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藏书阁位于沈宵宫的东南侧, 比往日上课的练武场还要更远些。
清晨，许双双领着小花来到阁前，只见整座重阁外竟是也站了数位执行者。
她转念想到能进藏书阁算是奖励的话，守备如此严格倒也可以理解。
只不过, 她刚上前, 便被门前的执行者拦住。
对方眸光微微向后扫到小花身上, 漠然道：“灵宠不得入内。”
又来？！
许双双眉心一皱, 张口就想理论，却是被小花扯了扯袖子。
“那就……你……你去嘛，小事罢了，不必, 在此纠缠，免得耽搁了下午的……下午的课。”
擡眼略看了看这人身后更多的执行者, 许双双抿唇，心知小花说的对。
默了会儿, 她到底把要说出口的话咽了回去。
不知是不是看出她的不满, 那位执行者虽照旧面无表情，但还是开口多说了两句：“并非针对，所有灵宠一视同仁。”
行吧,
合着所有灵宠都不让进藏书阁就是了。
说来也是奇怪，按理说白氏族学教驭妖术, 也授与妖相处之道，然这沈宵宫中却处处对灵宠设限, 叫她有些理解无能，只觉自相矛盾。
叮嘱小花在外边呆着注意安全, 许双双只身进了藏书阁。
这藏书阁里头倒是没有什么人，
楼内安静, 于是行步其中的脚步声便格外清晰，
让她不自觉放轻了步子，下意识想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目光在厅中的若干扇门上溜过，许双双掏出了昨日那位来通知的执行者交给她的灵钥。
是的，就连只能进哪个房间都规定好了，
这奖励真是怎么看怎么吝啬。
指定的阅览室就在二层从左起第三间，
而等她用灵钥打开了眼前这扇有些沈重的木门后，便见密密麻麻摞满经卷的高高书架。
晨光浮动间，倒确实很有书香气。
只不过，这么多经卷，她应该选哪本带回去细看呢？
【双双宝贝，我回来啦！】
许双双差点没被脑袋里这声吓一跳。
自打上次在试炼后某种程度上说让君明夜吃了瘪后，4366便兴致勃勃地说得再去强化一下自己布的东西，力争让君明夜进不了幽冥界。
因此很是消失了一段时间。
不过想到对方临走的嘱托，她忽有些心虚，
果不其然，4366没一会就开口了：【双双宝贝，你可得克制一下啊，毕竟白檀现在身份特殊，你和他太过亲近是很危险的……那些车軲辘话就不用我再多说了吧？】
【我知道我知道，】许双双试图转移话题：【先关注一下眼前事嘛？我应该选哪卷？你有什么指导意见吗？】
幸而4366也没纠着小花的事不放，倒真回应起了她的问题。
【我想想……双双宝贝修行认真，现在的修为也一直都在稳步上升，而且有绿晶石的作用在，这方面反而不宜画蛇添足。】
【或许，双双宝贝想试点有趣的吗？】
有趣的？
许双双很快就知道4366所说的有趣的是什么了。
在原着剧情里，君明夜似乎同样来到过藏书阁，而他在这里找到的，是一本有些神秘的术法手札，
原作者不详，但里头记录了很多见所未见的新奇法术。
虽然并不是什么杀伤力很强的绝学，但都很有趣味，而且几乎全部都是原创，里面也记录了手札作者的一些创作心得，
君明夜后期好像就有几次，靠着从这本手札里学习到的内容出其不意解决了不少小麻烦。
当然可以！
光从原龙傲天君明夜也选择了这本手札，就足够证明它的价值了。
【那这本现在在哪？】
【等我找找看啊……】
只4366找了会，忽然啊了一声。
许双双暗道不妙，果然听见它接着道：【这手札不在这个房间里，因为原着君明夜领的赏赐是可以随意参阅整栋藏书阁的内容。】
许双双：……
所以到底为什么啊？为什么君明夜处处都能得到特权？
【就是！我最讨厌这样了！】4366也跟她同仇敌忾起来：【那些人只会在小世界作乱，靠着道具掠夺这里的气运能量，罪不可赦！】
