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又双调戏美男玩 这回红豆汤哄好了!……
梅雨季每日里都湿哒哒的, 一日里大部分时间都是天色阴沈,所幸只偶尔刮一阵暴风雨,大部分时间都只是沥沥细雨。
但也有个好处, 气温凉快了不少。
连着下几日雨, 姬云绮他们便也不打算出门去, 每日就窝在屋里偷闲。
前些日子常出门, 他们又不喜有人随意碰自己的物品,只有侍女每日来洒扫一番就了事, 所以房里免不得有些许凌乱。
李明玙闲着没事又发挥小娇夫特长, 一点一点整理好房间里的常用物品。
他还打开姬云绮的百宝箱查看了许久,他很震惊能有如此多不常见又好用的药物。
只是他总会特意避开那两个装着玩具的箱子,半点不敢碰触。
姬云绮则趁机霸占内间的躺椅, 她正在那入神地阅读久违的话本, 甚至会随着情节神游物外。
说来也是妙, 临安因着有通西域外国的船只, 这里引进许多异域话本的译本, 她们走入书肆粗略一看就买回来一大堆。
而且, 这些话本不少写得甚是有趣, 虎狼话本也许多不同的类型, 她看着看着就全神贯注起来,连李明玙何时进来这边整理都没察觉到。
“这是何物?怎的无甚印象?”李明玙的声音忽然在旁边响起。
姬云绮闻言, 只随意扭头一瞧,她还在沈迷看话本。
她没多想就下意识道:“文莺早几日送的东西,我都忘记看是什么了。”
能如此随意放, 应当不是什么秘密贵重的东西。
李明玙好奇之下打开,然后僵住,又砰地一声赶紧合上。
姬云绮闻声又望他, 只见他的脸色简直精彩至极,又红又白地变幻莫测。
她不禁奇怪问道:“怎么了?”
然后声音一顿,她才蓦然想起文莺那日一脸贼兮兮的,定然不是什么正经东西。
她瞧着李明玙这大感震撼的模样太好玩,忽然好奇里头是何物。
她一伸手,笑眯眯道:“瞧见什么了?脸都红了,给我瞧瞧!”
李明玙却像受惊的猫一样,不言不语,直接把盒子放回原处就逃跑,也不递给她。
这就让姬云绮更好奇了,她放下话本过去打开盒子,然后瞪大眸子。
居然是一支银器。
这与文莺第一回送她的那支暖玉制作的一般大小,但是非常精致。
镂空雕花,里头中空,但有一颗珠子困在里头,能用手握住的那一端则有一个圆口,那大小正好能阻止珠子外逃,却很微妙地能探进一只手指。
“哈哈,我就猜到这两卧龙凤雏送的东西都不简单。”姬云绮笑道。
随即一想到方才李明玙红着脸逃跑的模样,她擡头追寻一下他。
只见端庄美人心不在焉地在收拾外边的东西,慌张到手脚都不灵活了。
姬云绮又起坏心思,她拿起小玩具晃一下,珠子随着动作敲击在壁上,似铃铛声响起,与那套狐狸玩具的银铃手链还挺相配的。
那头的李明玙闻声一僵,半点都不敢回头看她。
姬云绮这个坏蛋又调戏他:“哥哥,你知晓这是何物吗?为何脸红?来探究一下如何玩呀?”
没想到她这一调戏直接把人吓跑了,只见赶忙放下手里的东西,快步往另一边内间去,慌慌张张的,还差点绊倒。
但姬云绮坏起来不把人逼到骂她就不会良心发现的。
她一只手指勾住那镂空雕花,一晃一晃地随动作传出清脆声,脚步悠然自得地走过去。
她绕过屏风就瞧见李明玙已经蹬掉木屐,赤着足缩在床上藏起脸来。
姬云绮把玩具背到伸手,只手指勾住它一晃一晃的。
她俯身凑到他耳边,笑嘻嘻道:“你为何不敢看呀,这是给你玩的呀!狐狸不是很喜欢这种小玩具吗?”
李明玙还是半点都不作声,但他耳根渐渐泛红,如此就暴露了他的情绪,这是在害羞至极。
于是这个坏蛋就更过分了,她戳着他的肩,笑道:“哎呀,你自己也承认喜欢被我亲到哭,为何见着玩具就如此见不得人?”
李明玙终于忍无可忍,毫无杀伤力地骂道:“你快闭嘴!”
姬云绮闻言还笑话他:“哈哈,你不都玩过两回了吗?为何还是不敢直视啊?狐仙你道行太浅了,勾引人的戏都做不了全套。”
等了半响,李明玙试探着微微擡头,眸子透过手臂见她背着手,那个难以启齿的东西被她藏在背后,这才缓缓擡起头。
他脸颊红红地,但声音却是指责她:“这一样吗?”
