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虞明枪暗箭防过,软硬钉子碰过,但都不像今天。
对着郝家明那张笑眯眯的胖脸,他还真下不去手。
走得有些热,钟虞难得不端庄地把领带抽掉,在手掌上缠绕两圈,心想今儿可算长见识,开了眼了。
两人边说边继续向前,很快,老陈就听见停车场里还有另外的两道脚步,离他们越来越近,以及明显是一个孩子的声音——
“你干嘛把车停那么远?”
老陈不由得循声看去,就见隔着两排车位,在旁边的那条过道上,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正带着一个孩子经过。
说来也巧,正巧中间两个车位都是空的,所以双方没有遮挡,就这样照上了面。
老陈目光毒辣,只宴会上近距离见过蒋绍言一次,就从那外貌和气势一眼认出。
他有些惊讶,不知为何下意识转头,去看钟虞的反应。
钟虞脸上淡淡的笑意不见了,他停下脚步,立在原地,脊背挺得笔直。车库灯光并不明朗,他正站在不知哪里投下的一片阴影中,薄唇紧抿,神情晦暗。
蒋兜兜刚抱怨完,转头就突然见到了朝思暮想梦里的人,眼睛瞬间睁大,仿佛看到肉骨头的小狗崽子,不需要思考,只凭借本能,头一扭身一转,双脚自发地动起来,就要飞奔过去。
然后就被蒋绍言一把抓住后脖领。
蒋绍言低声警告:“别动。”
第9章 花蝴蝶 “他不是喜欢你,他是爱你。”……
幽暗的车库,空气中混杂着难闻的机油尾气。
双方间隔十几米,相互对望,谁都没动。
钟虞知道自己该走过去,礼貌地跟蒋绍言打招呼,就像对待其他案子里的甲方那样,但步子却像钉在地上,无法拔出。
蒋绍言的视线从老陈移到钟虞,目光直接,锐利,不加掩饰,钟虞淡然回视,缠着领带的掌心却悄然握紧。
然而眼神交汇只一秒,蒋绍言就面无表情地移开,迈动步伐,强硬地推着疯狂摇尾巴的蒋兜兜继续往前走。
走动间,车库的顶灯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投下或明或暗的光影,衬得那张脸越发英俊,也越发叫人难以捉摸。
蒋兜兜不情不愿,被蒋绍言的大手按在后脑勺上,想回头也不能,等蒋绍言带他进电梯之后,他便立刻转身,目光搜寻钟虞的身影。
然而他失望了,钟虞不见了。
车库里有辆帕沙特闪了闪车灯,紧接着便转弯掉头,往出口开去。
钟虞竟然不等他回头就走了……
蒋兜兜仿佛被戳破的皮球,浑身劲儿一下子散了。
蒋绍言按了关门键。
这部电梯是蒋绍言专用,到顶后,蒋绍言带蒋兜兜去办公室。
郝家明已经在等候召见了,正跟几个秘书吹水,见到蒋绍言立马挺胸抬头,他自己也喝了一肚子奶茶咖啡,努力吸紧大肚腩。
办公室的门打开,蒋兜兜失了魂似的跟在他爸后面,走到沙发旁,把自己往垫子上一摔,四肢摊开,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郝家明见状,不禁纳闷,点解啊?小太子这般闷闷不乐?
蒋绍言并不管他,大步走到办公桌后,先一粒粒扭开西装扣,露出里面浅灰色马甲,再不紧不慢把两只手腕上的袖扣也分别拆掉。
等脱掉西装外套,郝家明才发现内里还有乾坤,蒋绍言的马甲上挂着个单头怀表链,金属链条质感复古,底端正垂在下腹的位置,随动作轻轻晃动,十分抓眼。
郝家明暗自咋舌,心道蒋总搞咩啊,打扮得像只花蝴蝶,知道的是去接孩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去会情人。
蒋绍言把衬衫袖子挽起,精壮的小臂露出来,眨眼间又恢复郝家明熟悉的、雷厉风行的模样。在宽大的办公桌后头落座,蒋绍言目光一点让郝家明在对面坐下,直奔主题就问他今天谈的情况。
“好!”郝家明一字定调,“我们热情接待,对方满载而归,双方都很满意!win-win!”
蒋绍言知道听郝家明的话要打折,并不全信,状似随意问:“对方来了几人?”根本不提自己已经在车库见过。
“两个,”郝家明坐直身体,“一个姓钟的律师,系从纽约那边飞过来的,不太了解,还有一个姓陈,那人是个万金油,我听说过,老练圆滑,不过人还是蛮不错的。”
蒋绍言沉默片刻,问:“那位姓钟的律师,你怎么评价?”
郝家明眼明心细,否则也不能在蒋绍言手底下混到法务总监的位置,他注意到蒋绍言语气里的不同寻常,脑筋一转,说:“专业!犀利!”
还好靓啊,郝家明心说,比他见过最靓的明星还要靓,实在是顶!
“就是不好糊弄。”郝家明又补充,“他们肯定知道我们是在拖时间。”
说完,郝家明闭上嘴,等待蒋绍言下一步指示。
他回想之前跟蒋绍言汇报的时候,蒋绍言告诉他这个收购先缓一缓,郝家明当时说“那我就说我要出差,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