
她连爱这种东西都没有。
“对了。”尤加在白琰休息的时候说，“梁岳发简讯给我，说你们明晚有聚餐，她邀请了我。”
白琰楞住：“你准备赴约吗？”
尤加不像是会对这种聚会感兴趣的人。
明天是12月31号，在年底之前，他们终于把所有案子都了结了，是该好好放松一下。
“本来不准备的。”尤加说，“不过听说是白sir请客。”
白琰笑了笑，他坐起身，伸手摸了摸尤加的脑袋，他藏不住自己眼里的爱意，就这样分毫不落地展示给尤加。
“好，那就来吧。”
第二个晚上很快就到了，因为是冬天了，餐厅定在烤肉店，因为人多就坐了好几桌，尤加和白琰坐在一起，费奥带来了自己的女朋友，他口中的女朋友居然是个alpha，很令大家惊讶。
“是的……我已经在学习关于备孕的知识了。”费奥不好意思地挠头。
白琰透过人群看着费奥，他忽然就很羡慕。
以前并不是没有看过同事带着女朋友来成双入对，可今年，他第一次有了这种心情。
“哥呢？”费奥朝他看了过来，自从昨天的事后，费奥对白琰的态度更加亲近了，“哥一定比我懂吧？有没有什么经验传授？怀孕辛苦吗？”
白琰抿紧了唇，他察觉到所有人都在看着他，连尤加也在看着他，这样的视线让他觉得难堪。
他和尤加都清楚，那是他的谎言。
沈默了几秒钟，就在大家觉得似乎有点不对劲的时候，白琰开口：“其实，我并没……”
“一定要问他这种问题吗？”尤加开口，“白琰在这种事上很保守，别让他害羞。”
费奥楞住了，他尴尬地正想道歉，又听见尤加说：“有关备孕和妊娠的知识，我都非常清楚，你可以随时问我。”
“啊……真的吗？谢丶谢谢。”费奥不好意思地点头，不太好意思麻烦这位呢。
众人都笑出了声，一个即将被揭发的谎言就这样又被掩盖过去。
“听说alpha的占有欲都很强，是这样吗？”同事们好奇地问费奥的女朋友。
alpha是他们beta很少能亲密接触到的群体。
alpha小姐笑了笑，道：“你们都是beta嘛，可能闻不到，其实我的信息素已经很浓郁了，此时此刻。”
坐在另一桌的omega梁岳面红耳赤，是啊是啊，她都快受不住了。
“难道占有欲这种东西，不是所有人对伴侣都会有的嘛？”alpha小t姐朝尤加看了过来，“难道您对白警官没有这种感情吗？”
尤加挑眉：“没有。”
她回答得称得上快。
梁岳站起身打开身后的窗户，终于松了口气，她扇了扇自己发热的脸，说：“少校和妻子很纯爱的，可没你们想的那么涩涩！”
她可是到现在还记得那天下大雪，尤加跑到少校面前抚开他肩上的雪，眼睛亮晶晶地说她很想见他。
她会永远都磕他们这对的！
白琰勾了勾嘴角，他不知道说什么，只能保持沈默。
“吃个饭我们一起合个影吧！”有人提议，“马上就是新年了！预祝我们明年会更好！格鲁芬明年会更少命案！”
众人纷纷附和，零点的钟声响了，远处放起的烟花声震耳欲聋，角落里，白琰看到费奥正在和未婚妻接吻。
他看了两秒钟，意识到自己的失礼错开视线，眼睛偏偏又觉得很酸涩。
他突然很怀念平安夜看到的那场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