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青年在甬道里飞了不知多久,也许快有小半个时辰,之后,终于来到一处广阔的石殿之外。
青年早已隐匿气息,又额外落下一层结界,接着才把聂更阑从神仙瓶里放出来。
“石殿?”聂更阑打量四周一阵,看到了进入大殿的石阶。
青年:“找到它生平所用之物后,立即撤退。”
聂更阑点头,重新被青年带入神仙瓶从殿门缝隙钻入,接着再次被放出来。
石殿很大,一道岩石制成的屏风将大殿一分为二。
青年神识早已悄然铺散,但并未发现魔物在石殿中。想了想,他分出一缕细微神识出了石殿往石牢方向而去。
而此时,在岩石屏风后,聂更阑看到了白日里所见的疯女人,眼前情景让他怔了怔。
疯女人依旧长发乱糟糟披满全身,这会儿正蜷缩身体躺在一个悬空的透明球体内。
球体内充满了不知名的褐色与黄色缠绕的黏液,裹满了女人的全身。
她似乎睡着了,圆台上不曾露出的脸此刻完全暴露在聂更阑和青年眼前,眉眼安逸宁和,完全不似白日的癫狂疯魔。
青年出声:“应当是某种灵药混合制成的黏液。”
聂更阑:“所以,这魔物是在救治这名女子?”
……
另一头。
黑色液体形成的魔物在甬道地底倏然掠过。
很快,一大团黏液顺着石壁攀爬前进来到了关押修士的石牢外。
魔物从液体里探出一丝触角,悄然钻入石牢缝隙——
下一刻,石牢内的情景蓦地清晰呈现在眼前。
石牢内,东海银珠的光芒早已灭了。
宽阔的石牢四周皆是令人血脉偾张的喘/息以及不可.描述的水/声。
数具或半/裸或半掩的躯体激烈缠绕,难以分开。
也有人正被追逐,拖拽着到了石牢的更深处。有人兴奋,有人神色痛苦。
痛苦的并非自愿,而是委曲求全以求自保。
在另一个偏远的角落,两具交缠的身影美得惊心动魄,较为纤瘦柔美的曲线攀附于健壮的身形之上,沉沉浮浮之间,隐忍地压抑着破碎的音符……
魔物触角震了震,兴奋地发出嘶哑笑声,“哈哈哈哈!”
“这些道貌岸然的败类果然都一个嘴脸,为了自保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我只需稍微一吓唬,他们就会拼了命地往上爬。”
“看看,还有趁虚而入迫害别人的,都一个样,都一样烂到了泥里!”
接着,它又萎靡地垂下触角,低声自语,“绯嫣若是能看到就好了。”
“不,不,她看不得这些。”
黑液幻化出的脑袋猛地晃了晃,嗓音嘶哑悲鸣,“只会徒增她伤痛罢了……”
***
石殿。
青年:“是,它想救她。”
聂更阑叹息:“都已经这样了,若是救,恐怕以往记忆须得消除才能重获新生。”
二人不再出声。
接着,聂更阑和青年走向岩石屏风的另一侧。
这里显然是一道石床,上面铺有兽皮毯子和被褥。
青年道:“找到魔物生前用过的物品。”
两人开始翻找石床旁边那道石头制成的小橱,里头大多是女子所用之物,胭脂水粉,钗环,铜镜,衣裙,应有尽有,华美精致自不必提。
聂更阑不太明白,为何女子物品这么多,那绯嫣的身上却依旧脏兮兮凌乱不堪。
终于,他在一堆女子物品中找到一个男子用的荷包。
之所以看得出是男子用的,是因为它造型粗糙,陈旧泛着毛边,上面还绣了一个歪歪斜斜 的“天”字。
聂更阑将荷包拿起,正要出声,青年已经将石橱的门迅速关上:“它回来了。”
两人迅速在结界里退到石殿角落。
不过几息,从石殿外钻入一大团黑液,飘然而至落在地上。
它勉强用液体糊出一个男子身形,快步来到透明球体面前将沉睡的女子放出抱到了怀里。
“今日的疗愈结束了,绯嫣。”
魔物将女子四肢紧密地抱在怀里,并不嫌弃她的凌乱肮脏。
“方才我去石牢看了,他们正颠鸾倒凤沉沦欲念,干柴烈火之景真是——”
魔物念念叨叨着所见情景,说到一半戛然而止,叹了口气,“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勾起伤心事,只是……”
它将女人放到床榻上,自己也跟着躺在了女人身边,“不说了,睡吧,今夜梦里必定都是美梦。”
它抱紧了女人,与她静静相拥而眠。
聂更阑瞥向青年,眸子藏了惊涛骇浪。
“石牢里……”
“出去再说。”
青年说罢,示意聂更阑钻入神仙瓶。
谁知下一刻,魔物忽然延伸而出一只触角径直往两人所在的方向扫来。
结界受到触角一击跟着晃动,聂更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