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第 63 章 咱两干票大的！
闺女跟我说她在一个很壕的庄园里骑马？
划重点：庄园丶壕。
秦夏站在休息室里, 两眼发直的看了一眼饮水机旁的晏何安，明显忍了一忍，结果根本忍不住！
她表情口味皆是计较：“有多壕？”
“驱车进了我以为的第一道门, 又开三分钟才看到主建……”许意知描述过半，天空传来螺旋桨搅动气流发出的巨响, 寻声一看，震惊了, “直升机？！！”
秦夏越听越酸：“直升机怎么了你第一次见直升机吗，值得你这么大惊小怪？”
许意知仰着脖子, 眼睛追着昂贵的交通工具从头顶飞过, 思绪分成四六开的两半。
占比四的那半不确定的琢磨：女明星好像醋了？不应该啊……她又不是买不起直升飞机。
占比六的那半发生着肯定而激烈的心理活动：知道你林少爷要来，坐直升机登场就过分了哇！
手机那端，约莫秦夏自己也意识到反应过激，平覆了心绪, 重新道：“我下车的时候就看见了，晏总也说你要来, 特地给你留了很好的观影位，结果等了半天都没见你出现，到底跑到哪里去了？安全吗？”
再划一个重点：下车就看见丶等了半天。
然而, 许意知在骑上骏马的一刻，便将那个失魂落魄的自己抛之脑后。
“安全安全，你放一万个心！”
她单手勒着缰绳, 双腿轻轻夹了夹马腹, 马儿听话的往停机坪方向去, 三言两语交代偶遇大佬，被临时分配任务，跟着来庄园搞接待的全程, 挂线。
……
海湾小镇持续沈浸在电影节的氛围里。
节庆宫的某间休息室内，秦夏握着还在‘嘟嘟嘟’响忙音的手机，理智上，她得到了想要的交代，得知许意知被老板截胡拉去工作才没有出现，她是理解的丶支持的，可情感上……
晏何安：“所以人跑到哪里去了？”
秦夏答非所问：“私人直升机多少钱？”
晏何安：“……”
背对二人收拾东西丶实则竖起耳朵听得仔细的蒋优优：“？？？”
晏何安意识到了什么：“不管它多少钱，你用不上。而且国内空管严，飞一次申请一次，流程覆杂得要命。”
秦夏动真格了：“谁说我用不上？我在国外的行程也有不少，买来飞国外，别人坐车出席活动，我坐直升机登场，拉风不拉风？！”
“拉风！”蒋优优也想沾沾自家艺人的光，积极的打开待机的笔记本，上橙色软件一搜，“我去！有卖！比想象的便宜，五万起步，奢的那种百来万。”
晏何安冲到她跟前，一把合上电脑，怒怼：“这么便宜你买一架？我再帮你报个直升机飞行员培训班，看在你从秦夏出道一直跟到现在，给你带薪留职的待遇，考不到驾驶执照别回来了，怎么样？好不好？我这样安排你满意吗？”
蒋优优缩着脖子，动作小心的扶了扶鼻梁上新配的五百度镜框，求饶：“错了，我闭嘴。”
晏何安长舒一口气，转头看向突然发疯的那个。
直升飞机是吗？
秦夏拿出顶级艺人的职业素养，正色地：“午饭吃什么？下午的行程安排是？昨晚没睡好，脸稍微有点肿，优优，给我弄杯手冲咖啡。”
……
小镇外，庄园内。
许意知在工作人员专业的引导下，顶着被气流吹乱的头发，接到林慎。
林家少爷是独自来的，摘掉名为‘林诺’的可爱挂件，穿一件贴着很多logo的米白色防风外套，运动裤丶运动鞋，标配是手腕上盘得油润发亮的木珠手串。
一米八加的身高，肩膀的宽度真奈斯，头身比也非常优越，整体气质干净舒适，配上那张脸，啧啧啧……
于是，许意知接到他开场白是这样的——
“好久不见，林同学。很高兴的通知你，我刚接到老板的命令，将赠送你一份豪华的博年娱乐新人大礼包，祝你原地出道，实现一年后小林诺每天守在电视机前看你上综艺丶开演唱会丶演腻死人的偶像剧。”
