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看看,耳环是什么样子的吗?”
原丛荆打开手机的拍照镜头,示意她看:“是枚八毫米的小树枝。”
“你好狡猾啊。”她摸了摸它。
原丛荆失笑,不解地问:“我怎么狡猾了?”
“这根本就不是小树枝。”
她的语气是埋怨的,眼神却很温柔:“这分明是根小荆条,都没有叶子,你竟然要把你的名字,戴在我的耳朵上。”
原丛荆伸手摸了摸后颈的位置,颧骨泛起莫名的红,无奈地说:“随便你怎么想。”
“像根小柴火似的。”她吐槽。
原丛荆用眼斜她,无语道:“谁家会用这么小的玩意儿烧柴啊?”
尹棘得意地弯了弯唇角:“没听过这句话吗?苍蝇腿儿虽小,却也是块肉啊。”
原丛荆:“……”
他帮她提起需要带到飞机上的行李,同乘客一起朝登机口处走。
“喂。”原丛荆漫不经心地说,“我票都买了,真不用陪你飞一趟洛杉矶?”
尹棘摇了摇头:“你要好好工作,好歹是个ceo,不能总这么任性。”
“嘁。”他淡淡地轻嗤,“才刚新婚,就像那些唠叨的——”
话没说完,他眼神微微一变。
尹棘忽然抱住了他,她踮起脚,将脑袋轻轻埋在他的肩窝,像小时候一样,似乎很贪恋他身上的气味,猫咪似的来回蹭了蹭,她耳廓的软骨,刮过他侧颈的皮肤,温度是有些发热的。
熟悉的铃兰香味灌入鼻息。
他心跳像要停滞,双手不知安放何处,大脑也变得一片空白,这分明是个再单纯不过的拥抱,也是友人间的告别。
却带来如此大的冲击力。
他左侧的肩胛骨,变得格外紧绷,那里是他的脆弱之处,因为蚀刻了象征她名字的刺青,但她还不知情。
阿克琉斯之踵般的存在。
哪处都可以损毁,那里却不可以受伤。
他缓缓闭上眼睛,在即将伸手,去回抱她时,她却松开了他,嗓音格外温柔,说出了那句熟悉的话,也是小时候,他们分别时,她哭着对他说过的话:“阿荆,你要等我。”
他隐忍地道了声好。
看着她接过他手里的行李,看着她进入排队的人群,看着她回身,招了招手,让他回去,看着她的身影越来越小,直到再也望不见。
他神情落寞,走回刚才的位置,蓦然发觉,尹棘这个小迷糊,将在机场买的小说,遗落在了座位上。
他拾起来,准备将它交给工作人员,让他帮忙,把小说交给她。
男人修长分明的右手,握起薄薄的书册,拇指顺势落在,书封镌印的两行黑色小字——
因为抱着与你重逢的期待,
在我眼里,最险峻的小道也总是最好的。
第26章 强烈的引力,她无法摆脱
上午十点, 柏林中央火车站。
尹棘拖着拉杆箱,和selena来到站台大厅。
即使多年前,和爸爸来过这里, 尹棘还是震撼于它鲸骨般立体又通透的空间结构,感官瞬间被无数的钢柱和玻璃材料侵占,仿佛踏入未来感十足的赛博朋克世界。
她和selena搭乘扶手梯, 前往顶楼的城市快铁, 看见一辆红黄相间的列车,迅疾地穿楼而过, 掀带起轰隆隆的风浪。
进入市中心,赶上一场小雨。
八月末的柏林,气温大概在16摄氏度左右, 人行道的积水沁了些湿凉的寒意,雾霾蓝的天空, 飘着几朵浓厚的卷云,海洋似的, 风暴似的,一望无际,全无遮挡。
柏林的楼房普遍不高,没有摩天大厦, 更没有清一色的钢筋水泥和玻璃幕墙,建筑风格多是新古典派,或是简约的包豪斯派, 颇具东欧城市的冷峻气质。
它的冷峻,来自复杂的历史背景, 也来自那些匆匆而过的德国人的严肃面孔。
尹棘走在熟悉的街道,和selena漫无目的, 随意闲逛,想起上次和爸爸来到这座城市,已经是十年前的事了。
她打开谷歌地图软件,低头,仔细核对路线,确认着事先做好的攻略。
“到这儿就都靠你了啊。”
selena是美籍华裔,中文说得很流利,她举起相机,随意拍摄着街景,又问:“你刚才说的那个小吃,叫什么来着?”
“doner?”尹棘用德语说道。
selena看向她:“对,就是这个!听你介绍完,感觉它在德国的地位,就像美国人常吃的墨西哥小吃taco嘛。”
“有道理。”尹棘表示赞同,“都是外来食物,本土化后,却成了当地特色。”
selena兴奋道:“all right,我们中午就吃这个吧!”
为了赶车,尹棘和selena在凌晨四点起床,早餐随便吃了些碱水饼干,还有几根切成小段的熏制香肠,经典白人饭,咸咸硬硬,难以下咽,早就饿透。
她们来到最近的一家doner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