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淡淡垂眸,看向她:“放心,我没有用它监视过你。”
“你这叫不打自招。”尹棘忿忿不平,将他拽回高脚椅上,“在德国那几天,你肯定用它找我了。”
原丛荆无语地瞅着她:“柏林那次不算数。”
“怎么不算数?”尹棘瞪他。
他将语气放轻,有些无可奈何:“你拍完电影后,说要安静几天,我又不能给你发消息,只能通过它找你了。”
尹棘:“……”
“挺大公司一ceo,也被夸过是天才级别的游戏开发师,脑子应该挺好使的,怎么就不知道变通呢?”尹棘无奈地说,“就算我说过,要安静几天,你发条消息,问我在哪里就好了,我又不是连这个都不告诉你。”
“噢。”原丛荆闷闷地说完,伸手摸了摸后颈的位置,低下了脑袋。
尹棘轻叹一声,又道:“我们结婚后,没买戒指,也没有交换什么信物,这东西我戴习惯了,就不摘了,但日后如果没有特殊情况,你不能再拿它随意获知我的位置。”
“嗯。”
这声嗯,听上去莫名地乖,他点了点头,很郑重地又说了句,我知道了。
这一刻,尹棘心底的芥蒂终于被打消。
原丛荆再次从高脚椅处起身。
尹棘又一次伸手,扽住他的衣角。
“还有什么事?”男人的语气生硬偏冷,但老老实实地坐回了原处。
尹棘单手托起下巴,似乎有些犹豫,柔唇微微地张了张,但迟迟没说话。
原丛荆淡声催促:“快说。”
“我们……”尹棘叹气,声音越来越低,“我们……”
她看向他,问道:“不睡在一起吗?”
男人愣住,身体猛烈地震动。
尹棘从来没见过他这么紧张过,真的是在高脚椅处夸张地震了下,就像漫画里的角色,那头凌厉的黑茶棕短发,仿佛要从东、南、西、北四个不同的方向,炸起来。
快要变成一头受惊的狮子了。
他抬手,扶住额头,低下眼睫,像在压抑情绪,目光凶肆又无措,从高脚椅处起身,拖鞋落地后,迈* 着那双长腿,往后退了几步。
似乎要跟她保持距离。
原丛荆的颧骨有些泛红,难以置信问道:“你在…你在说什么?”
“又不是形婚。”尹棘的脸颊也发热,像要烧起来,却故作淡然,将手臂搭在岛台,偏身看他,“你是要跟我分居吗?”
原丛荆似乎丧失了语言能力。
尹棘干脆起身,往他方向走去,男人高大的影子落在地面,覆在她单薄的影子上。
可她每走几步,他就往后退几步,像匹恣睢又戒备的郊狼,被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野猫逼得不知所措,节节败退。
场面是有些滑稽的。
但压在她心头的情绪,却很沉重。
忽然不敢再看他的表情。
心脏剧烈地跳动着,那力度让她难以负荷,惹得咽喉,太阳穴,都被余波传染,和它共振。
室外的雨势越来越大,透明的玻璃门扇,在被杂乱无章的雨滴钝重有力地敲击,而她在被浓浓的挫败感淹没,胸腔也有股闷堵感,像灌进了大股大股的腥冷海水,快要溺毙了。
是因为,原丛荆给足了她安全感,她才如此大胆,如此莽撞。
她总觉得,是因为她当年的拒绝,才让他在跟她相处时,总是小心翼翼,不敢靠近。
所以,她选择主动一些。
可鼓起的勇气,就像虚张声势的气球,看似饱涨,却很容易就被羞耻心戳破。
他几秒的犹豫,足以让她奄息,变瘪。
像在进行一场拙劣的表演。
尹棘眼眶发酸,装不在意地说:“算了,当我没提。”
她转过身,往岛台处折返。
继续还未完成的表演,她要假装将牛奶放回冰箱,再淡定地给自己找个台阶下,她会说,刚才,我只是在开玩笑,你没当真吧。
尹棘打开冰箱,将牛奶盒,放回侧架。
发顶忽然拂过一道温热的气息。
原丛荆抬起右手,撑住冰箱门的一角,不让她关,嗓音低沉地唤她:“喂。”
那样霸道又野蛮的动作,让她窝火。
尹棘将胳膊肘朝后,恶狠狠地怼了他一下,没好气道:“我没有名字嘛?”
他吃痛地闷哼,但没躲闪。
冰箱的冷气太足,而尹棘穿的睡裙很单薄,又露出大片雪润的肌肤,激得她打起寒颤。
男人拽着她细瘦的手腕,将她怀里拉了拉,另手抬起,轻轻一推。
冰箱门被阖上后。
原丛荆松开她,无奈又唤:“丸丸。”
“又要干嘛?”尹棘嘴上没变软,但还是担心地垂眼,瞥了瞥他被她怼到的位置。
“你…不想谈恋爱了吗?”他问。
尹棘被这话问懵了,没说话。
原丛荆抱起双臂,脑袋微歪,看向她的眼神,透出意味不明的情愫,又问:“我们,真要直接就进入那步吗?”
尹棘的大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