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磊冷笑一声：“吴帅斌，你以为这般精心布局就能将我彻底打倒？未免太天真了！”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如炬，缓缓说道：“那留影珠上的画面看似真实，可若仔细推敲，便会发现诸多破绽，且一些微小动作与我平时习惯不符。”
段磊顿了顿，环顾四周，继续道：“这世间可有不少人拥有改变自身相貌乃至气息的功法啊。”
这时，紫袍长老皱着眉头，开口质问道：“段磊，你这番话不过是为自己开脱。若无十足证据，圣子怎会贸然指控你？”
段磊心说吴帅斌为何指控我你们没有b数？
他并未回答紫袍长老的话，而是看向吴帅斌。
吴帅斌神色平静，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不紧不慢地开口：“段磊，我理解你在这样的境况下急于为自己开脱，可说出改变相貌和气息功法这种假设，实在难以让人信服。
这等功法稀有且修炼艰难，从何处获取？
又怎会恰好有人施展在盗剑一事上？”
他目光如炬，扫视众人，条理清晰地分析着，“再看这留影珠，它如实记录下了盗剑的全过程与你的气息。
若这是伪造，不仅需要高深的幻术造诣，还得熟知你的一举一动，在场众人皆非等闲之辈，又怎会轻易被蒙蔽？”
吴帅斌双手背在身后，迈着沉稳的步伐，缓缓踱步：“你一味质疑证据，却拿不出任何实质性的反证。
与其在这里徒劳辩解，不如直面自己的过错。
我始终相信，真相经得起任何推敲，而你，也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他语气平和却又不容置疑，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显示出他对自己判断的笃定，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柯灵萱越看吴帅斌这个徒弟就越满意，说话有理有据，做事尽显大家之风。
她目光又放在段磊身上，冷声问道：“你还有何话可说？”
“你们好像又忘了一件事情啊……”段磊撩开衣袍，露出小腹处的伤疤，继续道：“我这个连引起入体都做不到的人，如何进入层层把守的玄天剑阁，如何拿的出那足以镇守十二魔窟的玄天剑？”
他抬眼望了望柯婉，又道：“总不能是那守卫和玄天剑也像婉儿师妹一般，不想对我下手任凭我盗走吧？”
此话一出，柯灵萱一愣。
她总是忘记段磊其实丹田已经破碎，但在称呼段磊之时却又总用‘那个废人’，着实矛盾。
这一次，她又将这件事给忽略了。
众位长老也被段磊的此番说辞弄得哑口无言，反驳都无法反驳。
是啊。
玄天剑怎么可能被一个丹田破碎的普通人带走？
这比段磊一夜入渡劫都离谱啊。
众人不由得看向唯一表情没有变化的吴帅斌。
感受到众人的目光，吴帅斌只是微微一笑，看向右侧的一位女修。
那女修正是段磊的大师姐，许千禾。
她走到大殿正中央，就在段磊身边，直直跪下，重重叩首，道：“师父，是徒儿不孝，被这段磊骗了去，帮他引开了玄天剑阁守卫，至于他如何带走玄天剑就不是徒儿所知的了。”
吴帅斌轻笑一声：“各位，段磊可不是单独一人啊。”
他这句话让所有人都反应过来，段磊除了许千禾这个“帮手”，还有个合体期的上官韵呢啊。
一想到上官韵之前对自己的不敬，柯灵萱脸上瞬间布满了寒霜。
她冷哼一声，却也没说什么。
段磊看着跪在身旁的许千禾。
她青丝垂落遮住侧脸，葱白指尖死死掐入掌心，指节泛着病态的苍白。
这个动作他太熟悉了。
七年前的一次外出历练，她被魔修所伤时也是这样攥着他的衣袖。
“许千禾……”段磊突然想起五年前那个雨夜。
她身是血地撞开自己的房门，说在外历练遇到仇家，受了重伤。
他冒着寒气去后山采来九叶冰莲为其疗伤，却因此触犯门规在寒潭禁闭七日。
“许千禾，你可知你在说些什么？”
许千禾的出现是段磊没有预料到的。
但想想也是，柯灵萱连自己的女儿都能拿出来卖，区区一个弟子又算得了什么？
顺手的事儿。
许千禾依旧垂着头，发间银蝶步摇叮咚作响：“今夜亥时三刻，我亲手替你引开玄天剑阁东侧十二守卫。”
她突然抬手指向段磊腰间，“你当时佩着师父赠剑穗，说要用玄天剑斩断往日因果，与师父彻底断绝关系。”
段磊看了看许千禾，又看了看那染血的剑穗。
呵，竟然还联系起来了。
眼前突然浮现之前某一刻的情景。
那时许千禾刚被魔修种下蚀骨咒，蜷缩在冰室里浑身结霜。
是他剜出半块心头血炼成丹火，才保住她经脉不毁。
“师姐记性真好。”段磊突然轻笑，“那是否记得两年前上元节，你在寒渊秘境被九幽藤缠住灵脉？”
他扯开衣襟，心口狰狞的疤痕在月光下泛着青紫，“怎的到了现在，师姐竟成了人证？”
许千禾广袖下的手腕突然浮现暗红纹路：“你既提到寒渊秘境……”
她猛地扯开衣领，锁骨处有一道狰狞的伤疤，“这不正是你为夺冰魄珠故意将我打伤所致？”
大殿突然死寂。
段磊怔怔望着那个伤口，分明她自己被万毒沼骨蚁啃噬出来的痕迹，若不是自己，她早就死在那里了。
“原来如此。”他突然抚掌大笑，笑声震得梁上铜铃叮当乱响，“师姐这招偷天换日，倒比吴圣子的留影珠高明百倍。”
他定定地看着许千禾，“不如让诸位长老看看，这伤口深处可还有着我攻击残留灵气？”
“够了！”紫袍长老突然挥袖击碎星芒，怒喝道：“段磊，若不是许千禾说出实情，我们所有人都被你瞒在鼓里！
你不仅偷盗玄天剑，竟然残害同门，现在正主就在此处，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段磊笑声依旧没有停下，连道三个好字：“诸位长老，你们真是好样的啊，仅凭她许千禾一家之辞便可定我之罪，真是我凌霄宗的好长老啊！”
“我愿意发下大道誓言，证明我所言非虚！”
这时，许千禾突然开口，让所有人都愣在了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