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北岐往事 “别哭呀,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贺兰馥儿笑吟吟道:“我这怎么不算爱呢?我就是喜爱才想要他留在我身边呀, 可惜他不愿意,我用尽方法他都不愿臣服我,我近些日子瞧着你两的亲密样子好生羡慕啊, 你是怎么做到的?”
姬云绮站起来走到窗台处, 手一撑就利落跃上窗台坐着。
她同样笑眯眯地瞧着贺兰馥儿, 只是眸子似嘲讽:“我与你不同, 你怎么会理解真正的攻心术呢?”
闻言,贺兰馥儿静静看她, 然后不以为然道:“攻心?我也有用呀, 可惜不顶用。”
姬云绮姬云绮盯着她,她今日想要观察她这似疯子的模样是真还是伪装。
可贺兰馥儿总是笑吟吟,只是出口之言却异于常人。
她忽然好奇, 贺兰馥儿所谓的攻心是什么。
姬云绮同样保持着得体的笑意, 似两只伪装的掠食者在试探较量。
她问道:“是吗?我忽然好奇, 你是如何攻心?”
贺兰馥儿正拿起筷子夹一块荷花酥咬一口。
姬云绮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北岐人本是游牧民族部落, 建国后才开始学南楚的礼仪用筷子, 所以大部分人用得不甚熟练, 贺兰馥儿却学得与南楚人几乎无异。
一口糕点咽下, 她才笑意盈盈道:“南楚的食物可真美味,难怪我阿娘总是怀念, 到死都怀念。”
问非所答,姬云绮依旧盯着她,不言不语。
只听贺兰馥儿道:“怎么说起好呢?要不我给你编成故事呀, 你们南楚人不是爱听戏曲吗?”
姬云绮笑不到眼底:“这里不就是你搭的戏台吗?”
贺兰馥儿轻笑一声:“呵,你们俩可真像,对我说话的语气都如此相似。”
姬云绮明白她说的是李明玙, 可此时自己说话都带刺的,李明玙平日里温温柔柔的,还会有带刺的一面?
只听贺兰馥儿道:“我娘是一位南楚女子,她曾经也是信了所谓的郎情妾意,只是权力至上的人怎么会有情呢?尤其是北岐与南楚的战事持续多年,所以她因情伤而郁郁而终,只徒留我一个不受宠的女儿,留在那似疯人院一般的王宫里。”
姬云绮默默腹诽,她不也是个疯子吗?
然后贺兰馥儿又道:“他们总拿我消遣出气,说我是疯子,我不过是反抗,怎么就成了疯子?我娘还说我别具一格呢。”
“我阿娘说得没错,我别具一格,所以我用不同的法子尝试,终于得以投靠大王姐,我开始得以进出王宫,接触政事,可是他们总是瞧不起我,我总是孤独一人,直到......”她说着说着忽然陷入怀念。
“直到我在一次宫宴遇上他,我第一回见着如此温柔的少年郎,长得又美,我得知他就是来做质子的南楚二皇子,啊,是弃子呀?那他可真适合来与我作伴。”她笑道。
姬云绮的眸子淡淡盯着她,自己的所有物被人盯上可真烦人。
贺兰馥儿一手托着下巴,一边用筷子一戳一戳地弄散糕点,一边道“我开始频繁接近他,与他结交,哄他臣服我,愿意永远留在我身边。”
