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应该来得及。”
谁知,北溟朔却露出万般为难的神情,眼神躲闪支支吾吾,神色极为歉疚。
“师弟,我……”
“师兄?”聂更阑急切的眼神含着一丝茫然。
北溟朔平日对他大献殷勤,那架势仿佛他要天上的星星也能给他摘下来。
所以想来只是这么一个小忙,北溟朔一定会帮他。但没想到,他居然在他脸上看见了迟疑,唯独没有坚定。
聂更阑怀疑自己是不是看花了眼。
北溟朔这时吞吞吐吐:“对不起,师弟,我、我不能下山。”
聂更阑喉头一哽带了呜咽,“师兄,只是转达一句话,日后我定会报答你的恩情,可以吗?”
少年的希冀再卑微不过。
“师弟,我没办法告诉你原因,但我真的不能下山,”北溟朔看不得美人落泪,语气也急了几分,“不如这样,我去找你那位朋友许田田让他下山给聂夫人带话,可以吗?”
聂更阑狠狠擦了一把泪水,“许道友被青炎真君关禁闭,如今出不来。”
他呼吸急促着,喉头再次哽咽,“师兄,没时间了,你能不能替我想想办法——”从聂云斟走后,一个时辰的时间不知已经流逝多少,实在很紧迫。
北溟朔慌张不已,也跟着急切起来,“你等着,我去寻个弟子替你传话!”
他转身蹬蹬蹬跑出石牢,脚步声在空洞的空间发出回响。
很快,聂更阑听到御剑声腾空而起,石牢大门轰隆关闭。
少年在黑暗中盘腿坐下,深呼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
母亲一定还没走。
他的话,会传达到母亲耳里的。
……
北溟朔出了苦海峰御剑直奔妙音峰,一落地逢人就抓过来问:“能否帮我一个忙?”
“能否帮我一个忙?”
但每当弟子听说是要替聂更阑传话,个个都摇头不已。
“那个小倌?听说他夙夜未归与不知名的师兄颠鸾倒凤,又损毁药峰青炎真君的灵药,这种人就是活该,我才不帮!”
“到处勾引男人的狐媚子,虽然执事堂澄清了,但我还是怀疑他用了什么手段使得执事堂相信他是无辜的!”
“就是,我可不敢跟他沾上关系,惹得一身骚得不偿失。”
“果然风尘里摸爬滚打过的就是不一样,别看他一身正义风骨的,实际上私底下不知有多恬不知耻……”
北溟朔听不得这些,怒吼着让他们滚蛋。
弟子们吓了一跳,纷纷低头匆匆逃走。
北溟朔气急败坏一掌朝路边的玉芝树轰了出去,参天大树应声倒地。
时间不多了。
他记起少年的恳求,只能强压下怒火继续拦过路弟子。
又问了三四个弟子后,他实在觉得行不通,略一思考,咬牙御剑往山门下冲。
时间紧迫,他不清楚聂更阑的母亲是否还在山脚,当务之急是先确认清楚——
北溟朔御剑出现在通灵玉阶的山门前。
就在他即将飞下玉阶穿过那道山门时,他身上忽然光芒暴涨发出金光。
“嘭!”
北溟朔重重摔在了台阶上,当即喷出一口鲜血。
“噗!”
他元神受创,一时间竟无力支撑爬起来。
“可恶……”
“这么多年过去了,这束魂阵威力仍旧不减——噗。”
北溟朔又是一口鲜血喷出。
他靠在玉阶上,最后连一丝起来的力气也彻底失去,只能完完全全仰躺下去。
本以为找个人帮忙很简单,没想到居然如此费力。
北溟朔已经没力气飞回玉髓峰,只能勉力摸到储物袋,从里掏出一张传音符。只是,他连最后驱使传音符的力气也消失殆尽,符篆从手里滑落飘到几层玉阶之下。
失去意识之前,北溟朔倦怠地想,即便找了清鸿也没用,不过是徒劳罢了。
他又想,这下真的完了,小美人好不容易求他一次,结果他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到。
他算是彻底失去小美人的信任了吧。
北溟朔两眼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
灵音宗,山脚下广场。
聂云斟与母亲沈端枫并肩而立,静静遥望着云雾缭绕的妙音峰方向。
一个时辰已至。
聂云斟叹了口气,不忍看向沈端枫,“母亲……”
“方才我苦口婆心劝弟弟,他就是不肯赶来见您,我便让他好好想,母亲能等他一个时辰。”
“可现在,他是铁了心不愿见您了。”
沈端枫从仙雾云集的峰头收回视线,神色淡然平静,“也许,我与更阑母子缘分已尽。他许是从心底里怨恨我吧。”
聂云斟目光沉重:“母亲,弟弟只是年少不懂事,您千万别同他计较。”
沈端枫声音毫无波澜:“也许真是他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