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chapter 22 他好像有一些想……
这一声询问非常微妙, 微妙得陈渐都怔了一下，他好像感觉到菲娅是在他耳后笑着说出这句话的，她的表情绝对算不上友善……
可当陈渐回过头, 却看到菲娅的表情很正常，她疑惑地望着他, 好像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须臾，陈渐想菲娅应该是不知道他那句话的意思的……她连煮熟的食物都没有吃过，又怎么会知道要怎么跟人类做呢？
顷刻间, 陈渐说服了自己, 他开口想要说些什么, 话语却被菲娅一阵阵冲得散乱，构不成完整的字句。
自从上次陈渐因为菲娅的疗愈尝试过灭顶的快感后, 他的身体就不由自主变得非常敏感。
明明还是和以前那样生活着, 一切习惯都没有变，可他穿着衣服走路的时候，会突然感觉到胸口非常地痒……
他坐下来的时候, 甚至会下意识放缓动作，好像是已经习惯了每天被做过之后的那种酸楚。
“陈渐。”菲娅还在叫着他的名字，“为什么不跟我说话？”
她故意在他耳边这样说着, 明明是她让陈渐说不出话来的, 她看着人类吞吞吐吐丶羞涩又不安的样子，只觉得自己的每一根触手都胀得要爆炸了。
这种性格温软的人类, 就应该被掠夺, 陈渐就好像是在主动向她展示——看, 他是一块很可口的肉，可千万不要错过了。
菲娅弯起嘴角，在不断地询问过程中把他欺负得更加过分。
之前做过三年的搬运工, 陈渐的身材当然很好，他是可以被当之无愧评价为强壮的人，但是他的性格又温和而内敛，这就掩盖掉了一部分他身上的锋芒，看上去总觉得会是很好相处的样子。
事后，陈渐躺在床上，大口呼吸着。
他发现自己会因为菲娅的每一次触碰而不觉颤抖，明明没过多久，他的身体却像是完全熟悉了菲娅一样，甚至好像菲娅才是他身体的主人，他体内的每一根神经都谨记着菲娅带来的快感。
陈渐终于有空开口说话了，他平覆着自己，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叫菲娅的名字，声音很沙哑：“……菲娅。”
菲娅出现在了他的床头，她坐在上面，居高临下看着陈渐。
为了避免太过漆黑，卧室里只有一盏陈渐平时用来看书的小台灯，能够照耀到的范围很小，所以卧室里整体非常昏暗，只有床头一小圈的位置是被照亮的。
菲娅的大半张脸都隐没在黑暗里，只露出一张嘴，陈渐根本看不清她的表情。
不过或许是因为今天菲娅很温柔，或许是因为他自认为和菲娅的关系更近了，总之陈渐开口：“……明天，我想休息一下。”
他说，今晚的体验其实让陈渐有些恐慌，他觉得自己好像快要完全适应菲娅了。
有的时候他们连在一起，菲娅还没有动作他就知道她下一步要做什么。
那种对建立亲密关系本能的排斥让陈渐下意识想要逃避，他连其中的原因都没有多想，只知道自己想要中止。
“怎么了？”菲娅没有动，她光洁的小腿踩在陈渐的枕头旁，漆黑的目光死死钉在陈渐身上。
“你不舒服吗？”她问。
“我没有照顾到你吗？”她问。
“你讨厌与我接触吗？”她又问。
她一连问了三个问题，音色很冷，但是因为陈渐现在的精神还很涣散，他没有听出这样的情绪，而且菲娅的声音本来就很冰凉，与平时的差别似乎不大。
“我……”陈渐支吾着，“这些都不是重点，菲娅。”
“我只是觉得……我们这样……你也许并不清楚，人类其实……”
“好吧。”菲娅打断了他断断续续的解释，她就这样轻松地应承下来，“我答应你，我会让你休息一晚的。”
她的善解人意让陈渐感到意外，他顿了顿，反覆品味着菲娅刚刚的那句话——休息一晚。
那么过了这一晚之后呢？
过了这一晚之后，又要继续吗？
陈渐张了张口想说不是这样的，可又觉得菲娅这样轻易就答应了他，他再继续追究下去好像有些太不近人情……？
或者，也许明晚他再跟菲娅好好说一说，菲娅也会同意呢？
怀着这样的心情，陈渐闭上了嘴没有再说话。
他实在是太累了，消耗了太多体力，慢慢就这样睡了过去，一直睡到他再次睁开眼。
房间里一片漆黑，他什么也看不见。
陈渐慢慢从床角摸到了自己的手机，看了眼上面的时间——早上八点。
紧接着他看了眼信号，还是中断状态t，陈渐起身下床，打开了窗户的遮光板，外面一片漆黑，但是雪已经停了。