姬云绮笑道:“哪不一样呀?不也是让你满足到哭?只不过是我的唇与玩具的区别。”
这就是胡说八道,亲吻那种温柔到让他难以自持的感觉,与这种在痛楚中沈沦的感觉,后者羞耻太多了。
何况每回都悬殊很大,他似个玩偶,她则衣冠楚楚的。
倒不是觉得她把他当玩物,反而是归属感太强了,自己像是被她叼回窝里搓圆弄扁的娇花,而且还被满足得意识迷离。
可是这些话,他半点都说不出口。
于是他只抿着唇,眸子又是楚楚可怜地控诉她:“你明明都知晓的,还问我。”
姬云绮当然知晓他自己也喜欢,毕竟来临安不久他就被姬云绮戳穿了小心思。
但她就是想要逗他说这种与他矜贵外表不一样的话语。
于是她装作不解,笑眯眯道:“我不知道呀,我又不会读心术。”
李明玙的眸子更委屈了,却抿唇不语。
如此好玩的美人,姬云绮更不舍得放过他。
于是,她勾住玩具伸出来,就在他眼前一晃一晃的。
她假装一脸惋惜,悠悠道:“看来狐狸不喜欢这个玩具,可惜啦!只好压箱底当废物了。”
李明玙一见它就似眼睛被灼到似的,赶紧转头一躲。
但他还是磕磕巴巴道:“不,不是。”
姬云绮闻言,停住手指晃动的动作,只把脸与他凑得更近了。
她装作一脸疑惑,可眸子里分明是戏耍之意,还隐藏不住那笑意,只笑眯眯问道:“不是什么?”
李明玙瞪着她,这人怎的一日比一日过分!他抿唇不语,但见她铁了心要他自己回答。
他又害羞又气她t不善解人意:“你这让我如何说出口!”
这下姬云绮不止不善解人意,还更过分。
她伸手掐住他的下巴擡起,一脸轻佻地假装打量他。
然后一脸可惜地道:“哎呀,可惜了,你这狐仙长得正正对我胃口,可是别的狐狸勾引人都会自荐枕席,还嘴甜想要什么说什么,你倒是学艺不精。”
李明玙羞愤到眼尾发红。
他轻声顶嘴道:“我不是狐里。”
姬云绮一歪头,假装疑惑道:“不是狐狸,那是小娇夫吗?可是受宠的小娇夫也会自荐枕席的。”
气得李明玙都学会骂人了:“你别欺负我!”
只是那声音对极为熟悉他的姬云绮而言并没有杀伤力,还有点撒娇之意。
又逼出李明玙一点不一样的一面,顿时开怀笑出声:“哈哈。”
终于把娇花调戏到骂人,妙啊!
姬云绮一脸满足地转身走去。
李明玙被调戏地面红耳赤的,还被她就如此撇在身后,顿时憋屈得无法自控,脸上都有些许委屈巴巴的。
但姬云绮半点没瞧见。
她走回另一边内间,把东西收进盒子里放好。
忽然惊觉雨声停了,她扭头望向后院的荷花池,水珠流淌于花瓣间。
她想起那日买回来的莲子还未食用。
这会她良心发现了,把如仙的美人调戏到会骂人,总得哄一哄人才行。
于是她又走回那边,往屏风内一探头。
正巧捕捉到准备下床的李明玙,只是他那委屈巴巴的模样还未散去。
姬云绮笑眯眯问道:“吃莲子红豆汤吗?我去厨房瞧瞧。”
李明玙一楞,这坏蛋是调戏得心满意足,又来哄他了。
这坏蛋总算又有良心了,他轻声应道:“吃的。”
“好的,你留这里等我。”说完她就直接离开。
她从未见过李明玙生气,并不知道他方才生气,又一下子被她的红豆汤哄好了。
姬云绮哼着曲儿,顺着回廊溜达到厨房,逮到一个厨娘问道:“厨房里有红豆吗?”
“红豆?没有了,今日做红豆糕刚用完呢。”厨娘道。
姬云绮看一眼外头的天色,觉着它一时半会不会下大雨。
于是她道:“那我去买,一会替我煮一锅莲子红豆汤吧。”
她撑着伞走出如意坊,忽然又想起几日前问穆风的事。
她站在原地犹豫一下,反正还早,可以先去外祖父那一趟。
*
柳府的亭子里,外祖父柳之弘听到姬云绮的问话,惊讶地看着她:“这才找他几回,你这便不乐意啦?”
说政事伤神,李明玙又总怕会答得不如意会让他不喜,总要深思熟虑才回答,每回回去总会隐隐有些精神不振。
姬云绮靠在栏杆上望着外面的鱼池,撒下一点鱼粮。
她无甚情绪道:“我知你在试探他,可他不适合处于党争里与虎谋皮。”
柳之弘却摇了摇头道:“不,他治国与朝政的见解其实非常好,只是离开十年,他把一切都放下了,只把你放在最重要位置,可是,身为皇子,为国为民去斗争是他的责任,他心态太弱斗不过豺狼虎豹,可,不是还有你吗?”
