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不稳骤然倒向青年。
少年睁大的瞳孔迅速倒映出青年冷峻的脸孔。
在唇触到青年下巴之前,聂更阑及时以掌心抵在了自己唇上。
但手背还是狠狠嗑到了青年的下颌线。
两人一个踉跄就要站不稳,幸而青年眼疾手快搀住少年将其扶起。
聂更阑神色尴尬想解释,青年却不以为意,低声警示他:“立刻进来。”
聂更阑不再犹豫,钻入了神仙瓶。
在魔物触角再次试探地扫过来之前,青年身形化为青烟闪电般钻出了石殿外。
魔物没追出来,似乎消除了疑心。
青年身形风驰电掣掠过甬道,又是小半个时辰过去,终于寻到一个出口,哗啦一声破出山体来到外面的山林。
“此处不安全。”
青年对神仙瓶说了一句,带着瓶子飞往二十里之外。
星月流动,电光火石。
青年终于停在了一处无垠的荒地中,瓶子倾倒,少年从里出来。
“抓紧时间。”
青年沉声说着,把刻着天字的荷包拿出放在地上,身形如隼掠向天空,开始布阵。
搜魂阵之法聂更阑并不清楚如何进行,只知道青年在四周结了一个又一个复杂的印。
须臾,他对聂更阑道,“站到阵法西北角落。”
聂更阑依言照做。
接着,阵法开始徐徐启动,繁复的法印绽放淡紫色光芒,将地面的荷包升至空中。
不过须臾,便有了结果。
“东南方!”
聂更阑旋即被一只手揽腰带上飞剑。
星夜下,春风倒也有些寒凉。
好在聂更阑并不是以前的那个少年,也用不着火炎珠取暖了,因此能稳稳当当伫立于飞剑上。
“石牢里,究竟是怎么回事?”聂更阑始终不能忘记魔物方才所言,颇有些不安地问。
青年下颌线在月色下映出清辉,身形纹丝不动,“不过是个幻术罢了。”
“幻术?”聂更阑终于松了口气,下一刻紧跟着愕然惊问,“那幻术里,谁与我……”
高空的冷风里,青年只淡淡说了一个字。
飞剑上的少年瞬时从头到脚炸毛一般,身形让飞剑晃动不已,气结得也只憋出了一个字:“你!”
但青年接下来的话旋即让他变得安静,“他们之中,你愿意?”
“闭嘴。”聂更阑将后槽牙咬得咯咯直响,明显恼羞成怒了。
青年神色镇定自若:“我对你并无妄念,不过一个幻术,想开些”
“想开些……?”
聂更阑手紧紧攥着剑鞘,深呼吸之后又是深呼吸,极力忍住拔剑的冲动。
可直到飞出很长一段距离,他却发现找不到任何可以反驳青年的话的理由。
他所言居然是对的,所做也是最正确的选择,没有之一。
……
直到飞剑进入桐月城,聂更阑依旧拂不去脑海里的想象画面。
反反复复地胡思乱一遍又一遍,果然还是不能忍受——
青年忽然出声:“别想了,幻镜里你我身上笼着一层结界,石牢内的人看不到。”
聂更阑窜动的愤懑忽然像泄了气的球,四散而消,他怔愣一瞬:“你为何不早说?!”
眼看他要吵闹,青年随手往他口中弹入一粒清心丹,“定神,静心。”
“办正事要紧。”
聂更阑欲双目喷火,然而清心丹将他体内火气压制,并未能成功发作。
这人怎么和丘宿鱼一个德行喜欢逗他!
念头一闪而过,聂更阑不禁怔神。
他为何会把丘宿鱼同面前这人联系在一起?
甩了甩脑袋,聂更阑摒弃烦躁神思,不再胡思乱想。
飞剑迅速往桐月城里灯火通明歌莺舞燕的雅香楼而去。
青年解释:“雅香楼相当于凡界的青楼,搜魂阵所指的方向就在那里。”
聂更阑不禁诧异:“它的三魂怎么会在雅香楼?”
说话间,飞剑已经迅疾靠近雅香楼,化作一道流光没入了高达十三层的恢宏楼体。
一进入雅香楼,青年重新在自己和聂更阑的身上笼罩了一层结界。
“在最顶层。”
青年低语时,带聂更阑如鸿雁飞鸟轻轻落在第十三层刷漆锃亮的地板上。
下面人声鼎沸,丝竹声不绝于耳。
十三层亦是笙歌曼舞,轻纱攒动,只是排场比下面的楼层要宏大壮观几倍不止。
沿着长廊走过,经过不少穿轻纱手捧银盘的妖姬,两人来到一处举办筵席的开阔地段。
这十三楼显然是被筵席的主人包了,一整层的人忙忙碌碌皆是为了这场筵席。
筵席中央,多名妖姬轻纱舞动,妖媚不可方物。
在首座之上的正是十三层最大的恩客,一个端着酒杯神情散漫嘬饮的男人。
他眉眼缀着紫色流光,右手端酒杯,左手搂着一个妖姬,正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