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想要当金屋娇夫的哥哥 “的确挺好的。……
连着下了好几日的雨, 今日难得放晴,在院子里躲了几日的众人又活跃了些。
姬云绮坐在文莺的房间里,看着她的侍女给她仔细盘好发髻又退出去。
看着侍女已走远, 她就直截了当问文莺:“你与你爹娘通信便利吗?可频繁?”
文莺对着镜子左看右看, 伸手摸一摸发髻。
满意了才回头道:“说是便利也算是便利吧, 我爹好歹也是个尚书, 有自己的一条通信路子,至于频不频繁, 你也知我娘, 日日想我想得紧,我都恨不得在信里连我一日睡几个时辰这种琐事都说了,她总怕我在外头不习惯, 所以, 我一月里有好几封信送回去的, 连带我在临安买的礼物, 怎么了?”
姬云绮一楞:“竟然还有自己的一条通信路子吗?那不容易被截取吧?可否与你爹商讨个事?”t
文莺点一点头道:“是呀, 还挺隐秘的, 旁人不易发觉, 你想要商讨何事?”
“我知你爹也不爱卷入皇家那些事里, 但既然隐秘,或许可商量, 就是,我想让你爹把了解到京城朝堂的事情能写信过来,我想要随时知晓那边的事。”姬云绮闻言欣喜道。
文莺满脸疑惑:“你想要随时掌控那边的变动?”
既然都是密友, 姬云绮也不瞒她,把那群老臣还在对李明玙虎视眈眈的前因后果一一道来。
文莺听完也是面露嫌弃:“啧,这群老头, 也是够烦的,不敢与两个母族厉害的皇子结仇,就敢对二皇子偷摸打主意,行吧,为了你这位好姐妹的终生幸福,我就去求我爹了,不过他应该会答应,毕竟你之前帮他躲过一劫。”
姬云绮一手托着下巴,一手绕着发带。
闻言撇了撇嘴,也是满脸闷烦:“一群伪君子罢了,又想要贤臣名声,又不敢与三皇子四皇子一派结仇,我们得想办法保小六成长。”
文莺眼珠子一转,提醒道:“不过,想要稳妥,还得有己方人在京城里入局才行,不然还是被动一些。”
的确,不然山高路远的,传信需时太长,还是会被动。
姬云绮灵光一闪,笑眯眯道:“或许,我们可以期待一下书院,说不定能养出一些有天资的能中举。”
文莺一楞:“你如此信任我啊?”
“先从最基础的知识开始教他们,往后招来一些志同道合的先生来教,也是有希望的。”姬云绮笑道。
“也是,先从简单的学识开始筛选出有资质的去深造。”文莺赞同道。
姬云绮见已经商量好,便起身告辞:“我先走了,我还要出们。”
文莺闻言,一脸鄙夷睇她,手指隔空点她几下:“又是重色轻友,不与我们一起。”
“哎呀,成婚的人与你们哪一样。”姬云绮笑眯眯道。
文莺愤怒驱赶:“无事不登三宝殿,快滚。”
“哈哈。”姬云绮笑嘻嘻地奔出院门。
*
姬云绮走到宅子门口,一眼就瞧见在马车旁等着的杜平。
又碰巧遇见穆风,他一顿,忙一行礼道:“女郎与郎君要出门吗?可要我驾车?”
姬云绮脚步不停,只摆一摆手拒绝道:“你成日在那村子晃悠,哪知你会不会暗中引起他们的注意,与你一同,我可不想提前当打手。”
随后,她利落地上马车,往柳府去接李明玙。
她到柳府门口时又一眼瞧见李明玙。
他正巧缓缓走出来,原本低垂眉目,微低着头,听见马车軲辘声就即刻擡头,瞧见熟悉的马车时,眸子似星光。
他被杜平扶上马车,一见姬云绮就露出个微笑。
姬云绮往旁边坐过去一点,给他让出一点位置:“可有用过饭?”