她忽然停住筷子,望着姬云绮道:“可他居然不愿,他说与一人有诺要回去相逢的。”
可姬云绮始终没什么表情,真似是个听戏曲的。
半响,贺兰馥儿装作苦恼道:“这怎么行呢?他只能跟在我身边讨我欢心,我只好开始想法子驯服他了。”
她再次盯住姬云绮,似乎想从她脸上找到别的表情,可惜姬云绮一脸云清风淡,半点不受她的影响。
她再次笑吟吟地,似在说有趣的过去:“于是我开始攻心,我一点一点算计他的随t从,我可爱他了,都不舍得伤他,只好让他的随从们受伤啦。”
“可他居然骂我疯子,真不听话,他怎么能违逆我?”说完,她再次看向姬云绮。
姬云绮脸色有点冷。
难怪,她还一直奇怪为何他会孤身一任人欺负,原来是不想牵连无辜,都把他们送走了,只是弃主子而去是罪,这些人回南楚也不见得好,许是没有回来,所以足足十年无人知晓蹊跷。
贺兰馥儿的眸子盯着姬云绮,似有些满意地再次笑着陈述过去:“最后他还是把那些侍从都送走,他自己留下,我还想着他终于学乖了呀?哪知他依旧反抗我。”
“我想起见过宫里的人熬鹰,我寻思这可是个好方法呀,然后我开始断了他的餐食,可是我如此爱他,还是要疼爱一下他的不是吗?于是,我招来会做南楚食物的厨子,做许多不同的菜式出来诱他,若是听话,这就是奖赏,结果他宁愿饿着,最后饿晕过去还得我让人给他喂食。”她笑道。
闻言,姬云绮面上依旧冷淡,可是心里却一惊,原来如此。
几次见李明玙对着宫宴的食物提不起兴致,原来是不想面对这段过去。
又听她道:“他恢覆过来依旧反抗我,于是我又想别的法子,我阿娘说得对,我别具一格,总能想到许多不同的法子,他如此只会让我更想得到,毕竟越是难得的东西越珍贵。”
“拖了许久他依旧不愿臣服我,可我更想要日日夜夜能瞧见他了,他不愿过来,那我只好挂一副画像在我的宫里啦。”
她一手托着下巴,一手抚着自己右脸颊上的红梅妆:“那时正是下雪之际,红梅盛开,他如此美,红梅可适合他了。”
“于是我找来一位手法了得的刺青画师准备给他刺上红梅,结果他一见就骂我,他总是骂我,明明初见时他如此温柔,真不乖,我只好让人压住他绑住手脚再刺了。”她停住手,又是一脸苦恼道。
然后她擡眸望向姬云绮,笑吟吟地问她:“那画你也见过吧?是不是很美呢?”
“那画果然是你故意放进来南楚京城的。”姬云绮冷冷道。
贺兰馥儿歪了歪头,笑道:“是呀,他回来后半点都想不起我,怎能只我一人单思?我只好让他找回些记忆了。”
“可惜他实在太犟,竟然自己偷偷用碎瓷片把那一整片皮都给划了,如此完美的皮相就如此毁了,如此不听话的人总该有些教训,我故意拿那些止血快却很疼的药给他用,毕竟这血红一片可不好看。”
她又一脸气闷道:“他这伤口实在不美观,我好几日都不曾去看他,只让人去给他治伤,结果他竟敢逃!”
“他怎么越发过分了,他总该有些教训,可是我喜欢极了他那完美的皮囊,胸口处已经被他弄出瑕疵,总不能再弄出什么来碍我眼,我只能找轻易瞧不见的地方下手。”
她又望向姬云绮,似在分享什么趣事:“你不知道吧?足底布满许多经络又皮肤娇嫩,最是敏感,那竹板打下去疼得发麻,我从前也试过哦!”