【那你有没有办法，让我去那个有手札的房间？】
她还就真不信邪，
凭什么君明夜能拿的，她不能拿？
没想到，4366简直像是等着她说这话似的，飞快在她脑海里亮出“藏书阁”的三维地图来，
甚至贴心地标上了她现在的位置。
【可以用爬的！只要从窗户翻出去，往上爬四层，我能帮双双宝贝弄开窗户！】
许双双：……
她现在收回想去的话，还来得及吗？
***
白檀就等在藏书阁门口的玉阶旁。
他并不想与那些执行者有过多视线接触，就乖乖背过身站在方才与许双双道别的地方。
也不知她借阅得顺不顺利。
这几日简直开心得不真实。
天灯节后，双双同他坦诚了那日其实是中了真言剂才会让他一张嘴就全把心掏出来。
他虽是难为情，但又有几分感谢这真言剂，
若不是这东西让他突破心障将心底的话说出来，他不知道自己还得误会多久。
她说他是很好的搭档……
还收下了他的护心鳞。
而且还说会给他做新的插花。
真好。
现在实是他仅有的记忆里，最开心的时候了。
正在白檀还在回忆天灯节那夜的星光时，忽见远处走来一人。
是……白氏家主白泽川？
他下意识有些紧绷，不光是因为见着了修为比自己高许多的人，
还因为……他莫名觉得，这人在屡次针对双双。
白泽川现在来做什么？
他心生疑虑，但还是很快让开些位置，等对方过来时行了礼。
只他没想到的是，对方竟然在原本路过他后，又顿住脚步，站在玉阶之上，回过身来面向他。
于是，他不得不稍稍转向，朝着藏书阁这边直起身。
“你是许双双的灵宠？叫什么名字。”
很快垂眼，白檀并不太难察觉到对方语气中那种微妙的轻蔑。
应了是后，他莫名更加挺直了腰背，低声回了自己的名字。
“白？”
初时，白檀的确因为自己姓白的巧合困惑忧虑过，然幽冥界妖魔鬼怪各色，取名并不讲究避讳，
世家子证明身份也并非靠姓氏，更多是看心法源流和家族徽记。
是以大殿下告诉过他不必担心此事。
然此刻被对方这般语调幽微地轻巧反问过来，
掩饰在背后的意思，到底还是叫人有些不舒服。
没有做声，他很快听见白泽川续道，
“许双双是个有天赋的孩子，”对方嗓音低沈，意味深长：“你跟在她身边，只会害了她。”
白檀抿了唇。
他心底那股莫名的情绪忽然变得更加强烈了，
好像是在……生气？
是的，他往常很少会生气，更是极少因为别人的轻慢生气，
他似乎习惯了自己是孤零零的，不会得到关心的，甚至是被看轻的，被误解的。
他下意识觉得都是自己不够好。
可是——
可是双双很认真地告诉过他，
她说他是很好的搭档。
他并非一文不值。
但脑海中又有另一个声音在拉扯，
仿佛是在嘲笑他异想天开得意忘形。
抿紧了唇，胸中窒闷，
他一时有些不确定自己此刻这样过于强烈的愤怒不甘到底是对是错。
而就在他甫一擡头想对上白泽川的视线时，忽然楞住。
如今因为白泽川在，那些守备藏书阁的执行者大多都恭谨向着这处行礼，便都背对着主体建筑了，
是以竟只有他一人朝向重阁，看见了二层窗户外，刚刚探出整个身子的双双。
她怎么……怎么从窗子里爬出来了？！
不过原因为何如今倒在其次，
不知是不是见他目光漂移，白泽川似若有所觉地要回头。
白檀心一紧，忽然而来一股意气，擡手就抓住了对方的衣袖。
果然，白氏家主神色微变，近乎粗鲁地挥袖甩开了他的手。
幸好的是，有这么个小插曲，对方似乎是一点没再想回头看了，只皱了眉心盯他。
此刻他脑子里转的只有怎么才能多拖延些时间，于是飞快拱手：“还请……还请家主大人，不吝赐教，告诉我要……要如何才能，长进？”
因为着急，他话说得居然比平时顺了些。
却是他话音落了半刻，对面传来一声冷嗤。
“长进？若我是你，根本就不会生此妄念。”
