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绝,他脸上的尴尬显而易见。
他刚刚从宿舍搬出来,此时正跟安提南在一起,对方并不完全相信他的倾诉,只骂他活该,让他跟诺维道歉。
他把虚拟屏幕上的聊天记录显示给安提南看,挫败地道:“他好像不接受我的道歉,还很讨厌我。”
安提南皱眉骂这个只会耍小心眼的室友:“讨厌你不是很正常,谁叫你耍阴招,他没趁你重伤的时候补两脚就算客气的了。”
乔纳目瞪口呆。
这家伙在诺维手底下吃瘪的次数可比自己多多了,怎么口风转变得这么快?
吃错药了?
安提南心里藏着事,看着室友更是一肚子窝火,骂道:“你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还要甩锅到弥修头上,他要有那歪心思怎么会被轮——”
他猝然住口,脸色黑得像锅底。
他向弥修保证过不能吐露一个字,差点就露馅了。
但瞒得了一时瞒不住一世,随着时间的推移肚子越来越大,到时候怎么藏……
“轮什么——”乔纳问道。
“没什么!”
安提南粗声粗气地打断他,烦躁地吐出一口郁气,帮他扛起行李往租住的公寓方向而去。
看到乔纳发来的大哭表情包,诺维内心不为所动,噼里啪啦道:“我替你求情并不是示好,更不代表原谅你。一是我和安尼没有受到伤害;二,你该感谢你的双亲,他们很爱你。”
那是我从未感受过的。
以至于看到的时候生出了羡慕之心。
诺维关闭对话框,不再管对方说了什么,仰躺在床上发呆。
他从小就被遗弃在了孤儿院的门口,对父母完全没有印象,院长要带好几十个孩子,不可能全心全意地爱他。
所以诺维从小就学会了独立面对一切,承担后果。
因此当兰斯说喜欢他时,诺维的第一反应就是否认,雄虫无论身份地位还是财富武力都比他高出太多,又是在那么特殊的一个情况下结的婚,难保对方不是因为植物虫期间对他产生的滤镜。
一旦滤镜随着时间而消失……
后果他承担不起。
诺维翻了个身,酸痛的胳膊腿发出强烈的抗议,他“嘶”地抽了口凉气,郁闷地捏捏自己的胳膊腿。
终端亮起又熄灭,显示有新消息。
诺维懒得理会,被窝里还残留着好闻的雪后松香味,他趴着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他是被通讯铃声吵醒的,诺维伸手关掉,对面又响了起来,锲而不舍。
如此往复几次,诺维终于接通,他困得眼睛都睁不开,语气压着几分火:“谁?”
对面传来粗重的呼吸声。
正当诺维等得不耐烦时,熟悉的声音响起,声线清冽,含着几分哑和黏:“诺维——”
诺维猛地清醒,他从床上坐起,打开虚拟屏幕。
可惜屏幕上黑乎乎的,看不到兰斯的脸。
“你在哪,怎么不开灯?”诺维问道。
兰斯的声音从屏幕中传出来,似乎镇定了一些。
他说:“我有事需要外出几天,你在家照顾好自己。”
诺维懵懵的,下意识追问道:“去几天啊,你现在在做什么,怎么这么晚才跟我说——”
雄虫再次打断他,刚平静下去的气息又粗重了几分,不知怎么,听着听着诺维不自觉脸红了。
这个声音和昨晚的好像,某些记忆瞬间窜上脑海,尾椎跟着酥麻起来,浪似的一波一波往上涌。
他捂住红得滴血的脸,闷在被子里道:“很晚了——”
通讯那头的兰斯语气拖得格外长,似叹息又似无奈,落在诺维的耳膜上,无端令他心跳加快。
“你在关心我吗?怎么办……我会忍不住的。”
第37章 第 37 章 现在换你吻我
诺维抓紧了手下的床单。
虚拟屏幕上对应兰斯的镜头一片黑暗, 他看不清对方的表情,自己却一览无余地暴露在镜头前。
莫名有种没穿衣服的羞耻感。
他想挂断通讯, 逃避这尴尬的气氛,但又担心兰斯是不是出现了什么状况,于是只能硬着头皮说:“你把摄像头打开好不好?”
回答他的是沉默。
兰斯的呼吸声仿佛响在他耳侧,重而缓,像某种欲求不满的雄兽,压制内心的凶性,蛰伏等待最后一击。
良久, 雄虫沙哑地吐出两个字:“不好。”
镜头里小雌君疏朗的两道眉轻轻拢起, 丰润的双唇抿着,他没有因为雄虫直白的拒绝而生气,反而露出发愁的模样。
他在担心自己。
兰斯喉间溢出一丝模糊沙哑的低吟, 失控的信息素在狭窄逼仄的纾解室疯狂乱窜, 求偶期到来得突然, 他只来得及带走诺维昨晚换下的一套贴身衣物。
他像个变|态似的深深嗅闻着来自衣物上的树木清香,腰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