李明玙顺势坐下,温声道:“用过了。”
姬云绮看他似隐隐有些精神不振,心情却很好,似很期待。
她戳两下他的脸颊:“累吗?让你不必总来又不听,又下棋,又聊别的,很伤神的。”
李明玙摇了摇头:“总不能不敬长辈。”
姬云绮叹一叹气:“都不知带你来是好是坏了,本是带你来玩,结果还要耗费心神应付他。”
李明玙却点半不见烦,还是面带微笑地温声道:“还是好事比较多吧,这是我第一回来南方呢,何况柳公和蔼,相处也容易。”
姬云绮闻言,撇了撇嘴:“你就总顾着旁人。”
*
然而李明玙的确累,就是这人嘴硬。
他上马车不久就开始打瞌睡,与姬云绮说着话呢,渐渐似小鸡啄米似的,垂头一点一点地似要睡倒下去。
姬云绮实在看不过眼,把他扶着枕在她大腿上小息一阵。
姬云绮吩咐杜平把马车驾稳一点,是以,这一回到达碧芳村所需时间长了一些。
此时,马车停下。
她拍一拍他的肩膀:“哥哥,到了。”
李明玙闻声动了动,眸子半睁,撑着手臂起身到半路又往她身上一趴,干脆伏在她肩上。
他迷迷糊糊道:“让我缓一缓,太困了。”
姬云绮环住他的腰背,轻声骂他:“让你不拒绝,还嘴硬。”
过一会,李明玙的声音清晰了一点,他轻声道:“可那是你的长辈啊,不能给人不好的印象。”
姬云绮闻言就感到郁闷:“你管别人那么多作甚,你只需让我高兴就万事大吉!你还不如花心思自荐枕席。”
李明玙的身子一僵,轻声骂她:“杜平还在外头!”
姬云绮垂眸睨他道:“他下去栓缰绳了,听不见。”
然后拍了拍他的腰侧:“清醒了吧?”
李明玙蹭了蹭她的颈侧:“嗯。”
姬云绮感受到他那柔顺的发丝蹭在颈侧,还真似一只狐狸。
然后狐狸坐起身,离开她的怀抱。
姬云绮扶他下来,她转头观察一眼村子,游客不多,倒是坐在村口里的村民还是一样。
之前问路的那位大爷见了他们几次都认出他们了,那位大爷笑道:“贵人许是喜欢上那豆花了吧?这雨一停就来了。”
姬云绮笑眯眯道:“是呀,改日我们回家去轻易吃不着啦。”
他们三人走到豆花铺子里,只瞧见那位娘子一个人在。
那位娘子一见她们便笑道:“贵人又来啦?今日豆花不多,正巧你们来得早。”
姬云绮牵着李明玙坐下,她笑眯眯道:“是呀,你家的豆花实在水滑可口,今日怎的只有你一人在。”
“我家郎君趁着今日天晴,出城里买糖去了,反正今日人不多。”她笑道。
小院落里的确人少,只有离他们稍远的位置坐着一些食客。
不多时,豆花娘子端来豆花,然后闲着没事就在院子里随意除着杂草。
姬云绮依旧吃得快。
她托着下巴百无聊赖地盯着她拔草。
那一双手许是只做豆花,平日里粗活都做得少,所以并没有多粗糙,从拔草的力度技巧看来是个不会武的。
姬云绮看着看着就开始搭话:“听你家郎君所言,你们是从京城搬来的,娘子是本村人吗?”
豆花娘子擡起手臂抹一下额头上的细汗,应道:“我其实是芦乡的,我们乘船来到临安准备转道回去,无意间见着这里山清水秀,我自己也有一手谋生的手艺,便留在这里了。”
姬云绮点了点头:“那你们往后都留在此处,不回京了吗?”
豆花娘子闻言静了半响,随后眸子里布满期盼与满足。
她笑道:“不回了,此时的生活平平凡凡,三餐温饱,好极了,我家郎君从前的谋生其实很容易惹杀身之祸,我总会担忧,后来我们成亲,他与东家告辞,帮他做完最后一事便不再参与那些事。”
语毕,她擡头看着这一方院落,精简又温馨,眸子都不自觉温柔起来:“此处非常好。”
姬云绮随她观察一下院落,样样齐全,很有生活气息,而且,平日有游客前来还能给自己带点乐趣,的确是很悠哉的活法。
李明玙看着豆花娘子那憧憬的模样,渐渐也听得有些入神,连食用豆花的速度都不知不觉慢了下来。
*
从豆花小院里出来时,杜平自行离开,只馀下姬云绮他们两夫妻。
李明玙离开时还扭头望几眼那一方篱笆围成的小院。
姬云绮见状,笑道:“小娇夫这是舍不得那豆花吗?”
李明玙回过头,温声道:“不,只是觉得他们这知足常乐的,想起一句话,只羡鸳鸯不羡仙。”
姬云绮闻声一怔,随后笑道:“你也很想要如此吗?”
李明玙却很认真地畅想一会,楞楞道:“似乎,能如此也很不错。”
姬云绮睇他一眼,叹一声:“你其实也猜到阿翁的用意吧?”