白檀绷着身子听对方开始絮叨起一些不太好听的话，但他神思并不在此处，只偶尔小心谨慎地不经意向上扫，隐约见着双双已是平安进了另一扇窗，这才松下心弦。
白泽川说了些什么，他反而全没怎么在意了。
不知是不是因为他反应平平，一直闷着脑袋也不说话，对方倒像是有些讽刺倦了似的。
“算了，我看讲什么都是对牛弹琴。”
最后，白泽川只轻飘飘丢下这么一句，又踱了几步去找藏书阁前的执行者作其他吩咐。
耳根清净下来，白檀确定对方不再注意这里，这才擡头去看。
双双爬出来做什么啊？都不提会不会被发现的事，
若是掉下来怎么办？
不过他转念想了想，确定自己应该是有能力接住她的，于是彻底放下了心。
***
【你不是说隐形斗篷在谁都看不见我的吗？】
许双双滚进窗子落了地，为方才的事感到有些惊讶。
她之所以在明知外头有不少守备的情况下还敢翻窗，正是因为自己有隐身斗篷在，可怎么看刚刚的情况都像是小花能看见她似的。
【也许是因为你戴着他赠的伴生法器。】
4366推测道：【你和他有某种神奇的链接？】
许双双：……
眼见4366也没给出什么有建设性的回答，她干脆暂时搁置此事，专心找起了小系统此前说的手札。
在右边第二个书架最靠里的位置，许双双发现了这摞瞧着有些落灰的经卷。
与一旁大多精致的玉卷轴不同，纸页用稍显粗糙的麻绳穿了孔扎紧，最外层是硬些的丝绢壳子。
心中忽有些奇妙的感觉，许双双伸手小心将它取下，翻开第一页，就见上头撰了两个十分清秀的字——白婵。
白婵？
不就是……那一任被自己灵宠刺死的圣女？
原来这本手札的作者是她？
……
离开藏书阁时，许双双在门口碰见了白泽川。
对方笑问了几句她是否带了旁的书册要借阅，许双双装作拘谨地展示了下自己抱在怀里的《医毒陈冤录》，
“我对这本比较感兴趣。”
白泽川面上表情没什么变化，仍是严肃温和地叮嘱了她要再接再厉等等，
看起来应是并未发现她偷偷藏进乾坤袋的这本手札。
毕竟她被允许进入的那个房间里，是绝不可能找到白婵的手札的。
但就在她要向白泽川行礼道别时，对方忽然幽幽再度开口，
“你是个有天赋的孩子，但你的灵宠会拖你后腿的。”
许双双：……
她脑门突突跳了跳，有心想立刻开口反驳，但转瞬意识到方才挂墙时瞧见的情形，
该不会这家夥方才和小花也说了这话吧？
她可是好不容易才让小花多了点自信心！
气得厉害，她此刻真是半点都不想再同白泽川理论，干脆礼也不行了，扭身就跑出了藏书阁的大门。
跨出门外，日光兜头泼洒下来，
然黑衣少年就站在他们方才分别那处的树荫里，
长睫微垂，看着地面不知在想什么。
胸口一紧，她很快朝着他快步跑去。
“白檀！”
急于将他从那种似是出神的状态里拉出来，她忍不住唤了他的名字。
小花一下转过头来看向她。
他的眼睛变亮了。
就像最开始她迟到的那次，他等了她那么久，却仍是在看见她的一瞬被点亮了双眸。
“白泽川是在胡说八道！”她跑近了，忍不住抓着他的袖子有些着急地想安慰他。
只小花像是因她的话有些惊讶，他微微睁大眼睛，片刻后才明白她在说什么，
而后，他竟是微微笑起来，一双绿宝石样的眼睛软软望她。
“我知道的。”他小声道：“我也觉得他……说的不对。”
“你告诉过我，我是很好的……搭档……”
小花认真看她，一字一句慢吞吞道：
“我信你……不信他。”
许双双微微一楞，
清楚听见了自己心脏被击中的声音。
***
“所以，我当时中的缩小咒，还有你当时被困在玉阶栏杆上变成装饰不能动弹，都是白婵原创的小法术！”
晚间，许双双拉着小花一起讨论起了白日里偷摸带回来的那本手札。
原来他们那日夜游踩中的陷阱，其实是神女殿最后一任主人圣女白婵的恶作剧。
令许双双有些惊讶的是，这本手札中展现出来的白婵，和她想象里的很不一样。
她原以为所有圣女都会像白曦那般冷傲，身上总压着许多东西一样很难放松自己。