让我们一起为此努力奋斗吧！
林慎早在看到她的时候就由衷感叹了。
知道她本事大，着实没想到能大到这程度，褚家那些拿着股份的叔伯姨母都进不来这座庄园，她却轻而易举的站在这里。
此时闻言一楞，即便心知都是玩笑话，连系起他此行的任务，林慎还是无法控制的面沈沈：“做梦！”
许意知开心的笑了。
让你坐直升机登场，可恶的有钱人！
……
顶级有钱人不但可恶，还相互拥有着盘根错节丶千丝万缕的亲戚关系。
盛砚的二哥叫盛辞，盛辞的太太姓林，是林慎大爷爷家的独生女，林慎得喊盛辞姑父，高低要叫盛砚一声‘叔叔’。
而盛砚跟褚涵的亲舅甥关系，直接导致大佬与林家小子成为平辈……
大佬根本不乐意。
大佬当初被不靠谱的小舅舅忽悠去《我的舞台》做导师已经十分不痛快，临了正式录制前，再被小舅软磨硬泡的拜托请他照顾一下自家人，也就是林慎。
林少爷上《我舞》的始末更离谱。
大人在花园洋房里开派对，小孩儿凑屋子里看电视玩玩具打游戏。
一帮4~14岁的臭小鬼，不知怎么聊到了此时在这个家里谁最像明星的话题。
总所周知，明星不仅长得好看，还频繁的出现在电视里。
林诺一句‘我哥哥上电视最好看’遭到周遭幼稚但杀伤力极大的嘲笑，哭崩了。
林慎为安抚妹妹，难得意气用事的对众小鬼们撂下狠话：不就是上电视么，哥上个暑假最火的节目给你们掌掌眼！
瞒着父母做计划，得盛砚等凑热闹不嫌事大的长辈帮衬，成功登上我的舞台。
后来，以陈茂元为首的《我舞》节目组暗戳戳的向财大气粗的献上全部的‘敬意’……
烦不烦？死不死？过分不过分？
大佬战队平白少了许意知这匹黑马，大佬也想攥紧拳头恶狠狠的骂一声——可恶的有钱人！
这次林慎是带着任务来庄园的。
博年娱乐这个盘子，褚家为主导，背后有盛林两家的入股。
许是这些天林慎碍了林老爷子的眼，更或者老头早早怀恨在心，时机一到，唤乖孙到跟前吩咐，你不是对娱乐圈感兴趣么，瞒着我们去参加选秀，嗯，行，够出息！爷爷我这就给你安排美差，去博年找个项目参与一下，定期向我汇报，盈利了准你换专业学建筑，开不开心？
林慎没有选择，只好闷声不响的来了。
丰盛的午餐桌上，许意知听说种种因果关联，跟盛砚一起乐成迎风招展的太阳花。
豪门八卦，最是下饭！
敢情，林少爷是来求参与的。
那么巧许意知手里握着香爆了的‘限定团’项目，或成最大赢家？
……
饭后开始搞事业。
在庄园里漫步消食，许意知仔细陈述了限定团的概念和大致运作流程。
整个构想脱胎于《我的舞台》，高度依赖节目的观众基础。
预计在决赛夜结束后的一周内正式官宣，不过官宣之前，最好在不抢节目风头的前提下做一些侧面的造势，让那些排名不高的学员的粉丝知道有这么一个可能，并报以期待。
限定团的特点在‘限定’，无论成员做什么都是唯一。
一张精心打造的专辑，一次笑点密集的旅行……最后是一场告别演唱会，在粉丝的见证下，为这段旅途画上句号。
“企划案我已经做好了，包括成员备选名单丶团名丶成团风格，一年内的团体活动及有可能合作的品牌等等。你有工作邮箱吗？我回酒店发一份电子版给你。”许意知效率极高，说完就跟林慎要反馈，“大概就是这些，你有什么问题，或者建议也行。”
林慎覆杂的盯着她看了半响，不可思议叹：“没问题，甚至只想夸你，创造出‘限定团’这个东西也太……天才了！”
用作停顿的省略号具有消音功能，差点飈出脏话。
“其实别的领域早就有类似的合作模式了，我只能算借鉴。”许意知可不敢独占这份功劳。
她也不记得限定团在原先那条时间线上，具体诞生于何时，不过占着这份先机照搬‘前人’智慧，真的很爽！