“嗯。”李明玙低着头应一声。
姬云绮问道:“那你是如何想的?”
这回他倒是应得快,可是,似乎还有所忧虑:“我,我只想与你长相守,可是......”
姬云绮则做出一脸真人地模样,点一点头:“明白了,你自己也喜欢做金屋藏娇的娇。”
李明玙不语。
其实他从前提过几次,姬云绮也明白,他是真恨不得化成一朵花别在她鬓边,日日不离她。
他并不喜欢搅和进朝堂杂事里。
姬云绮劝道:“你完全可以拒绝去阿翁那的,你其实还见临安书院的学子吧?只要小六能顺利成长,我们便也无所顾虑了。”
闻言,李明玙轻声道:“我明白,只是。”
姬云绮转头睇他,面带疑惑。
他抿唇犹豫一番,才缓缓道:“我其实,偶会做梦,梦见你身穿皇后装束于深宫,抚养着一位小童,每回梦醒我t都会心悸,我不知这梦为何总是扰我心神,可是我从未在梦里见着第三人,而你并不高兴。”
姬云绮怔住。
她转头盯着他稍带忧色的脸:“你不知梦里我的枕边人是谁,但你想让我永远自由自在,所以不敢拒绝阿翁他们吗?”
“嗯。”他应道。
姬云绮一戳他的脸颊,笑话他:“傻子,有道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思虑过重了,梦怎能当真?而且,什么小童?你生的吗?”
听她如此以玩笑一讲,他便也随之想开一些。
他轻声道:“或许是我胡思乱想了。”
姬云绮道:“就是胡思乱想!往后你不想去就拒了,我还担心我精心养护的娇花又熬坏了呢,镇南王府家大业大,解决这事也不难,不用你牺牲健康去做这些。”
他低着头,还是有些惴惴不安:“可我,半点帮不上忙吧?”
姬云绮看他着模样,心里骂骂咧咧,这些日子瞧他会耍小心机,又会弱弱地骂人,以为他真是开始胆大了呢,结果还是怕自己成为负担又不敢讲。
她笑眯眯地哄他:“帮得上呀,我瞧见了,你做了许多农耕方面的笔记,再不济,你在保持貌美如花呆在我的金屋里,我对着那些个粗糙的人一回来瞧见美人,岂不惊喜愉悦?心绪价值慢慢的。”
这话题都拐到哪去了。
李明玙一楞,随后一点她额头,笑骂道:“又胡说八道。”
顿了顿,又轻声道:“做你的金屋娇夫,的确挺好的。”
姬云绮顺杆上爬:“所以,你还是多加静养吧,那些破事都有我,用不上你。”
李明玙低头不语,似还在思虑。
姬云绮再接再厉:“哥哥,你也亲眼见到我那大半年如何费心思养你的,可别让我这些努力白费呀。”
李明玙一叹气,终于释然:“是呀,辜负谁都不能辜负鹘鹘,毕竟我的命是你费尽心思捡回来的。”
姬云绮见状,即刻嘚瑟道:“没错!你就该顺从我!”
*
他们不多时就走到那位名唤穆寒山的打铁匠处。
姬云绮接过那柄通体玄色的苗刀,目光灼灼,显然是单凭手感便满意极了。
她把刀横在身前,伸出手指一弹刀身,随即听见一声悠长的嗡鸣,是极好的刀。
她瞧见院子里有劈开一半的粗木柴,她提刀过去,双手紧握刀柄举起,自上而下一劈,一道刀光一闪,一声轻微的切割声响起,木柴应声而分,刀口整齐,可见锋利无比。
李明玙微笑着问道:“如何?”
姬云绮迎着阳光盯住苗刀,爱不释手,目不转睛,喜极道:“妙极。”
穆寒山一直观察着她试刀,这瞧上去随意一劈,可内行人却知她刀法了得,自如得似拿着玩物。
他递出一柄短刀:“馀下的材料我还做了这个,我听郎君所言,你偶会叼住短刀行事,玄铁铸的刀锋利异常,我特意把刀背做宽,轻易不会自伤。”
姬云绮接过短刀,拾起已被劈开的木柴往上一抛,提刀又是一劈,又是刀光一闪,木柴两截落地。
“你果然手艺好,这刀用着比我原来的那柄还顺手些。”姬云绮笑道。
李明玙拿出钱袋给他付工钱:“多谢,如此短的时间也能铸得如此好。”
“贵人不必客气。”穆寒山恭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