但反观白婵字里行间所流露出的灵动活泼，若真要形容，她会觉得对方定是那种天赋极高，会把修行视作与玩乐一般的天才。
这手札中不光记录了白婵的创作，甚至也偶尔有她落在页角空处的三两句像随笔一般的日记。
【暑气重，身上燥热，昧下阿姊寝卧的冰桶一只，聊作制冰术以为道歉。】
【阿兄三番五次叫我背诵诫文，我反问诫文于修为增长有何意义，兄不言，今特使傀儡术誊抄诫文三百遍交差。】
……
而等手札到了中后段，这些日记里渐渐有了新的人物。
【今得灵宠，悦。】
【与阿姊笑谈如何捉弄阿兄，便在入门处略施小计，将他也变作一条蛇，叫他再不敢对阿檀说难听话。】
……
阿檀？蛇？
如果她没有理解错的话，这个檀就是最后刺死了白婵的灵宠吧？
同样是一条蛇，同样也叫檀？是巧合吗？
但现在问小花肯定是没什么效果，毕竟他连从前的事都不记得，就更不可能同她讲清自己名字的由来了。
至于阿兄和阿姊，不难推断就是现任白家家主白泽川，和她的母亲白舒。
看来他们应当是三兄妹。
回到手札中，那些内容基本也停在了白婵和檀的日常相处的开端，并没有更多后续。
不过光从这手札里看，他们一开始的关系是极好的，很难想象之后会出现灵宠弑主的故事。
“那……我们下次再去夜探的时候，是不是就可以利用这本手札了？”
许双双点点头下意识要看过去回应小花的话，一下撞见了小花垂眼认真看手札的侧颜。
方才他们一起埋首看案几上的东西，许双双完全没有注意到两人越靠越近，这会擡头她才发现小花和她正肩挨着肩，
她一转脸就能看见他近在咫尺的面容。
砰，
她心脏猛地跳了跳，很快起身坐直了。
小花似乎并未察觉到她的异样，只点点头后迟一步帮她阖上手札，很快又转过脸来问她，
“对了，你不是说，今晚还有事要与我商量？”
啊，没错！
找到一个可以转移注意力的话题，许双双赶忙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我定下咱们明日进藤山花鼓秘境时要找的目标了，想和你聊聊看。”
明日便是学宫的第一次秘境试炼，白氏族学之所以吸引人，也是因为其各方面条件都是顶尖的，
譬如寻宝秘境，按理说寻常秘境大多都是数个家族或者宗门之间共享才对，但白氏却独享坐落于藤山中的花鼓秘境。
甚至专为族学所用，平日都是不开放的。
许双双见小花专注望过来的眸光，清清嗓子道：“之前大殿下不是说过要咱们试试从赤一身上找线索吗？但我们试了好几次，每每跟到夏虫楼就已是极限，所以我想着……要不要试试看‘摄魂’的法子。”
这当然是君明夜给她的灵感，毕竟她已经亲眼见过赤一脑袋上冒出来君明夜的3d投影。
【双双宝贝，你真的要用这个吗？再怎么说，摄魂还是有一定风险的哦，而且万一你在那边被发现了的话，又或者有扣魂阵在……】
【但这的确是最有效率的办法吧。】
那天金郁璃说过希望她能跟踪赤一的时候，她和小花便一起试过了。
毕竟两人如今的修为都不够，一开始便仍是利用了隐身斗篷，然而哪怕是用隐身斗篷，他们也不过只能摸清赤一每日大概的行踪。
尤其是当赤一进入夏虫楼后，他们便不得不受禁制辖制止步。
但如果她可以像君明夜附身赤一那样，她也许就可以获得更多有用的信息。
她问4366时，小系统说因为她等级不够没法直接完成君明夜那样的摄魂，但是它知道花鼓秘境里，有个可以实现这件事的道具。
这不就是想打瞌睡便有人送枕头吗？
“好。”
小花几乎是毫不犹豫地点头应了她。
他这副简直会无条件同意她所有想法的模样，倒是让许双双有几分不好意思了。
“嗯……其实我是想说，咱们明日进去后得小心些，虽然我们要找的妙情仙草应该不会像潭天花那么抢手，但无论如何还是不能大意。”
