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证雪惊诧地睁圆了眼睛。
师尊要收他为随侍弟子不过是无意中泄露出去的流言,聂道友却当真了?但没想到他胆子这么大,居然亲自上门要求成为师尊的随侍弟子。
独孤真君却是不意外,也不见喜怒,只是饶有兴趣地打量跪在地上的少年,“哦?”
“理由呢?”
聂更阑忍着胃里翻腾的恶心,咬牙开口:“因为弟子不堪其扰,身上背负了许多沉重的东西,只想寻一处清净地修炼,弟子听说真君有意收弟子入天境峰做随侍弟子,因此前来斗胆请求真君答应。”
慕容证雪倒吸一口凉气。
师尊的脾气他清楚,喜怒由心且无常。聂道友居然毫不避讳赤裸裸表明来意,按师尊的心性,定是要大发雷霆的。
而独孤真君不咸不淡地打量聂更阑,“你还算诚实。”
不知是不是错觉,慕容证雪总觉得师尊眉间阴郁了几分,大有山雨欲来的架势,立即拱手道:“师尊!聂道友赤子心性,还望师尊勿要怪罪,弟子……”
“留下来吧。”独孤真君淡淡打断徒弟的陈情。
“什么?”慕容证雪吃了一惊,“师尊,您……”
独孤真君:“你负责安置他。”
只留下这一句,首座上的人一挥袖,已经消失在正厅内。
聂更阑愕然抬头,和同样惊异的慕容证雪交换一个眼神。
“弟子多谢真君。”聂更阑对着空荡荡的椅子恭敬地磕了一个头。
……
独孤真君肯同意自己进入天境峰,这是聂更阑无论如何想不到的。
他原本抱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的心态一试,没想到居然成功了。
聂更阑回到拓音阁,开始收拾东西。
同屋的弟子都往他这边不停张望,不明白他在做什么。
聂更阑把所有物品都塞入储物袋以及包袱,最后,只剩下那套已经洗净晾干的玄色外袍。注视半晌,他将其叠好放入包袱。
得找个时机,把袍子还给那位不知名的师兄。
等到他终于提着一个包袱出门时,张琥珀终于忍不住叫住他:“聂道友,你这是要去哪?”
聂更阑停下,一道冷淡的视线扫过去,张琥珀顿时心虚得不敢吱声了。
他在院子里弟子的瞩目下,出了拓音阁,乘仙鹤出了妙音峰,只身一人到了天境峰。
慕容证雪一早已经等着他,直接把他带到了秋悦居旁的无名小院。
“师尊说,也许你不能一直住在天境峰,并且你暂时只能负责天境峰洒扫等简单的峰务。不过既然名头是随侍弟子,你须得住在秋悦居隔壁,方便师尊有事传唤。师尊已经同宗门那边打过招呼,你现在算是天境峰弟子了。”
聂更阑并未奢望能一直待在天境峰,闻言应道:“好,有劳慕容道友了。”
他上次衣物丢失,灵石也缺了不少。如今那个低阶的储物袋已快满格,而且,他很需要一个留影石。
这些都需要一笔不菲的灵石。
聂更阑只期望在离开天境峰时,他能攒齐买这两样物品的灵石。
……
玉髓峰。
寒池里,龙扑腾着冰冷的池水,整条龙将打坐的男人手足缠绕着,模样颓靡好不可怜。
“剑尊。”
“清鸿剑尊。”
“哥。”
“求你了……”
北溟朔磨了清鸿剑尊许久,后者不答应他的恳求,他就坚决不肯服丹药疗伤。
“咳咳,哥……我好难受,”龙的长尾轻轻甩了甩,在寒池激起一阵涟漪,“山门那处的阵法好生厉害,足足将我震得口吐鲜血躺了四五个时辰才醒过来,我心口很闷,疼,太疼了……”
寒池里的男人眼皮子动了动,眉心蹙起。
龙见状越发来劲,哼哼唧唧个不停,铆足力气扮可怜,“这阵法是宗主和那些真君联合布下的,其中关窍有多厉害你也清楚,我接连挨了两次反噬,我、我应当是命不久矣了。”
他虚弱地絮絮叨叨了一阵,终于迫使清鸿剑尊不耐地掀开眼皮吐出几个字:“滚下去。”
龙废话这么久终于得到回应,哪里肯走,拼着力气将清鸿缠得更紧,“哥你答应我,我就要死了,看在我这么可怜的份上,你就答应我吧,咳……唔……”
撑了这么久,他又呕出一口血。
清鸿剑尊眸子一凛,终于掀开一条眼缝,心念而至之时,龙倏然被无形的力量卷起飞向寒池旁的魂玉柱。
“啪叽。”
龙自动在魂玉柱缠绕成一圈又一圈。
清鸿剑尊声音冷然:“待在上面,若擅自离开,你神魂不保。”
龙大喜过望,尾巴甩在魂玉柱上动静激烈,“哥,你答应了?!”
寒池边,白色衣袍自动附上男人身躯,系好腰带和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