“那时候他们污蔑我不乖就要挨打十数下,我一直记着这感觉呢,这教训一定够深刻。”
她又停下来,想观察一下有没有成功挑起姬云绮的情绪失态,可惜姬云绮这一脸冷淡,半点没有别的情绪。
贺兰馥儿只有继续:“可他那时候确实犯错呀,怎么也该比我罚得重,所以我让人牢牢按住他,给他打了数十下,打得皮肤通红渗血都不愿认错,甚至犟到把唇都咬出血也不愿发出声音,明明只要臣服我就不用受罚的。”
“于是我把他那双足打到红肿不堪,满是伤,他才忍不住漏出几声抽泣声,可他泪流满面都不愿意认错顺从我。”
顿了顿,贺兰馥儿的眸子充满捕猎之意,真似极了猎鹰,她笑道:“这可让我更加想要他了,如此犟的性子,若是得到了一定会很忠诚于我。”
姬云绮面上保持得体,心里却怒骂她,如此疯狂,他不逃离才怪。
转念一想,被这么个疯子囚在一处折磨数年还一如往前的温柔,即使得了心病回来,他仍旧算得上极为坚定之人,只为了回来见她。
她忽然想起李明玙被掳走那日,被救回来时伏在她背上那一声哭,他说终于有人救他。
数年求救无门定是很绝望的。
她的心脏再次感觉到似被一只手揪住一样的疼,心疼竹马孤身一人面对疯子的日子。
贺兰馥儿盯着姬云绮的脸,可她毫无变化,听到未婚夫被如此折磨都面不改色,她有些遗憾道:“你居然没有暴怒吗?心上人被我如此欺辱,为何你还如此从容?”
姬云绮依旧面无表情地盯着她,并没有作声,看似冷静,开口怕是会忍不住骂人。
贺兰馥儿又笑吟吟道:“可惜,最终得手的是你,你是如何驯服他的?教教我呀。”
姬云绮极力忍耐怒意,没有让贺兰馥儿得逞看见自己失态。
她甚至反过来刺激贺兰馥儿,她压下心里的愤怒,面上笑眯眯道:“说来也很难以解释,我也不懂呀,许是这就是青梅竹马天赐良缘吧,旁人轻易拆不得。”
果然,贺兰馥儿的笑意收敛起来。
那如猎鹰一样战意满满的眸子紧紧盯着姬云绮。
半响她语气稍冷道:“不愧是对手,输给你不亏,输你几次,半点也不好玩,看来我只能另找乐趣了。”
姬云绮却转头望向林子,懒得看她,这一转头似乎没看见李明玙他们。
见姬云绮没作声,她又道:“你猜我往后能不能让贺兰崇这群瞧不起我的人跪在我面前?”
姬云绮回过头睇着她,语气淡淡:“怎么?得不到人就想要玩权力?”
贺兰馥儿再次笑道“是呀,他们玩得,我怎么玩不得?说起来,你们南楚人可真会玩阴招,故意让流言传入贺兰崇耳边的是你吧?”
闻言,姬云绮心知肚明,她随后才发现她的脸似乎有隐隐的伤痕,似被人打了一巴掌。
她却装作毫不知情道:“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
贺兰馥儿审视着她的脸,可惜看不破她的伪装:“呵,说我看不得贺兰崇比我有势,故意使计引猛兽到敌方处,毁坏他的名声。”
顿了顿,她一脸嫌弃:“贱民,莫城那屠城可真一点都不愿。”
姬云绮这回装不了了,她一怔,问道:“十年前莫城屠城与你有关?”
贺兰馥儿眯了眯眼睛,笑道:“是呀,我皇姐的男宠逃跑了,躲在莫城,我那时刚攀上她呢,我当然要主动帮她做点事呀,反正两国交战总会有伤亡,有什么关系,这不是逼得那男宠自己出来了吗?可惜最后他自尽了。”
姬云绮心里破口大骂,害得如此多无辜人送命,正经人谁能活得心安啊?
她忍着怒意,只冷冷道:“我想,你的兄弟姐妹们说得没错,你就是个疯子,欺负你的是北岐王宫,这些平民没惹你,我很好奇,你怎么下得了手的?”
贺兰馥儿一脸的无所谓:“这有何下不得了手,我这不是得到父王的赏识了吗?证明我做对了呀。”
姬云绮盯着她,确实是个疯子。,她真想杀了这个疯子祭典亡灵,可是她不能在南楚出事。
她再次转头望向窗外,淡淡道:“我们南楚有一句话很适合送你,多行不义必自毙。”
“对我而言,只要有利可图便是义。”贺兰馥儿道。
姬云绮心里一动,转过头问她:“既然你如此讨厌贺兰崇,你此次总不会让他如愿和谈吧?”
