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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看书 > 仙侠奇缘 > 折枝重缘记 > 第113章 珍珠

杨嫣的脸变得苍白,她手指微微颤抖,问道:“死了一年?”

年轻人点点头,不耐烦地说:“村头有个阴阳先生,是珍仙娘的相好,你们过去找他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说完,他扭头就走,脚下飞快,就跟有什么东西追着他似的。

乍闻珍珠死讯,三人面面相觑,许久没有说上话。

“去她家看看。”白溪率先打破了沉默,看向杨嫣。

杨嫣像是如梦方醒般回过神来,她咬了咬唇,说:“我带你们过去。”

“等等。”褚昀说着,从袖子里拿出三张隐身符,“看刚刚那人的态度,珍珠的死大有文章,隐身过去会方便些。”

杨嫣接过符纸道了声谢,白溪问道:“你听她说过有相好的吗?”

杨嫣贴上符纸,斩钉截铁地说:“不可能,珍珠姨以前遭遇过不好的事,对男人不说恨之入骨,也是巴不得离得远远的,不可能有相好的。”

随着她的话音,天色渐渐阴沉起来,冷风飕飕,卷来一阵诡异的阴冷。

三人来到珍珠的小院里,全都觉得不对劲。

这里也太干净了。

白溪伸出手,在窗棂上蹭了下,木板缝隙间连点浮灰都没有。

杨嫣深吸一口气,推开虚掩的房门,开门的一瞬,昏暗的屋里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

“定!”白溪手中符纸如闪电般飞去,将还未隐藏进角落的小纸人逮了个正着。

杨嫣大大咧咧的进屋,随手扯下了身上的灵符,捏起小纸人问道:“小灵,还认识我不?”

小纸人两只纸袖子拍了拍杨嫣的手指,意思是认识。

“这纸人是我师父做的吧。”白溪看着眼前的小东西,心中升起了几分亲近。

“是啊。”杨嫣回了一声,又对着小纸人问,“是你一直打扫这屋子?”

小纸人已经拍打着她的手指,回应她的问话。

杨嫣又问:“那封信是谁写的?”

这一下,小纸人不动了。

“问不出来什么。”白溪从杨嫣手里接过小纸人,“它的灵太弱,只能接受简单的指令。”

杨嫣环顾了下四周,对白溪说道:“去找村头的阴阳先生。”

去村头找阴阳先生的事儿白溪和杨嫣都不方便出面,只能由褚昀代劳。

褚昀去村头转了一圈,没看见什么阴阳先生,只有几个小孩在树底下玩耍。

褚昀用几颗松子糖,很轻易打探出那位阴阳先生姓甚名谁,所住何处。

他到阴阳先生的小屋,敲了几下木门。

屋里传来趿着鞋子,隔着门板问道:“谁呀?”

褚昀说明来意,门开了,里面是个消瘦的中年男人,八字胡配八字眉,一脸的衰样。

“进来吧。”男人贼眉鼠眼地关上门,“你是珍珠的娘家人?我怎么没听说过。”

“王先生,这个东西你熟悉吗?”褚昀将珍珠发来的信笺递给男人。

男人只看了一眼,眼圈就红了,脸色煞白,仿佛马上就要喘不过气来。

“我就知道,她不会离开这里,我就知道……”

褚昀冷漠地看着他平复了情绪,淡淡地问:“她是怎么死的?”

男人扶着桌角,喃喃地说:“驱邪反噬……我早就跟她说过,让她不要管那件事,她就是不听,说什么不能瞧着无辜死在眼前,可是……”

男人抱着头,小声的抽泣着,看那样子,跟珍珠的关系是真的好。

“王先生,我听村里人说,珍仙娘同你是道侣……”

褚昀话音未落,就被男人咆哮着打断。

“扯淡!”男人苍白的脸上显出不正常的红晕,“珍珠清清白白的女子,怎么能……这些人怎么敢……一群忘恩负义的东西!”

褚昀神色淡淡,冷声劝道:“谣言止于智者,王先生何必动这么大的气。”

男人耷拉着脑袋,苦笑道:“你既得了珍珠的信,就是可信之人,我也就不瞒你了,我对她是有那么点意思,可她对我确是实打实的救命之恩,若是没有她,我早就死了。”

稍微顿了顿,他继续说道:“我宁愿当初在梁郡王府死的人是我。”

“西洲府梁郡王?”褚昀摸了摸鼻子,眼中闪过一道冷光。

“是。当初世子选妃,一个月内死了七八个大家闺秀……”

