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径直往这边走来,冷冷地对那两个女孩说:“你们出去。”
两个女孩惊惧地离开后。
偌大的舞室里,只剩下她和原丛荆两个人。
尹棘垂眼,看向舞室的水泥灰地胶,原本干净的表面,被他不管不顾地踩脏,她暗暗攥拳,心中格外愠怒,但清楚,现在不是跟他纠结这件事的时候。
“我们出去——”
话没说完,少年突然欺身侵近,她始料未及,腰窝轻轻撞在把杆,他修长的双手,顺势撑在她身体两侧,还用球鞋别住她单薄的舞鞋,不许她挣动,在他们的影子交叠在一处时,将她禁锢在这个狭小的空间。
少年不悦地眯起眼:“你躲我?”
尹棘抿起唇,没说话。
“是因为还在生气。”原丛荆的语气放轻了些,“才不肯理我吗?”
少年漆黑的瞳孔,流露出委屈的情绪,像只受伤的小狗,那一刻,她心肠确实变软,眉头也松了几分,因为最受不了他这样看她。
可她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如果一直原谅,一直纵容,阿荆只会越来越恶劣,也会越来越过分。
尹棘用眼神同他对峙,语调又沉又冷:“原丛荆,你这次真的做过了,你马上就要是大人了,为什么还是这么任性,这么不讲道理?你还是跟小时候一样,只要不爽,只要不开心,或者是觉得无聊,就用各种恶劣的手段欺负人,这样真的很幼稚,也很讨厌。”
少年没说话,脑袋微微低着,顶着一头蓬松的黑发,被窗外的风,拂得有些凌乱,仿佛是条任由主人责备,不敢吭声的狗。
她倍觉不忍,却狠下心肠,绷着声线说:“你让我感到畏惧,我现在真的很怕你。”
话刚落,天色越来越阴,窗外响起一道隐忍闷浊的雷声,那沉钝的轰鸣,惹人心中发颤。
少年抬起头,眼圈有些泛红,难以置信地问:“你在说什么?你竟然害怕我?”
尹棘呼吸发烫,胸口也作痛。
却故意做出冷漠的表情,不肯在这时,对他泄出任何柔软的姿态:“没错,你让我很害怕,如果再这样下去,我们还怎么做朋友?”
少年的身形清瘦而有力,背微微弓着,撑住把杆的双手,贲出淡青色静脉,小臂的线条也变得僵硬,这时窗外落下淅沥的雨点。
他忽而狼狈地笑了笑,掀起眼皮,看向她:“你以为,我还能再跟你继续做朋友吗?”
尹棘无措地向后瑟缩。
她不知道,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难道原丛荆终于开始厌恶她,开始嫌弃她,所以,来到这里,是要跟她提绝交吗?
就在她倍觉不安时。
唇瓣忽然一热,鼻腔瞬间灌入他熟悉又浓烈的薄荷气息,她双眼骤然瞪大,心脏也开始狂跳,少年已闭上双眼,暴戾又温柔地吻住她,无比固执,无比倔强,青涩地在她唇瓣反复碾转。
不知何时,他的右手已离开把杆,掌心蔓上微凉的触感,捧起她的脸颊,拇指抵住她泛红的耳垂,或许是刻意,或许是无心,慢慢地抚弄了几下,掀带起一阵带着酥麻的痒。
尹棘忘却了时间,也忘却了存在的空间,整个人僵在那里,少年终于停止亲吻,没再深入,呼吸压抑又痴缠,喷洒在她耳边,他好像也很紧张,轻轻微微地喘着,那声息像揪乱的磁波,钻进她大脑,强而有力地乱窜。
她脸颊烧烫,心神慌透了。
而少年的嗓音异常涩哑,存着刻意的温和,隐忍地问她:“丸丸,我不想再做你的朋友了,我们交往,让我做你的男朋友,好不好?”
尹棘红着眼眶,用力将他推开。
那天,他失落的表情,挫败的眼神,倔强的身影,甚至是,他被雨浇透后,湿淋黏缠的发丝,都贮存在记忆里。
但种种细节,每次回想,都痛如刀绞。
阿荆是个如此骄傲的人。
她却那么决绝,伤害了他。
如果,她没发生那么多的变故,她还保留着坚定的核心,她没有丧失自我,她没有丢掉勇气,她绝对不会那么对待他。
可是,她连梦想都放弃了。
她被生命中的荆棘割伤了,摔倒了,再也爬不起来了。
没有了力气,也没有了能量,无法再接受他崭新的需索和渴慕,甚至,她连从前的那份感情,都快要维系不住了。
只好选择舍弃一切。
但现在,他们都长大了。
阿荆成熟了,不再那么偏激。
看见她和章序在一起,他反应正常,也很冷静,年少的那些懵懂迷恋,变淡了,或者,已经消散了。
她也更成熟,更坚强了。
从重获和阿荆的友情开始,她的勇气,她的自我,也回来了。
也终于又有了力量,能够守护,这份她一直珍重的感情。
只她希望,那力量能大一点,再大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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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几日。
尹棘和工作室的合同基本定下来,准备起出国的签证和各种手续。
秋意渐浓,但京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