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卖命?”
“他对你的救命之恩,”祁宁缓缓开口,每个字都掷地有声,“是对你,不是对祝遥雪。”
“你……”祝遥雪身体一震,猛地抬头,不可置信地看向他。
“永宁十三年冬,皓月湖畔,”祁宁语气平静,“从一开始,朕就知道你不是祝遥雪。”
“你知道……?”祝遥雪攥紧了手指,声音却止不住颤抖,“你知道,会由得一个阶下囚摆弄朝政,由得自己有今日?”
祁宁却未见恼怒,仰头望向大殿外的两株白梅树,目光变得分外遥远。
祝遥雪不由皱起了眉头。
“十年前,当朕还是太子之时,就是与他在梅树下相遇的。”
“你……”祝遥雪错愕。
一种巨大的恐惧沿着脊骨攀附上心头,令他全身一颤。
祁宁收回目光,唇边多了一抹苦涩的笑:“朕曾与祝家公子许下一世的承诺,他为朕放弃官职,朕亦不做皇帝,我们远离皓都,做一对闲云野鹤,隐居山林,游戏人间……那是伴随朕熬过这数十年岁月的支撑,朕又怎么会认错呢?”
祝遥雪怔怔看着他:“那,那为什么没有……”
“轿子。”
“什么?”
“其实当日朕所乘坐的轿子,是与孟大人的调换过,送朕出逃的,”祁宁的目光又回到他的身上,神色淡漠,像在透过他看另一个人,“那日他没有来,你却出现了。”
“不可能……”祝遥雪喃喃着后退,“你、你怎么可能……你不拆穿我——”
“因为朕很想知道,取代他的,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个人。”
祝遥雪的脸刷的惨白。
因为他的自负,在随祁宁回宫之后,他没有再派人去检查那辆马车。
他以为是他的姿容博得了帝王的宠爱,以为祁宁是个不折不扣、心软无能的昏君。
他以为自己瞒天过海才有了今日,以为真正的祝遥雪早已病故。
他甚至以为自己算无遗策,在这日之后还能帮祁宁换得一命——
他也以为……祁岫待他是真心的。
这一辈子两次错算,一次错在与祁宁初遇,他自负计划万无一失,一次错在对祁岫深信不疑,酿成终身之祸。
原来见他的第一眼里,祁宁就已知道他不是真正的祝遥雪。
祝遥雪是个品行端正、光风霁月的正人君子,而不是他这个卑鄙龌龊、不择手段的骗子。
他输得彻彻底底……输给了一个死人。
祝遥雪咬牙:“既如此,为什么不趁早除去我?陪我演这出戏到今日……就是为了看我的笑话么?”
“是啊,就是为了看你的笑话……”祁宁修长的手指缓缓抚摸他脸颊,眼底的爱意同恨意一样癫狂,“你这样为祁岫对付朕,朕也想让你尝尝被戏耍玩弄的滋味。”
是惩罚。
甚至是报复。
那些本该烂在心里的秘密,终究还是忍不住说出了口。
他对祝遥雪说的一切是真的,只有一点——
那日真正的祝遥雪其实并未答应跟他走。从太子时期就藏在帝王心中的小小嘉愿,其实从未有人能应允过。
两次付出真心,两次被挚爱之人背叛,可笑这回他却连承认的勇气都已不再有。
离宫前夜,他与真正的祝遥雪上演的不是一出恩爱情深,而是同样的算计与背叛。
他离宫亦不是为了与他私逃,而且为了赐他一死。
可真正的祝遥雪先一步被祁岫除去,出现在他面前的,是另一张无比相似的脸。
祝遥雪并未算错,他的确动摇了帝王的真心。
同一张脸,两次博得了帝王的宠爱。
可就连这张脸都是假的,又何来冰雪般赤诚的爱意?
祝遥雪所践踏的,除了他的真心……还有帝王家本该高高在上的自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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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今晚收工。明天放假一天,好好调整状态。”
听到这个好消息,全场工作人员都高兴坏了。
“我的天哪,这个月第一次这么早收工……”
“终于可以休息了。”
“可算是要熬到头了,我都一个月没在凌晨一点前睡觉了。”
秦煜时见纪斐言坐在台阶上休息,迈开步子朝他走过去,不由分说拉他起来:“这个天还敢坐地上,不怕感冒?”
纪斐言猛地回过神,对上他目光,及时解释道:“没坐多久。”
秦煜时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纪斐言,最近你的状态很紧绷,有心事?”
尽管这并不影响纪斐言的发挥,但他知道纪斐言这些天一直在用过度沉浸的状态演戏。每当这个时候,纪斐言就会显得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