想他王长安本来是个游方郎中,靠着一本家传的《风水秘闻录》在江湖上混得风生水起,为了挣银子,他也跟风凑热闹去了梁郡王府。

在梁郡王府,他认识了珍珠,苦水镇的珍仙娘。那时候珍珠三十七,村里人成婚早,这个年岁在寻常人家已经可以做祖母了。珍珠和他见识过的仙娘很不一样,没有那种猥琐的,整个人掉进钱眼里的味道。

“珍珠的死跟梁郡王府有关?”褚昀急声问道。

男人一愣,过了好久才缓缓言道:“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那些大人物做了很多见不得人的恶事,才惹来那么厉害的阴魂。当年在梁郡王府,我们一行十人,就只有我和珍珠活了下来,一年前,珍珠也不知是听到了什么风声,又去了一趟西洲府,等回来的时候,脸色就不对劲。”

男人浑身发抖,嘴唇都是青紫色的,“我腿脚不方便,总要劳烦她给我送饭,那天我看她还没来,就感觉不妙,等我去了她家,才发现她已经……”

说到这儿,男人泣不成声。

“我该早点去找她才对,那天我要是早点去,她也许不会死。”

褚昀冷漠地看着他低声抽泣,并不吭声。

过了一会儿,男人情绪渐渐收敛,说道:“珍珠走后,她家里总是干干净净的,村里人都说她没走,魂儿还在屋里,谁进去谁倒霉。”

可他偏偏不信,若她没走,为什么不过来看他一眼,只要一眼就好。

直到几天前,那天晚上是珍珠的忌日,他又喝多了,从山坡滚了下去,迷迷糊糊间,看到了一抹月白的影子,像极了珍珠。

“她管我要了纸笔,写了封信,化作鸟飞了出去。”男人低声道,“我以为是梦,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是在自己的床上,身上也没有伤口。”

他感觉这个梦很怪异,翻身起床的时候,正好看见桌子上的笔和纸。

“一刀纸是有数的,正好少了一张。”

一瞬间,男人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知道,珍珠又一次救了他。

褚昀阴着脸,问道:“王先生,你可知珍珠葬在什么地方?”

“就在西坡上。”男人打开窗户,指着西边一个小山坡说,“风水好。”

“多谢。”褚昀站起身就要离开。

“别去西洲府。”男人犹豫了片刻,还是说了出来,“把珍珠的坟迁走吧,她这么好,这地方配不上她。”

褚昀点点头,转身就走。出了门,他给白溪发了一个消息,直奔西坡。

一炷香后,白溪和杨嫣赶到西坡,一座孤坟出现在三人眼前。

“珍珠姨。”杨嫣看着坟头上的墓碑,眼眶微微发红。

一道月白色的烟雾从墓碑上缓缓腾起,凝结出一个中年女人的身形。

“珍珠姨。”白溪也叫了一声,在她坟前燃上了一柱香塔。

随着香塔燃尽,珍珠也渐渐变回了活着时的样子。

她的脸色十分凝重,上来就说:“林洛死了。”

“不是失踪么?”白溪吃惊地说。

“是啊,珍珠姨,确定她死了吗?”杨嫣也是一脸的震惊,“阿洛才十四!”

“你们自己看吧。”珍珠摇着头,把手放在墓碑上。

墓碑顷刻间出现了一个画面。

一个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皮的少女从一堆枯枝烂泥中爬起,眼中闪烁着不祥的红光。

白溪看着熟悉的女孩变成厉鬼,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她哀叹一声,望向杨嫣。

杨嫣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眼神冷得像坚冰。

“阿洛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珍珠放开手掌,墓碑又恢复了原样,“这件事,要从一年前说起。”

一年前,珍珠接到了一份来自西洲府的求助。

求助者是个年轻的举人,叫林平。林平父母双亡,只剩下一个嫡亲的妹妹,和一个嫁到郡王府管事家做继室的庶姐。

林家家道中落,父母死后,林平只会读书不会经营,让本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无奈之下,只能带着妹妹前往郡王管事家投奔庶姐。

好在庶姐极为慈和,给兄妹俩租了一间院子,每日粗茶淡饭,日子过得惬意滋润。

直到有一日,姐姐与管事姐夫一起来了小院,说是给妹妹相看了个人家,问了妹妹的生辰八字,姐夫的样子很是满意,还特意嘱咐了姐姐给妹妹多做几身好衣服。

没过多久,妹妹被姐姐接走,从此一去不返。

林平找姐姐质问,姐姐哭天抹泪,只说是有劫匪出现,劫走了妹妹。

林平夜不能寐,他总能梦见妹妹向他求救。

“他找到我的时候,人瘦得就剩下一把骨头了,我不能不管。”

“所以,你就可以不顾自己的性命,强行过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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