雪积得比之前更厚，几乎要到他的窗户了，粗略估计如果出门的话，陈渐的下半身都要没入雪中。
情况不妙。
他很担心丽芙卡教授的状况，以及跟他共事过的那些人的状况，但是他什么也做不了。
食物倒是还有很多，光是陈渐自己囤积的都够吃一个多月，何况菲娅还带了很多回来。
陈渐打开灯，慢慢洗漱过后开始准备早餐。
今天他做了煎蛋，给自己煎了一个，菲娅两个，然后打算一会儿等菲娅醒了再问问她要不要吃别的。
陈渐有些摸不清菲娅休息的规律，好像可以是任何时间，并不像人类一样需要固定在晚上睡觉。
而且她的睡眠时间很短。
也许是闻到了食物的香气，等陈渐开始把煎蛋从锅里盛出来的时候，一转身就看见菲娅已经坐到了餐台上，她悄无声息，吓了陈渐一跳，差点把手里的煎蛋扔出去，而菲娅在此时握住了他的手。
“是鸡蛋吗？”她闻了闻盘子里的食物，有些不可思议，鸡蛋居然会如此千变万化。
“是的。”陈渐微笑，“如果能找到辣椒的话，我还可以炒蛋给你吃，但是这种东西不太好找了。”
辣椒？很多植物的学名，菲娅都不清楚。
她飞快地把两片煎蛋放进嘴里，一边咀嚼一边评价：“没有昨天的好吃。”
“你更喜欢吃水煮蛋吗？菲娅。”陈渐觉得她身上属于人类的痕迹好像越来越重了，他笑着道，“好，我以后都会为你准备水煮蛋的。”
这一天过得格外平静，因为大雪，陈渐依旧是连门都没有出，在吃过晚饭后菲娅就回到花盆里睡着了，才晚上七点多，陈渐还睡不着，只能靠在枕头上看书。
他随意取了本小说，纸质的书籍在陈渐家里存放的并不多，当初进了329实验室后，他为了增强专业知识买了几本，小说是附赠的。
陈渐还以为自己永远都不会打开这些小说，可睡不着的晚上实在太无聊了。
末世的人当然没有精力去创作什么小说，这些小说似乎都是从很久远的年代传下来的，陈渐一页页地看着，他发现这本小说似乎是古西方的写作。
在剧情渐入佳境之后，主人公的感情线也开始频繁起来，上面的很多描写都格外露骨，甚至大刺刺描写到了什么什么的生殖器官，可作者的描写偏偏又不淫靡，反而很香艳，用词让人浮想联翩。
“……”陈渐慢慢合上了书。
他不可思议地长大眼睛，因为他发现自己在看着这些文字时，居然出现了相应的反应。
而且最不可思议的是，以前就算有这样的情况发生，会反应的也是陈渐作为男性正常会反应的器官，而不是……
一股莫大的空虚感，在紧紧包裹着他，让陈渐开始不适应了。
怎么会这样呢？
他咬了咬牙，今晚是他自己要求得来的一个休息的晚上，可他却并没有在安逸地享受今夜的休息，反而还……
与菲娅的一幕幕反覆在陈渐的脑海中重现着，甚至能和这本小说中的一些描写对上号。
只不过小说中描写的是女主角，而小说之外被那些描写对应到的是他。
陈渐握紧了手，他什么时候……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仅仅一个晚上而已！
他在无所适从中下意识看了菲娅一眼，菲娅依旧是一朵花的样子，安安静静，他的手举起又放下，挣扎了很久后放弃了自己来的冲动，然后盖上被子强制自己闭上眼睛。
不能想……不能再想，陈渐你这样太糟糕了。
他反覆这样对自己说着，然而并没有用，他还是会忍不住回想，然后空虚的感觉更甚了。
折腾了好久，直到凌晨两三点陈渐才睡了过去，而且他睡得并不安稳，一整个晚上都在做些乱七八糟的梦。
第二天七点多，陈渐就醒了，他睁开眼后下意识看向菲娅的方向，发现她并没有醒，然后摸了摸自己的脸。
他都梦见了些什么，太糟糕了！
他梦见……自己在和菲娅接吻。
陈渐也是在此刻才突然反应过来，他好像从来没有和菲娅接吻过。
换句话说，菲娅好像并没有“吻”的意识，她每次用嘴的时候，都是咬。
……接吻是爱人才会做的事。
陈渐摇了摇头，强迫自己忘掉那些梦，然后起床去做早饭。
而今天他发现，菲娅一直都没有醒过来，她一直都保持着花朵的状态，没有苏醒哪怕是一刻，好像也并不觉得饿。
陈渐有几次想要叫醒她吃东西，但是又担心自己会打扰到菲娅什么。
没有了菲娅，这间房子好像骤然空了很多，就连他一个人坐在餐台吃饭的时候，都觉得有些不习惯了。
陈渐不得不承认，他好像有一些想念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