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速运转。
终于,不再宕机,理顺了思路,也弄明白了原丛荆的想法。
没听出男人话间的危险和隐忍。
反倒在想,该说原丛荆是有仪式感,还是讲究太多。
手随便给他拉,想抱也给他抱。
这还不叫谈恋爱?
非要弄得跟学生似的。
互相写几封情书,再弄个大喇叭,在宿舍楼下,喊我喜欢你,再在吃瓜群众的注视下,羞耻地表白,才叫进入恋爱关系吗?
她都跟他结婚了诶。
原丛荆这个人有够难伺候的。
长着一米八八的大高个,心里却跟青春期的男生一样,别别扭扭的,还有些小矫情。
尹棘抿了抿唇,问道:“你觉得,我们现在,不是在谈恋爱吗?”
“我又没谈过恋爱。”他无语地瞅着她,语气变得很凶,理直气壮地说,“不知道里面的弯弯绕绕,很正常吧。”
尹棘微微瞪大了双眼。
整个人僵在原地,因为过于震惊,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原丛荆,他,竟然,没谈过恋爱?
在国外的那五年。
他竟然,都没跟别的女孩子,交往过?
心脏猛烈地跳动了几下。
但这次,却没有任何不适,反而是类似于肾上腺素飙升的兴奋感,她甚至觉得,那些令她烦扰,令她气恼的情绪,全都被扫荡一空,连残留的烟尘都觅不见了。
却搞不懂,为什么会如此开心。
转念一想,原丛荆还怪可怜的。
分明是个颜正路野的大帅比,活到快二十四岁,却连段恋爱经历都没有。
这都怪他长了那张嘴。
别的女孩子,肯定忍不了他那嚣张又不讲理的狗脾气,被吓跑了。
也是。
他们是一起长大的。
四五岁的时候,不讲什么男女之妨,她总将他当布偶娃娃,当兄弟姐妹,当宠物狗,开心了,就跟他又搂又抱。
还主动亲过他的额头,脸颊。
就算,她在结婚后,主动跟他做些亲密的肢体接触,他或许会以为,这跟小时候没分别。
他在美国留学过,那边的风气,比较开放,异性友人在相处时,也会行贴面礼,亲吻对方。
理顺了原委,又列出了逻辑清晰的理由后,却把自己弄糊涂了——所以,友爱和恋爱的区别,到底是什么?
总觉得,她是知道答案的。
但或许是,她大起大落的情绪,扰乱了思维的机制,让那个答案过曝,变成了一个噪点,甚至,变成了一个盲点。
就像做题时,卡住的步骤,结果分明就挂在嘴边,却怎么样,都说不出来。
尹棘抱起拳头,敲了敲太阳穴。
但大脑就像团黏稠的浆糊,越想,越混乱。
她决定问问原丛荆的想法。
转过头,要去看他,忽然感觉男人的气息正从发顶压覆下来,后脊柱泛起阵阵酥麻,她肩膀微僵,被他的体温顷刻环绕。
原丛荆似乎要从身后抱住她,骨感分明的大手即将环住她的腰侧,他清冽的呼吸喷洒在她泛红的耳廓,压抑的,深沉的,又像犬毛般绒软,弄得她很痒,也惹得她发起抖。
这让她感觉他想咬她的耳朵。
但因她转身的动作,他停了下来。
尹棘睫毛微颤,呼吸紊乱,慢慢抬眼,同他四目相对,他的眼神是晦暗又复杂的,只是对视了一瞬,她心跳就飞速加快。
很想辨出他瞳孔里的全部情绪。
但他眉眼微沉,突然偏过了脸,并拢拇指和食指后,打了个清脆的响指。
“啪”的一声。
客厅,厨房,乃至这个几百平米的大平层,瞬间断电,灯一盏盏地渐次熄灭,无预兆的漆黑将她无声笼罩,她再也看不清他的眼神,也辨不出他的身影。
但她知道,他在暗里注视着她。
原丛荆觉得无聊时,就会突然断掉室内的全部电源,恶劣地看着人群,陷入恐慌和混乱。
初中时,她还见识过,他站在高楼,半身探出窗边,就为看几个路人像小丑一样争抢纸币,不惜将卖掉游戏版权的钱,换成沓沓的现金,随意朝楼下挥撒。
少年托着下巴,唇角微扯,愉悦吹起口哨的模样还历历在目,她记得,那时他漂亮的瞳孔里,泛出了淡淡的癫狂,浑身散发着诡异又兴奋的气息,就像个顽劣的小疯子。
千金难买一笑,可谓挥金如土。
可她觉得,他现在不像在搞恶作剧。
这时,窗外雷声大作,划过几道紫色的弧状闪电,雨水难以浇熄这自然界中最为妖冶蛮暴的力量,噼里啪啦的焰光惹人颤栗。
心跳开始变得悸乱。
她很想问问,原丛荆到底要做什么,但海啸般的雷声没有停歇的迹象,所有的语言,所有的字,所有的句,都被强势地覆没。
她的情绪,也从不安转为了害怕。
客厅的灯具终于一盏盏亮起。
室内恢复光明后,一只修长的手,伸向她摇摇欲坠的发髻,拽下发圈,万千青丝如瀑布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