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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看书 > 仙侠奇缘 > 折枝重缘记 > 第195章 千钧一发

陈知府扭头就跑,女人伸出殷红的长舌,卷到了他的脖子。

湿滑的触感让陈知府软了腿,他手脚并用的往外爬,脖子上一阵剧痛。

生死一线,他忽然想到了城隍庙的护身符,伸手摸去,这才发现护身符早已连同旧衣服被他丢在地上,黄符上面覆盖着密密麻麻的血蛭,根本就够不到……

无法呼吸的痛苦让他剧烈挣扎起来,那女鬼的舌头却像是铁链子一样,牢牢地锁在他的脖子上,任凭他挣扎到脖子被割出血红色的肉也摆脱不了。

陈知府想要大声疾呼,向所有能救他的人求救。

然而他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喉管就跟破风箱一样,最后,他终于停止了无谓的挣扎,眼睛一翻,双腿一抻,彻底没了生机。

管家似有所感,他朝着老爷的书房望了一眼,急匆匆去了太太的院子。

太太什么都没说,拿出了一个小木匣,里面是一层金元宝和一层银元宝。

管家犹豫了片刻,将木匣揣进了怀里,对知府夫人道:“夫人放心,小的知道该怎么办。”

知府太太满意地点了点头,轻声问道:“大少奶奶的院子是不是又闹幺蛾子了?”

管家垂着头,一言不发。

知府太太又道:“到底是外男,女眷们不方便出面,还要你多多照看。”

“太太说得是。”管家低眉顺眼地说,“只是那位大人身份特殊,又……太太,九姑娘找不到,总要再送几个姑娘过去,这也是老爷的意思。”

知府太太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也不多说。

管家明白太太的意思,反正她就九姑娘一个嫡女,只要不是九姑娘,其他人的死活并不与她相关。管家立刻知趣地告辞出来,将木匣放在自己卧室的枕头里,转身就去了知府的书房。他刚一进门,就感到了一阵刺骨的寒风。

窗户不知何时敞开了,知府倚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管家蹑手蹑脚地走到知府前头,轻轻叫了一声。

陈知府没有任何回应。管家右手轻轻放到陈知府的鼻子底下,瘫倒在一旁,大叫道:“来人,快来人呐,老爷走了,老爷……”

管家连滚带爬地离开书房,冲着院子大嚷大叫,没多会儿,书房外头就站满了人。

又是一阵兵荒马乱,知府夫人得到消息,手腕上的玉串突然散落了一地。

“夫人。”贴身伺候的丫鬟怕她伤心过度,正要安慰。

就听知府夫人轻笑一声,淡淡地道:“死了也好,露儿,你拿着我的手令,去云山卫请舅老爷派人过来,缉拿妖人,为知府大人报仇。”

云光镜后,褚昀脸上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容。

“云山卫,很厉害吗?”白溪头昏脑沉,一只手牢牢握着褚昀的手,不许他离开。

褚昀也没打算离开,见她不想喝水,就将人捞在怀里,淡淡地说:“还可以,四皇子的府兵,养了一群高人,至于能不能弄得过罕达,这还真不好说。你怎么样?还是不舒服?”

白溪蹙着眉头,脸色有些发白,“是不怎么舒服。说到底还是周家的血脉和殷家的诅咒,你说我怎么就这么倒霉,什么都让我给赶上了!虽然死不了,可真的难受啊!”

她说着,伸出胳膊比划了两下,又是一阵眩晕,对褚昀说,“弄死罕达,咱们就去轩辕坟,那里头的东西可不能让苏启捷足先登了。”

“知道了。”褚昀在她嘴唇上亲了一口,然后把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等你身体好一些再动身也不迟。这天杀的周平,把你害成这样。就该去陪都,将他碎尸万段。”

“他也就这几天了,我能感受得到。”白溪靠近褚昀的心口,听着他的心跳声,眼睛有些沉重,她很想睡一觉,又不想错过青州府衙的好戏。

褚昀伸手在她身上拍了拍,轻声道:“你要困了就睡会儿,罕达一时半会儿死不了,我还没玩够呢。”

白溪拽了拽被子,勉强笑道:“我不困。你说罕达知道九仙死了,会不会不顾一切的发疯?咱们是不是应该在城里布下法阵,免得他狗急跳墙?”

空气中安静了片刻,白溪自觉自己没有说错话,刚想继续,就被褚昀捏住了脸颊。

“你就不能消停一会儿吗?”褚昀无奈地看着她,“饭不好好吃,觉也不好好睡,你到底想干嘛呀?我跟你说,你要是想不开,跟夙和元君似的,没事儿以天下为己任,不是你的责任也往身上扛,我现在就把你带回落音山。就是天塌下来,你也别想着再出来!”