姬云绮闻言一脸疑惑地睇他。
柳之弘却在独自对弈,没有看她。
他拈起一白子道:“嘿,那些豺狼虎豹哪惹得起你啊?你当镇南军的威名小?那些人自动忌惮你,不敢轻易对他下手。”
这又是打她注意呢?她心里不禁骂一句。
她微蹙眉道:“啧,干脆给我封摄政王不是更方便吗?一个打八个。”
原是为发泄不满,哪知柳之弘还点点头,似赞同道:“女王爷,还真可以给你讨个爵位当当。”
原本只是缓和气氛的话,但姬云绮也是个离经叛道的。
她面无表情道:“确实,我当这许多年郡主也当腻了,给我封个王爷当当也挺好。”
外祖父落下白子,指一指她:“你这话也不嫌大逆不道。”
姬云绮闻言撇了撇嘴道:“所以,圣上如今属意小六,可李明玙是后备是吗?”
“按照如今的布局,是这样的。”他点一点头道。
姬云绮不语,用已知的事情连起来思考好一会。
外祖父看她在沈思,便不作打扰,自个端起茶杯抿一口。
许久后,姬云绮的神色微微严肃起来:“我会想法子保护小六,我和他都不会进宫。”
闻言,外祖父叹一叹气:“绮儿,他愿意当你的笼中雀,可他那治国之才却是少有,那些老臣其实还是暗中关注他的。”
老臣吗?她想起大婚时去宫里接李明玙,他身边跟着的是催太傅,传闻闭门已久的两朝重臣,却忽然重新进宫。
她转头看向外祖父:“这些老臣里也包括了你是吗?这些日子你总爱唤他来试探他,你其实是在训练他的朝政之能吧?”
她果然是敏锐,本来也知晓瞒不了她多久。
既然已问出口,他便也如实说了,毕竟他们是夫妻,两人身份都不一般,一位是位高权重的异性王之女,一个是不舍得完全放弃的皇子。
有些事情,确实需要去面对,去解决的。
他点头道:“的确,看来他都一一与你说了啊,他自己心里也明白,身为皇子,若是国有难,定当挺身而出,不过你们姬家这一窝狼还在,南楚多半不会太糟糕。”
姬云绮闻言,稍作一点退让,但也不多,一切以李明玙的健康为主。
她又扭头去看向鱼池,直接一甩手把鱼粮撒完。
她声音凉凉地:“不止不会有难,还会歌舞升平,国泰民安,所以,那些个老臣少拿那些糟心事来烦他,他如今还需静养,但若有必要我自当不会阻拦他归朝。”
然后声音瞬间变为冷冽:“况且,当年弃他时无一人予他宽慰,如今想拿他做后备就又蠢蠢欲动?阿翁,你知我脾气,就算是老臣也无情面可讲。”
外祖父闻言,擡眸看向她的侧脸,只见她冷冷淡淡,半点没有平日里笑意。
不愧是一家人,一个两个性子都一样,肘子永远不外拐。
他笑一声才道:“嘿,瞧你这保护欲,生怕别人不知你们恩爱似的,得,有事先找你,你们这群狼,个个都一样的性子,半点不饶人。”
姬云绮疑惑地睇他。
他又一叹气,似有些后悔,又似自傲:“就你娘,可惜我早年没让她习武,不然可了不得啊,你倒是像极了她的完整状态。”
的确,他们家里的氛围总是那般特别。
她闻言一点头:“我们姬家人就是护短。”
柳之弘又另起话头:“实话说,这些个村民还得感谢他,他从前小小年纪就向圣上提出村庄耕地禁止买卖只可租,当真有前瞻目远之能啊,减轻不少土地兼并的麻烦,虽无法完全杜绝。”
姬云绮随之回忆起从前,少时她贪玩,确实有带他去过城外小村里玩,许是那时候悟出来的策略吧。
此时,她终于有点笑意,声音柔和些许:“他一直都很好。”
她又擡眼望一眼天色:“我回去了,省得又下雨,对了,你这有红豆吗?”
柳之弘闻言忍不住睨她:“空手来不说,还顺走一些东西,你自个去厨房瞧瞧去。”
*
走出柳府,姬云绮一手提着从府里顺来的上品红豆,一手撑伞缓缓走在人烟稀少的路上。
她擡头望着阴沈压抑的天空,就像那些破事一样令人烦躁。
姬云绮心里一阵闷烦,她还没开始玩金屋藏娇游戏呢,怎能让李明玙先行进另一个笼子,她的金屋更合适他呆。
不过,也不是必定会如此,他只是后备而已,只要小六能顺利成长,那么他们也会事事如愿。
姬云绮想,还得想办法拥有一条京城那边的消息路子,好随时应对那边的破事,省得到时候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