“不愧是对手,真聪明。”贺兰馥儿一脸兴奋道。
姬云绮看她半响,脸色一变就笑眯眯道:“那我可以不会让你如愿哦。”
贺兰馥儿闻言,一脸挑衅:“你猜猜我会如何搅和他的好事?你不一定阻止得了。”
“啧,可说不定。”姬云绮却胸有成竹。
说完,她像外面做了个手势。
然后林子里响起一声哨声。
“你这个戏台唱了如此久,也该结束了。”姬云绮淡淡道。
话音刚落,旁边的雅间一阵响动,不多时,她们这边的门就被推开。
不知道姬云书何时躲到旁边的雅间。
只见他揪住一个被捆住的人带进来,往地上一扔,回手就打算又把门关上,可那个北岐男人伸手一档,也跟着进来t站在贺兰馥儿身旁守着。
姬云绮看他一眼,又转头与贺兰馥儿道:“与你做个交易如何。”
贺兰馥儿死死盯着那个被扔在地上的人,她认出这个人,是她派去掳走李明玙的人,这些人真正的主子是三皇子。
她脸上的笑意全无:“他们不是都被你们杀了吗?”
姬云绮一指那个被捆着的人,笑眯眯道:“你要玩就回去北岐与他们玩,别捣乱和谈,这个人的供词只会指向右相,你若是不答应,他们会供出什么口供就不确定了。”
贺兰馥儿半点笑意都没有,看着一脸志在必得的对手。
最后只得认输:“呵,南昭郡主,战功有名,有机会与你较量真是好玩,李明玙可真会选人啊。”
姬云绮不搭话,只笑眯眯盯着她,两人状态相差之下,高下立见。
“行,我答应了。”贺兰馥儿冷冷道,话音中有些愤恨。
姬云绮从容道:“那就成交。”
贺兰馥儿一概方才的玩味模样,一脸不服输的样子,一脸冷意。
见目的已经达成,自己的报覆也达成了,她就站起来打算离开:“你这戏曲唱得不甚好听,我先走了。”
“是我比不上你,可是,我们还会再见的,你信吗?”贺兰馥儿忽然又出声。
姬云绮却无惧,只冷淡道:“信不信又能如何?真能见面再说吧。”
她打开门一出来就瞧见李明玙从旁边地雅间出来。
她一楞:“你何时来的?”
李明玙轻声道:“我方才跟着你的哥哥们一同来的。”
姬云湛接着也冒出来:“毕竟,我们也想听听‘戏曲’。”
里面的贺兰馥儿闻言,一脸怒意地望向门外。
只瞧见自己肖想的猎物被对手牵着路过,半点不在意她。
*
几人踏着月色回到镇南王府才敢讨论此事。
姬云书问道:“她想要夺权,你如此放她回去不怕她真夺得了权对南楚不利吗?”
姬云绮却有些期待道:“她夺不夺权我不在乎,我更期待她把北歧朝廷搅个天翻地覆,等她夺权时,我们也该有能力报十年前的屠城之仇了。”
“此时确实不宜开战,便宜她了。”姬云书无奈道。
姬云绮又道:“而且不管她夺不夺权,无论哪个人当王储,往后都对南楚不利,北歧人可是很贪婪的。”
姬云湛道:“总觉得他们会卷土重来,此时又多了个疯子,若是她真给搅乱北岐朝廷还好一点。”
姬云绮书:“就算他们来也需要时间,这就是他们想要和谈的动机,南楚也需要,北岐就是看中这一点,只是能诓到南楚多久就说不定。”
李明玙也想到这个:“总该有数年吧。”
“假如南楚朝政安稳,以南疆为备战契机倒是可行,正好我们到时候也能把南疆治理起来了。”姬云绮信心满满道。
姬云书也认同了:“也是。”
*
待走到几人各自院子的分叉路时才兵分几路回去。
姬云绮一手牵住李明玙,入手却感觉微凉,他似乎体温总比常人要凉一些,夜里总会梦中不自觉寻到她暖烘烘的怀抱钻进来。
她忙问道:“你冷吗?都忘了你还病着呢,还让你在树上吹风。”
李明玙轻声道:“不冷的,我没呆太久就跟着一同上去雅间了。”
姬云绮一楞,那他岂不是听见贺兰馥儿说起他的过去?
