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chapter 23 爱人是会相互亲……
这一天一直到了傍晚, 菲娅也没有出现，她一直都是花朵的状态，让陈渐都有点开始担心了。
吃过晚饭上床的时候, 陈渐想，还是先不要打扰她了, 要是明天一早他醒来，菲娅还是没醒，他再试着叫一叫。
谁知就在陈渐快要睡着了的时候, 有一种熟悉的感觉慢慢缠了上来, 他睁开眼, 然后就看到菲娅正趴在他的胸口。
陈渐被她漆黑的双眼吓了一跳，随后打开了床头的小台灯。
“菲娅！”陈渐道, “你…你今天一直没有醒, 不饿吗？”
菲娅摇了摇头，双手却已经伸到了陈渐衣服底下，直奔目标而去。
“等一下！菲娅！”陈渐连忙制止, 他想说点什么，可显然菲娅根本没有听进去，话音还没有落下, 他的裤子就被一只触手一把拉到了膝弯。
陈渐一震。
“菲娅！我们谈一谈！”陈渐忙道。
菲娅在此时停了下来, 她问：“你要谈什么？陈渐。”
“我们……我们……”陈渐鼓足了勇气，“我想我们这样是不对的, 菲娅, 人类不随便交.配, 你不能……在这样了。”
菲娅静静地注视着他。
陈渐咬着牙继续，他千万不能在这个时候心软掉链子，一定要说清楚的, 一定要结束这种不伦不类的关系。
“我们可以先从朋友做起，你可以继续住在这里，但是我们只能算是朋友，不能再做这种事了。”
菲娅的手心，开始慢慢捏紧。
陈渐看着她的脸，从面无表情扭曲出一个巨大的微笑来。
“你是这样看待你自己的吗？”菲娅说，“是谁告诉你，你可以替自己做决定了呢？陈渐。”
她在说这些话的时候，藤蔓开始疯长丶蔓延，很快又布满了房子的角角落落，以及遍布陈渐全身。
它们长出锐利的尖刺，在擦过陈渐皮肤时留下了几道不明显的血痕。
“菲娅！”陈渐怔住。
“你没有跟我谈判的馀地，人类。”菲娅用力地分开了他的腿。
就好像是锋利的匕首刺入身体，毫不留情地带来剧痛与折磨，在巨大的力量差异下，陈渐并没能取得上风。
然而比起这个，更加让陈渐震撼的是——他完全理解错了，菲娅看上去完全不像是会有人类的感情的样子，她根本不接受商量，也不会改变自己已经决定好的事。
简而言之，陈渐似乎已经开始高估自己在菲娅心中的份量了。
如果不是这样，他怎么敢向她提出这样的请求呢？
他以为……他以为这些日子他们相处下来，已经算是有感情基础了，难道不是吗？
陈渐似乎又陷入最开始的那种绝望，但又不完全一样，那个时候他还没有抱有任何期待，而现在他的期待破灭了。
根本无法反抗，身体的每一处都被掌控，他甚至连声音都发不出，被用力地顶在墙板上。
菲娅笑出了声，多么天真的人类啊，她不过是因为心情好，就顺承了几次他的意思，可她怎么可能动摇自己的原则呢？她找这个人类的唯一目的就是交.配啊，在她厌倦他之前，他是没有资格对她说不的。
不行！他要离开。
陈渐的脑海中反反覆覆冒出这个念头，他一开始的决定根本就是正确的，他怎么能够改变怪物呢？居然还妄想着和怪物一起生活，妄想着和怪物能够相处出感情来……
离开……
不知到了什么时候，陈渐突然睁大眼睛，他清楚地感觉到有什t么灌了进去，陈渐突然想起之前菲娅摸着他的肚子对他说的话，她说要让他为她孕育子嗣。
在此之前，陈渐一直笃定自己绝对生不了的，人类怎么会怀上植物的孩子？这甚至不单单是生殖隔离的问题了，可现在他原本坚定的想法突然开始动摇。
万一呢？
……菲娅这个样子，已经不能算作是单纯的植物了吧？万一她有什么奇怪的能力呢！？
刚刚那是什么……
冰凉湿黏，令陈渐不敢深想。
菲娅轻笑出声，她喜欢人类现在的表情，他肯定感觉到了，肯定在想丶在恐慌丶在害怕呢。
她只是弄了点植物液进去而已啊。
恐怕会怀孕的念头一直在缠着陈渐，甚至后半程他被迫变得很清醒，他一直在注意着，会不会有第二次……
为什么前几次没有？今晚有了？
这东西不会有什么一击必中的作用吧？可他体内又没有卵子……还是说菲娅根本不需要卵子？
无数念头在陈渐脑海中闪过，会不会……孩子成形后会从他全身的器官里长出来？然后他就会死呢？
满屋子的藤蔓营造着不安，陈渐彻底没了睡意，十分完善地体验了全程。