花鼓秘境之所以叫花鼓秘境，就是因为其中生了一株极有灵气的天阶灵植潭天花。
传闻潭天花所生之处潭水倒转，坠于石洞中，如成块的流动冰晶，而特殊的石穴构造又带来了特殊的风向变幻，起风时，便会传来隆隆鼓声，此之谓“花鼓”。
用脚指头都能猜到，在原着情节里，已经得到长老青睐的君明夜非常顺利地拿到了花鼓秘境中最大的宝物“潭天花”。
不过，她如今既已经决定好要走先击垮白家的迂回路线，自然也不必再费心抢占什么剧情线，那个潭天花就留给想争的人吧。
反倒是妙情仙草，正好契合她现在的摄魂需求，又有4366的信息助力，应该问题不大。
“好。”小花又非常顺从地点头应了她。
他这般连续干脆地说了两个好，都把她逗笑了。
“你怎么什么都说‘好’？要是我说了不对的话怎么办？”
小花闻言像是有些惊讶，他眨了眨眼，似乎想了会才抿抿唇，垂着眼睫很认真地开口，
“我觉得……双双应该不会说不对的话。”
这家夥……
许双双这次是实在抿不住唇边的笑意，她揉揉略微烫起来的脸，心想小花真是厉害。
明明是一句听起来多少是在奉承的话，偏偏他讲起来就是足够真诚，
她能确信他真是这么想的。
算了，要是和他继续掰扯下去，还不晓得他又会讲出什么让她脸红心跳的惊人之语。
“哦还有一件事，”想到早上在藏书阁的经历，许双双轻轻捏了捏挂在自己颈上的项链。
月色之中，那片精巧的小小护心鳞表面正像珍珠般散发莹润光泽。
“这个护心鳞，是不是有旁的作用？今早我披着隐身斗篷都被你发现啦。”
小花似乎因她的话又楞了楞。
他很快讷讷道：“早上……你爬在外面的时候，有，有隐形斗篷？”
“对呀。”
没想到她点完头，小花一下偏开视线，仿佛有些不自在，耳尖都红了。
在她的连番追问下，小花才干巴巴解释他见她那么直楞楞爬到外头来，一直担心她会被发现。
“……不过，我想到我肯定能接住你的，后面就……就不紧张了。”
接住她？
小花还想着接住她呀？
许双双脑子里不可自抑地浮现出自己被小花公主抱的画面。
咳咳咳咳，不行不行。
许双双冷静了一下，继续问他，
“所以，也许这个护心鳞可以无视隐形斗篷的效果？那它还有什么别的作用吗？”
只等她问完这个问题，小花苦思冥想好一会，才摇头。
他的耳朵更红了，看看她，又看看那条项链，最后才很小声道：“我……我也是第一次送，也……也不太清楚。”
嗯？
许双双睁大眼睛，反应过来，转瞬飞快扭脸看窗外。
第一次送，第一次送……
什么呀，怎么她现在听这种话，都会脸红心跳了？
***
花鼓秘境试炼即将开始，秘境外的阁台内，面前摆放了巨幅留影镜的小厅中，白氏的长老们大多在场，都在看镜中画面。
二十二名学子已经全数进入秘境，
这场试炼倒是没有对心法使用提什么限制，所有学子都是带着自己的灵宠摆出全力以赴的架势。
毕竟，在花鼓秘境里拿到什么宝贝就能得到什么宝贝，这可是实打实的。
而学子们会传送到秘境中的何处，是完全随机的，唯一可以保证的是，灵宠会和他们传送到同一地点。
“等等，不是说好会传送到同一地点吗？”
许双双有些爆炸地四面看了看，可她怎么睁开眼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小花！
【4366，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还能帮我追踪下小花的位置吗？】
【稍等稍等——啊，他又在好远的地方。】
什么？！
许双双眼前很快出现了4366调出来的地图，
她如今正在秘境最边缘的西南角，而小花在……秘境东北方向的光露池。
他们之间，几乎隔了一整个秘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