“你们听到多少?”她试探道。
李明玙想了想:“我们进去时听见她说屠城,你二哥差点想去打人,我们好不容易才拦住。”
那就是没有听见前面的对话了,被人如此说起自己的不堪过去,一定很难受,姬云绮终于松一口气。
可是她那心疼又愤怒的情绪憋了一路。
尤其这会摸到他这凉凉的手,此时初夏,可也很温暖了,他还是会觉得凉。
好好的一个风度翩翩少年郎,楞是被折磨成病秧子。
一踏入院子,姬云绮就忍不住了,把他推到吊椅上,她低头拱进他怀里,抱住他:“多谢你足够坚强,活着回来见我。”
这回来的一路上,她都心情覆杂,似心疼又似敬佩。
李明玙身为皇子,受万民供养,他确实该付出那十年,只是实在心疼他遇人不淑被折磨多年。
想起他曾说若是没有姬云绮,他许是活不下去,如今她理解他有多孤立无援,以及多痛苦,所幸也足够坚强能坚持到活着回来。
李明玙顺势环住她:“不是的,该道谢的是我,你的护身符让我有个念想,还有人记挂我,我得守诺回来见你,鹘鹘,你是支撑我活下来的精神支柱呀。”
可怀里的人没说话,不多时感觉到衣襟处有些湿润,他一楞。
他伸手抚着她的马尾,轻声道:“你该谢的是你自己,不是我,你看你努力了数年,我如今就在你面前。”
姬云绮吸了吸鼻子:“若是我再厉害一些你就能早些回来了。”
李明玙轻声哄她:“你已经比许多人要厉害了,不然,我许是回不来。”
闻言,姬云绮又想起他刚回来时总会梦魇,是多大的心理阴影才会如此?他曾在多少个日夜盼着有人救他回家,又有多少个夜里梦中哭醒。
她在贺兰馥儿这短暂的对话里已经感到万分震惊,那这话语之外呢?还有多少她不知晓的?
可李明玙在她面前总是不轻易透露曾经的绝望。
那坚强的背后藏着许多不易窥见的脆弱,也就近几月才开始在她面前一点一点表现出来对她的依赖。
只愿意让她一人窥见的脆弱与不堪,这代表着李明玙对她有绝对的信任。
她忽然觉得金先生说他的郁结得以解开是多难得,他的心理负担一定很大,因为他连家人都无法信任,因为所有人都曾弃他。
姬云绮觉得胸腔堵得发疼,与心脏的疼痛混在一起只觉得是极为心疼,为着他的遭遇,也为着上天眷顾的惊喜。
毕竟他回来时的惨状历历在目,若是再迟,他或许真的就客死异乡,她再也没有竹马哥哥。
最终,时隔大半年,她又一次埋头在他怀里哭。
见状,李明玙也猜到是何缘故,他擡手抚着她的马尾,轻声问她:“你都知道了是吗?”
“嗯。”她还在哭着,只抽空应一声。
李明玙轻声哄她:“别哭呀,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明明苦的是他,但他总是如此温柔,如今还反过来要哄她这个看客。
姬云绮更忍不住了,她觉得自己养的花在外头被欺负得气息奄奄,自己却无法把他即刻带回来,此时,心疼中又增加别的情绪,又气又无奈。
几种情绪混在一处,她更忍不住了。
“可我忍不住啊。”姬云绮带着哭腔凶凶地堵他。
李明玙叹了叹气,有些不知所措地哄了她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