“不管你从哪儿学来的，文娱圈绝对是独一份。”林慎把工作邮件发给她，“我能不能换专业就看这个项目了，许同学，带带我。”
许同学笑靥如花，转念想到他在工地上遭遇事故变成植物人，又犹犹豫豫的劝道：“家里的安排未必不好，你们豪门继承人不都讲求家族责任么？比如褚涵大佬，你辈之楷模，当向他看齐！”
“这与家族无关，不为自己努力一次我是不会甘心的。”林慎幽幽地看了她一眼，“你举例的褚大佬也年轻过。”
有故事？！
许意知早就想八卦了：“怎么说？赶紧说！别吊我胃口！”
她闪烁着小眼神打听自家大boss的模样就跟初入内娱的狗仔似的，给她一把小勺子，她能吭哧吭哧就地挖掘，说不定能挖到猛料呢！
主打一个天真乐观多期待！
林慎忍俊不禁，定在原地谨慎的环顾四周，确定再无第三人后，才道：“你还记不记得《我舞》第二期在现代艺术馆你找我组队时，我站在一幅有点抽象的拼贴画前。”
许意知：“她语！”
林慎略感意外：“没错，你竟然记得名字。那是褚涵的作品。”
许意知先是楞住，下意识质疑：“怎么可能，明明是一个叫‘三千尺’的化名！”
化名……
林慎见她表情僵滞，眼色却翻涌得厉害，已然不用多言。
叛逆逃家的小孩，当然不能用真名。
“看不出来啊，大佬原来是艺术挂的。”许意知说完才慢半拍的想起褚涵早早享有‘天才’知名的画家父亲，还有他同样毕业于世界级艺术院校的母亲。
大佬的血液里本就流淌着艺术的基因，这是父母赠与的天赋。
林慎：“他离家出走的时候跟我们现在一般大。”
在一个夜色浓郁的夜晚，17岁的少年背上只装了重要物品和几件单衣的背包，沿着规划好的路线，逃离将来要继承的城堡。
他去到向往的艺术之都，睡过很多座公园的长椅，为了一顿晚餐刷遍了唐人街餐馆的盘子，也曾在偶然间误入当地黑/帮的拼杀，又好运的躲过乱射的子弹……
于他而言，危险是在所难免的，呼吸是自由的，所有的体验都是新奇的，那么，一切都是值得的！
林慎又问许意知：“你还记得《她语》里女人戴的水滴形蓝宝石吗？”
褚家的老管家回忆录里没有这一段，重点描写全在褚赫野那一辈，许意知听得抓心挠肝：“记得记得，有什么讲究？”
林慎始终徐徐不急：“褚涵出生时，褚家曾经问盛鸢想要什么礼物，她点名要了这颗‘错爱之泪’。”
硕大昂贵的蓝宝石来自斯里兰卡，第一任主人是一位法国贵族。
贵族在婚后遇到了真爱，决定与情人私奔。
作为补偿，他将这颗蓝宝石赠给偏爱蓝色的妻子。
“盛鸢是懂内涵的……”许意知忍不住鼓掌。
林慎继续道：“大佬将这颗宝石放到黑/市低价售卖，又用全部的钱跟一个中国艺术生做了交易，冒名顶替对方，进入他梦想的殿堂。”
从十七岁到二十岁，三年时间，他沈浸于艺术创作，像他的父亲，又似他的母亲。
“他化名为‘三千尺’，跟很多当时聚集在巴黎的先锋艺术家合作，独立创作的作品比较少，《她语》是其中之一。”林慎在录制《我舞》第二期之前，盛砚让他关注一幅拼贴画，后来他才慢慢拼凑出完整的故事。
许意知问：“‘三千尺’这个化名好奇怪，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吗？”
林慎用‘朋友你问到重点’了的眼神将她望了望，“我先前不是说了么，他独立创作的作品不多，合作项目多一些。”
许意知：“比如？”
林慎：“《此山中》的艺术指导和服装设计。”
许意知：“……”
地球是个球，咱两背靠背齐步向前走，只要不放弃，总有一天会迎面而遇？
林慎面无表情的叙述，像在讲一个冷笑话：“《此山中》的导演和大佬是同窗，一个写剧本，一个搞艺术。”
