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打在桌案一角。
可桌案却空无一人。
屏风后的玉榻亦是。
聂更阑眉心蹙起,放出神识探了一圈清风殿。
居然空荡荡毫无声息。
聂更阑眸光一震,思索片刻,快步出了内殿往后花园走去。
他安慰自己不必着急,师尊不在殿内,也许,说不定是在花园。
他穿过檐廊和一条又一条栈道,穿过无数奇花异石,飞瀑峭壁,还穿过好几座琉璃瓦屋顶花房。说是花房,其实里面也陈设了案桌,一些书架和笔墨。也许是幼时常住北海仙宫的缘故,花房墙壁皆是透明的水晶琉璃制成,漂亮剔透,夺目耀眼。
花房里同样没人。
聂更阑转过一圈栈道,又穿过几个水榭和亭子,终于靠近那片宽阔澄澈的湖边。
此湖名为断音湖。
当初聂更阑好奇问过湖的名字的由来,清鸿剑尊只说了一句“当断则断”便没再多余赘述。
此时此刻,聂更阑越是靠近断音湖,耳边越是清晰传来那句清冷的“当断不断”的回音。
他心脏忽然再次一痛。
继而猛地甩了甩头。
随后,大步往湖边狂奔而去。
片刻后,断音湖澄净如蔚蓝苍穹的画面逐渐出现在眼前,汪洋如海般的接天莲叶铺在湖面,菡萏葳蕤,青翠欲滴。
一叶小舟停泊在湖面,掩藏于繁密的莲叶中。
聂更阑一眼便望到了头,并未在小舟看到师尊的身影。
“师尊。”
聂更阑轻轻低语,目光在一望无尽如镜澄澈的湖面探寻,继而提高了音量,“师尊。”
可不知为何,四周就是没有回应。
聂更阑心一沉再沉。
师尊或许是在气头上,又或者对他彻底失望,不愿再见他了。
聂更阑目光晦暗不明,飞身上了那艘小舟,身形如烟丝毫没让小舟荡起水花。
从小舟方圆三里内举目眺望,似乎毫无人迹可循。
聂更阑眉目沉沉,放出了神识,却发现师尊就在断音湖四周。
是在湖中心么?
聂更阑凝神,飞身御剑腾空,沿着湖面一寸寸开始搜索。
师尊若是刻意避而不见,他今日偏要见到师尊。
师尊若是不愿听他认错,他便用缚仙索将师尊捆了,便是用手段强逼,也要逼他听完自己的解释。
化神期大圆满的目力并不容小觑。
短短一刻钟,聂更阑已经飞遍整片断音湖,可毫无师尊的身影踪迹。
淡色琉璃的眸子开始渐渐充斥红色血丝,晦暗得如同雷鸣电闪时黑压压的云层。
聂更阑遍寻断音湖始终无法见到想见的人,慌张开始一寸寸扩大,在心中掀起层层涟漪。
惶恐和焦灼使他不由自主提高音量,扩大数倍回荡在断音湖上空。
“师尊!”
“师尊!”
青年淡色的瞳眸开始大滴大滴落泪,不断砸入虚空。
“师尊,徒儿知错了!”
“师尊能不能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徒儿真的知错了!”
回音在断音湖上空传开,寂然荡荡。
无人回应。
聂更阑双目充血直至赤红,落泪更凶。
此时,余霞成绮,橙蓝紫云交织,在水天一色交接处构成绚丽多彩的霞光。
波光粼粼的湖面也倒映着漫天晚霞,暮色渐渐低垂。
御剑的人逐渐降低速度,似夜鸟一般开始低空飞行。
“师尊……”
眼看四周夜幕四垂,银月开始高悬,聂更阑神识探到的气息始终隐没在这片断音湖中,可他却始终不肯出来见他。
聂更阑以手背狠狠拭泪,忽然任由自己从高空直直坠落至湖面。
“砰!”
平静的湖面砸起巨浪,惊起一大群游鱼四散,惊起湖面栖息的成群灵鹅迅速从巨浪中心逃窜。
聂更阑砸入冰冷湖水里,很快又凭着护身的灵力慢慢浮上水面。
“师尊。”
聂更阑面容被湖水包围,瞳孔倒映出银色弯月的清辉,“师尊不肯见我,我便撤掉灵力,不吃不喝,一直泡在湖水里,直到师尊肯见我为止。”
沉沉嗓音由近及远扩散,响彻整个湖面。
扬声说罢,聂更阑的身体不再晃动,四周的水波也渐趋平静。
晦暗的瞳孔始终睁着,即便充斥清辉也暗不见底。
很快,水流开始一沉一浮没过他的脸部。
失去灵力护体,寒冷和饥饿的体感不多时清晰迅速席卷全身。
他已经记不清有多久没有感受过严寒饥饿的感觉,从前挨饿受冻是独自流落街头,他抢不过结帮成派的乞儿,后来加入了一个小群体,才终于勉强分到一点吃食。
如今他身边拥有了对他关怀备至的道侣,饥寒交迫却不再有幼时那般恐惧。
比起□□的折磨,失去师尊更令他痛彻心扉。
他想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