“我才不会跟她学。”白溪捂着脑门,“我就是觉得,神仙打架,何必让凡人遭殃。”

“这话你跟我说没用,你应该去九重天跟那位新上任的帝君说去。”褚昀拍了拍她的脑袋,“不过话说回来,人间闹成这样,天上倒是一点风声都没有,之前王守忠那个师父也没有过来找茬,倒是出乎了我的意料。”

“是有些奇怪。我听师父说,如今九重天上的帝君,行事作风与之前的那几位完全不同。”白溪抿了抿嘴,有点高兴地说,“听说是个有真本事的,不怎么爱玩儿权谋手腕,行事作风堂堂正正,以前那些见不得光的东西,都要一扫而空。要我说,只有上面干净了,下面才能清理干净,若不然,又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褚昀抱着白溪,心说这傻丫头还是太过天真,上位者哪儿有不脏的。要真是哪儿哪儿都好,没有私心,早就成圣了,何必勉为其难的坐在那个位子上。不过这样也好,只要上面不找茬儿,他也不会惹事,两边井水不犯河水,都好好的过自己的日子。

正想着,他听到白溪的呼吸放缓,低头一看,她终究还是熬不住,睡了过去。

褚昀伸手摸了摸白溪的鬓角,将目光转向云光镜。

他朝着镜子吹了一口死气,镜子显出一片雾蒙蒙的光,已经死去的九仙被黑雾凝结出来,露出了一张诡异而恐怖的笑脸。

罕达迟迟没有等来送来的女人,只能亲自出去,抓了两个岁数不大的小丫头。

两个小女孩被他那张恐怖的脸吓得半死,没有发出半点声音,就被他提着进到了地下的密室。九仙的尸骨就停放在那里,罕达将两个女孩开膛破肚后,用秘法将九仙尸骨上的虫子引了下去。

密室中燃着一支青黑色的蜡烛,九仙的白骨渐渐动了起来,她慢慢坐起,嘴边露出两颗獠牙,叫道:“罕达,我饿了。”

罕达憨憨一笑,将两个少女的尸体摆在了一个祭台上,转身扶起九仙,“早就给你预备好了。你先吃着,等我再出去给你找更好的。”

白骨的獠牙抵在女孩的脸上,不过一炷香的功夫,两个女孩的身体就只剩下一些残渣。

这时候,九仙的白骨上长了一些血肉,看上去更加可怕。

罕达低声说:“我刚才出去,好像是姓陈的死了,一堆人在那里哭丧。九仙,要不我先带你离开这里吧,我总有种不祥的预感。”

九仙空荡荡的眼眶瞥了他一眼,冷声道:“胆小鬼。”

罕达眼中闪过一抹阴沉,“你是不是忘记了,我才是你的主人。”

要不是怕吵醒白溪,褚昀几乎忍不住要喝彩一声,他手指在云光镜上画了一个奇怪的符号,罕达就觉得自己的怒气在飙升,很想发泄出来。

九仙“娇媚”地看了他一眼,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故事,语带嘲讽地说,“主人,你是我的主人,哈哈……”

罕达目光阴沉,仿佛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你该知道,若不是我喜欢你,你连重生的机会都没有。你该珍惜,而不是将我的心随便践踏!”

白骨蹭到他的怀里,黑洞洞的嘴唇蹭了蹭他的下颚,仿佛害怕似的说:“你要取回给我的一切吗?罕达?看着我,我是九仙,不是别的什么蝼蚁。你杀了我的儿子,而我原谅了你!”

提起沙世平,罕达的眼睛里冒出了火星,“你还有脸提他,他根本就不是我的儿子!”

“他是!”九仙的声音嘶哑,“我有过很多男人,可我儿子的爹只有你一个!”

罕达捏着她脸颊的骨头,冷声道:‘他不是,他是你背叛我的证明,是我的耻辱!’

九仙还要说些什么,忽然听到头顶上响起了一阵脚步声。

罕达侧耳细听,脸色越发狰狞起来,“我上去看看,你不要出声。”

九仙用两条白骨手臂搂住罕达的脖子,把嘴贴在了他的脸上,“我等你回来。”

罕达觉得骨头有些扎人,却也没怎么在意,轻柔地将白骨放在锦被之上,转身走了出去。

他前脚刚走,后脚白骨就化作了一滩血水,一道黑气在上面盘旋了一会儿,缓缓消散。

院子外面,灯火通明。全副武装的将军正听着管家的哭诉。

他大手一挥,一队人马已经挽起火弓,只待一声令下,就可以万箭齐发。

“放箭!”将军话音刚落,忽然脚下一晃,就听得一声变了调的尖叫。

罕达抬起头,露出了一双猩红的眼珠子,他龇牙咧嘴地一笑,手掌一翻,一张黑色的符纸被他散在空中。

离他最近的火箭队像是抽风了一样,将屠刀挥向了自己的同僚。

将军看傻了眼,扭头就要溜之大吉,地上冒气一阵青烟,化作了一条巨蟒,将他叼了起来,扔到了另一个院子的墙上。

将军吐了一口血,脚一蹬,人就没了。

看到将军的下场,管家头皮发麻,膝盖软绵绵地跪在地上,不断磕头求饶。

罕达杀得兴起,哪里听得到求饶的声音,凡是他眼前的活物,统统遭了毒手。

就在这时,一道剑光破空而出,斩下了罕达的右手。

容貌俊美的青年持剑而立,眼中满是愤怒。

罕达后退了几步,眼角鼻下渗出了血,黑色的符咒亦在同时化作了齑粉。

“小道士,你是谁的门下?”

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三寸长的木偶,咬破舌尖,将血喷了过去。

阴风卷起,木偶化作一个面容阴戾的小童,朝着那多管闲事的青年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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