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赌师尊或许还对他有怜惜之心,或许还愿意见他。
夜色寒凉,银月清辉洒在澄净湖面,引起片片波光闪动。
冰冷的湖水开始从聂更阑耳鼻口没入,呛得他连声咳嗽。
“咳、咳!”
聂更阑难受得嘴唇微张,想说“师尊,我难受”,却有更多的湖水涌入口鼻,连一点声音也无法发出。
直至眼瞳被刺骨的湖水弥漫,天际冷月也已经模糊得看不清。
耳边全是湖水咕噜的气泡声,窒息得心口像是被压了千钧重的铁块,越压越觉得随时要溺死在冰冷的断音湖里。
“师尊……”
聂更阑又是微微张口,却只吐出一串无声的气泡。
水光浮动晕染而开,水草、鱼群密集,天际的冷月早已看不清。
聂更阑只觉得四周陷入一片空茫的虚无中,意识开始混沌不堪。
就在他觉得一切慢慢沦为黑暗的养料时,蓦地,有一层白色光晕突破黑暗冲过包围圈朝自己而来。
光芒弥散的瞳孔瞬时焕发出新的光彩。
四肢静止的青年忽然开始剧烈挣扎不已,口鼻不断冒出气泡。
可他撤去灵力太久,依旧不敌这断音湖冷水的侵袭,在白色光晕到来之际,两眼一黑彻底昏了过去。
……
“咳、咳咳!”
不知过了多久,聂更阑从混沌中醒来,意识一点点恢复时,只觉得浑身湿透,而唇边正传来一道温热的触感。
迷蒙的意识遽然清醒,淡色琉璃的瞳眸蓦地睁开。
聂更阑重重喘息一口气,忽的直挺挺坐起身,也不理会自己如何眩晕重影无数,狠狠一把抱住眼前的身影。
“师尊,我就知道你不会管我。”
喘息之际,他重重吻上师尊温热的唇。
只是亲着亲着,热泪冲刷而下,无论如何也控制不住。
很快就哽咽出声,手脚也失去力气。
清鸿剑尊的叹息声轻轻在耳边响起:“怎么还哭了?”
不出声还好,一听到师尊的声音,聂更阑眼泪掉得愈发凶,顺带搂着师尊脖颈的手也使出了万般力气,恨不得把自己揉进师尊身体永远不放开。
清鸿剑尊轻拍他的后背,“别哭了。”
聂更阑得到安慰,喉咙哽塞,越发哭得像重回幼年徘徊在街头忍饥挨饿的孩童。
他被师尊一下一下抚着脊背时,顿觉丢脸,充斥泪光的眸子雾蒙蒙,他顾不上擦,索性以唇封住师尊的唇,又急又凶。
亲了几息,旋即分开,哑声开口:“师尊让我亲个够,我便不哭。”
说罢,他按着师尊双肩把人推倒在波光粼粼的湖边。
师尊白得夺目的长发铺散一地,衣袍也被推搡得略有散乱。
聂更阑唇贴过来之际,只听师尊低低叹道:“还是这么急。”
他心口狠狠跳动,骤然伏身夺走师尊的呼吸。
不知是因为心疼,还是为了安抚他,师尊这次安静得出奇,没有反客为主,只是任由他无节制蛮横索取。
唇舌相贴缠绕时,聂更阑头一次感受到如此“温顺”的师尊。
他心中一暖,眸光遂暗了暗。师尊果然心疼他,不会对自己见死不救。
因着发现这一点,他蓦地觉着自己似乎在“仗势行凶”。犯错的是他,到头来却用生死威胁师尊,耍横和无理取闹样样占全。
分明知道这是错误的,可心中依旧不断滋生出阴暗执拗,并且享受着这种疼惜怜爱给心脏带来的充盈的满足感。
他呼吸凝滞一瞬,一边自认自己忤逆,一边又为成功“钓”回师尊而欣喜,愧疚、自责等多种情绪充斥心头,挥之不去。
越是愧疚,就吻得越是凶狠,仿佛要把所有自责都发泄到这个亲吻当中。
也就是这时,他泪痕渐干,也终于发现了师尊的不对劲。
可以说,师尊安静得出奇,安静得过头了。
往日双修,被亲得毫无招架之力的从来都是他自己,师尊看似淡漠如水,但却能云淡风轻毫不费力就将他困在方寸之地,脱困不得。虽然主动“挑衅”的是他,但往往被反制如同囿于池里的游鱼也是他。
可这次,师尊却实实在在由着他亲了个彻底。
这种得到掌控权的感觉令他感到疯狂,血液在不断往上涌,可也让他渐渐生出一丝警惕。
聂更阑喘息着,尝试将师尊松开。
四周万籁俱寂,霞光早已消沉许久。
师尊并未反抗,似乎是低低笑了一声,“亲够了?”
“既然不哭了,便起来吧。”
聂更阑听得分明,师尊被亲了真么久,只稍稍喘了几息,传出几声低吟,便再也没有多余的动静。
他连忙擦干糊在眼睫和眼皮上的泪花,睁眼定定望向被压在身下的人。
这一看,仿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