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被哪个肥头大耳的官宦□□,他竟一日都未曾快活过。
是以,这般细微察觉到他情绪并耐心熨帖抚慰的人,也从未有之。
今生他没有机会体会到亲人温情,却得到了师尊的庇护眷顾。
何其幸运。
聂更阑眼中蔓延的水雾愈浓,师尊的身影也愈发模糊。他着急地抹掉泪花,越抹水雾蔓延越多,像是擦不掉,流不完。
师尊的身影也越发看不清,他于是慌里慌张去找他的手。
一只比他略宽厚的手在半空稳稳拖住他手背。
聂更阑瞬间找到了主心骨,反握住那只手。
清鸿剑尊擦掉他眼角的泪花,“既然喜欢,便再造一只给你。”
豪华的飞舟倒是不难打造,最难得的,是清鸿剑尊在上面附带加成的法器属性,实在是世间难觅,绝无仅有。
聂更阑在泪眼婆娑中点了点头,自觉今日在师尊面前哭成这副模样有些窝囊。
他长手长脚,索性强势地一把将师尊反搂过来揽入怀里不让他看到自己的脸。
这会儿回过神,他开始为方才哭得稀里哗啦的模样感到羞臊了。
清鸿剑尊失笑,抬手轻抚青年脊背,一下又一下。
聂更阑如同沾染露水的花瓣被羽蝶轻轻触碰,颤抖,但甘之如饴。
……
灵音宗弟子大比很快来临,为期三日。
这些日子许田田发了狠修炼和疗伤,到了大选前一日伤势已然好全。
大选那日,璇玑峰演武场内人头攒动,聂更阑上下几届的内门弟子几乎都报名参与了大选。金元秘境五十年一开,天材地宝机缘无数,若获得里面一件东西能收益数百甚至千年,气运好的原地跨越几个小境界直接渡劫也不是没有可能。
是以金元秘境成了香饽饽,是内门弟子挤破了脑袋也想去的热门秘境。
如今虽已是处暑,可还是同三伏天一般闷热。
聂更阑一到演武场,人群中的许临风已经在朝他招手了。
第一日是筑基期的弟子比试,第二日是金丹期,最后一日是金丹期以上的弟子比试。
至于炼气期,只有越级挑战的资格,挑战筑基期或以上成功才有可能被选中,否则没点实力,进了秘境也是枉送性命。
今日是许田田和许临风参加比试,他们一个是筑基期大圆满,一个是筑基中期。
慕容证雪也朝他招手:“来了?”
聂更阑点点头,来到几个同伴身边,他看向演武场上方的三个圆台,许田田的身影赫然在最左边的一张台子上,正和对手斗得激烈。
许临风替他讲解道:“打了有一会儿了,他很谨慎,对方也难缠,双方都还没露出破绽呢。”
聂更阑:“谨慎些好。”尚未摸清对方实力之前,保全自己才是至关重要的。
之后,许田田居然同对手打了小半个时辰之久,总算是赢了,但也在身上落下不少伤痕。
许田田下了台子,一眼看到聂更阑也在人群中等着他,于是瞪了他一眼。磨磨蹭蹭一会儿,还是回到了同伴当中。
许临风:“虽然磨叽,但好歹赢了!”
君杳然:“无妨,算是积累经验了,斗法拼的是实力,更是心理战和对敌经验,慢慢来。”
许田田嗯了一声,原本刻意控制了不往聂更阑方向看,但还是没忍住。
恰好瞥见后者也在看他。
许田田迅速收回视线,冷漠地哼了一声。
那日在飞舟他质问过聂更阑和白衣人是什么关系,但没得到回答。
回到灵音宗后,君杳然几人也并未追问。他们似乎形成了一种默契,只要不提起,总有一日能等到聂更阑的解释。
除了许田田。
他依旧怨愤,那日白衣人在眼前转眼之间杀了十几个人的场景依旧能在午夜梦回时窥见。
对聂更阑,怀疑有之,排斥有之,恐惧有之,矛盾更有之。
要命的是那日聂更阑还替他当下了魔灵神塔的侵袭,更是致使他连日糟心郁闷,既怒且纠结。
这时,慕容证雪出声打断了许田田的神游:“轮到临风了,去吧,赢了上半场,午时之后须得再赢一场才能确定是否被选中。”
许临风捏了捏胳膊,风风火火上去了。
一炷香后,不出意外,许临风也拿下了上半场笔试。
聂更阑没理会许田田时不时瞟过来的眼神,沉浸在观战和感悟斗法变化的氛围之中。
第一日,许田田、许临风皆赢了上下场的笔试,已经确定能进入金元秘境。
第二日,金丹期大圆满的君杳然、慕容证雪顺利赢得两场比试。金丹期的斗法同样出彩,聂更阑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