再次醒来的时候是下午三点，陈渐看到这个数字的时候还有些惊讶，他居然一觉睡到了这个时候。
他下意识看上桌子上的那盆花，手指不断收紧，他必须要离开，菲娅不知道在他身体里放了什么东西进去，他不想最后怪异又凄惨地结束生命。
更不想孕育一个怪物出来。
陈渐一声不吭下了床，来到浴室清洗，他开始有意识地清洗，然后发现了一些残留。
透明的……
没有颜色的。
“在想什么？”菲娅的声音突然出现在门口，吓了陈渐一跳。
虽然他关了门，但是他知道菲娅能看到他在里面的状态。
他没有回应，而是马上擦干身体走出了浴室，看见菲娅坐在餐台上，理所当然地对他说：“五个水煮蛋，陈渐。”
陈渐的眸色沈了沈，他迟早要离开这里，但是又不能让怪物察觉到他的用意。
外面雪埋得这么厚，他要怎么走？用什么理由呢？
陈渐走到厨房开始做饭，在他刚刚把五个鸡蛋放入水里的时候，身后的菲娅开口：“我让你生气了吗？陈渐。”
“我不该那样对你。”她睁大双眼，可怜巴巴地说，“可是你说不要我了，我很生气，我控制不住自己。”
这是一段令陈渐意外的话，他僵直着背，甚至不知道自己该对此做什么回应。
可是他听见菲娅说话，脑海中就已经浮现出她这样说话的样子了。
……她在干什么？在跟他道歉吗？
陈渐没有回应，目光落在锅里的水上，他必须离开，难道他还要因为怪物跟他道歉了就改变心意吗？
“可以原谅我吗？”菲娅问。
陈渐还是没有任何回应，他甚至闭上了眼睛，笃定不会再跟菲娅说一句话。
“陈渐，陈渐。”菲娅没有因此就停止叫他的名字，如果陈渐在此时回头的话，就会看到她的眼里兴味十足。
“陈渐……”
陈渐没有出声，继续坐着自己的事。
“陈渐。”菲娅叫了好几声，最后，她轻声问，“你知道小花去小熊的理发店等了三个小时也没有等到，她生气地对小熊说什么吗？”
空气安静了一会儿，陈渐依然沈着脸。
“她说：你理理我嘛！”菲娅自己回答。
陈渐眨了下眼睛，他很快皱紧了眉头，放在汤勺上的手几度松开又握紧，然后他忍不住转身：“你那根本就是在强迫我！我很讨厌这样！”
菲娅舔了下嘴唇，继续用自己可怜巴巴的声音说：“可是，你突然不跟我交.配了，我真的很生气，你难道不知道我这种植物对伴侣的独占欲是很强的吗？”
陈渐从她口中听到一个词，伴侣。
他错愕了一下，他没有想到菲娅已经将他当做伴侣看待了。
陈渐皱眉，他没有先去纠正这个，而是道：“人类不想的话，就不做，否则这就是强迫……”
“可是花花如果跟一朵花交.配过了，就默认以后都可以了。”菲娅说。
她诉说着，一边看着人类纠结的表情，她很喜欢看人类自己跟人类挣扎，真是善良的小生物啊，居然会为了她的几句话而主动左右自己的思想。
这难道不可爱吗？
“……人类只跟自己的爱人做这种事，菲娅。”陈渐坦白，“而且我们每个人都只有一个伴侣。”
“我当然可以只有你！”菲娅扑了上来，趴在陈渐背上，轻车熟路地用藤蔓将他缠起来，然后轻揉着陈渐的小肚子，“我只有你就好了，你就是我的爱人！”
陈渐听着她赤诚又直白的表露，他觉得很不自在，但是他心底因为昨晚蓄积起来的不满与失望的确又在慢慢消减……
也许这件事是他的错。
菲娅已经把他当做伴侣了，也就是她口中的雄花。
而他太过于武断，就那样鲁莽地认为菲娅已经能够明白人类的相处模式了，马上跟菲娅提了分开。
似乎太迫不及待了，而且菲娅都说了她们那种花是以雌性为尊的，他突然说要解除关系她肯定很生气。
一切好像都可以解释，是这样吗？
陈渐开始纠结，他轻声说：“爱人不是说做就做的，菲娅。”
“这是一件……意义重大的事，人类很看重这个，因为这是要相伴一生的人，而我觉得我们……我们之间的感情基础还不够。”
他们才认识了多久，只是吃了几顿饭，做了几次而已。
不会有人就这样认可爱人的身份的。
“那我要怎么做呢？我不知道。”菲娅眨着眼，“只要你不再提离开我的事，我会按照你说的做的，陈渐。”
她从身后抱着他，嘴唇贴在他的后颈处，然后用牙咬着他。
她就是这样，永远用嘴都是咬。
“首先……”陈渐说，“爱人是会相互亲吻的，菲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