还没出道前，两人坐在狭窄的阳台上晒着免费的月亮丶喝着廉价的啤酒，心怀向往，畅想将来。
将来要用怎样的作品大杀四方，给艺术界带来一点不同的震撼……诸如此类。
然后就不可避免的聊到‘艺名’。
导演的原创剧本名叫《此山中》，取自苏轼的《题西林壁》里‘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大佬便取了李白《望庐山瀑布》里，‘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这句里的‘三千尺’。
听故事的人总想探究故事背后的深刻含义，忽略了美好多在少年时。
而少年们总是天马行空丶随性而为的。
……
午后的阳光变得热烈起来，许意知停一片林荫下，反反覆覆回味少年离家丶贱卖宝石求学追梦的故事。
这个少年，他是褚涵？
他还化名‘三千尺’，做电影《此山中》的艺术指导？以及服装设计？
许意知不太确定：“《此山中》的服装设计好像在那年fdc有提名？”
而且还是主竞赛单元！
林慎：“大佬19岁参与这个项目，20岁被褚家召回。盛砚很自责，要不是他私下联系大佬泄露了对方的行踪，褚家不会那么快找到他。”
许意知持续不可思议：“也就是说大佬早就入圈了，这份履历亮出来得惊掉多少人的下巴！”
“是啊，面无表情的毒舌导师曾为叛逃离家的热血追梦少年，谁能想得到？坐在他隔壁的秦夏老师恐怕都不知道他们在《此山中》有过合作。”林慎差不多在《我舞》进入第三期才得知故事全貌，自那之后再也无法直视大佬。
许意知也在回想录制期间导师们的互动反应，女明星确实是不知情的样子，改天找机会透露少许，估计也能得个大无语震惊表情。
她在这边憋着坏沈吟，身旁，林慎忽然若有所思的来一句：“既然他都可以，那么我也……”
好了，脑中愉快的‘影后吃惊脸’画面，被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未来版林慎替代。
“你们不一样，你家和褚家的家庭环境天差地别，我觉得你真的要慎重。”许意知语重心长的劝。
林慎不否认她说的这点：“没错，我不用计划逃家，也不需要偷宝石去黑市上贩卖。”
许意知借机吐槽：“话说你找得到黑市吗，你一个出行用直升机代步的少爷……”
“直升机是大佬安排的，不坐赶不上午饭。”虽然林慎不觉得做直升机是一件多了不起的事，不过他确实没去过传闻中的黑色交易市场。
“总之，别辜负爱你的家人！”许意知伸出手重重的拍在他肩膀上，“学金融也好，学建筑也好，要把人身安全摆在第一位！”
林慎满脸错愕：“看不出你那么关心我，而且角度还挺清奇。”
我总不能说你命里注定有一劫，让你别去施工现场吧？
许意知略微尴尬，强行解释：“林诺那么可爱，你忍心丢下她？”
林慎：“……”
林慎无语的摇了摇头，移步逛到别的地方。
许意知连忙跟上，穷打听——
“《她语》里的女人是谁？大佬的初恋？我个人偏向于盛鸢……毕竟带着那颗大宝石。”
“那颗‘错爱之泪’真的流入黑市了？褚家没去找啊？”
“对了，忽然想起你那个赌约，最后不也没上电视吗，怎么解决的？”
“嗳你知道吗，传闻这座庄园的女主人会在天气不错的清晨，穿着价值连城的长裙骑马穿梭在晨曦斑驳的林间，你有没有见过？”
“哇……褚家故事太多了，好想找个编剧写成剧本，往文艺范儿的路子拍。”
“感兴趣吗林少爷？咱两干票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