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修剪。
前厅的入口,安了扇古色古香的漆黑大门,门环是佛手状的,铜被漆过,光洁油亮,虽然是古董,却被改装了德产的自动系统,木门朝两侧拉开,进去后,就能闻见一股不知* 名的东方线香。
参观完开放的区域。
刘琦和监视对象跟着侍者,前往地下酒窖。
侍者热心地说:“二位稍后,可以去餐厅品尝我们新酿的霞多丽红酒,主厨准备的小吃有伊比利亚火腿,采摘园的阳光玫瑰葡萄,还有鱼子酱和帕玛森奶酪。”
刘琦眼神一亮,刚要对侍者说,现在就去品酒吧,他正好有些饿了。
监视对象却朝他冷冷地使了个眼色。
刘琦即刻收回心思。
他还真是个穷命,虽然到了这种地方,却还是无福消受美酒和那些高档食物。
刘琦没有忘记来此的目的。
原丛荆说,酒庄的水库旁,砌有西式的白色圆顶亭,它离水边很近,有个年过五旬的老头,会在那里钓鱼。
他要找的人,就是那个老头。
要跟对方说什么话,原丛荆已经事先告知他了,刘琦猜测,那个钓鱼佬,应该就是胖子雇主的长辈,有他出面,肯定能压得住跟踪尹姓女演员的事。
而原丛荆和雇主的关系,或者说,他同指使雇主跟踪女演员的那个人,是沾了些亲缘关系的。
刘琦不禁在心里吐槽。
豪门里的恩恩怨怨,还真不少。
这简直比八点档的狗血伦理剧还复杂!
于是,刘琦对侍者说:“我们想先在园区内,随便逛一逛。”
“需要安排游艇吗?”侍者问。
刘琦心头又涌起懊悔之情:“不用了,我们散散步就好。”
从酒窖出来。
刘琦和监视对象,迈上橡木栈道,沿着水库边缘,走了不到半公里,果然在圆顶亭里,看见了一个正在钓鱼的男人。
男人坐在军绿色的户外椅,手里握着钓杆,旁边,放着专用的保冷箱,鱼饵盒,他穿着比较休闲的服饰,年纪在五十岁左右,身材保养得很好,五官深刻且轩朗,能看出来,在年轻时,他的外貌,极其优越。
在私人庄园独钓,本该是件悠闲之事,可刘琦却觉得,那个男人并不享受,姿态也不放松,他的嘴角微微垂着,总有种潜龙在渊的憋闷感。
像是不得志,被迫于此。
他们往圆顶亭的方向,走了几步。
刘琦越来越觉得,男人的轮廓,特别眼熟,像在哪里见过似的。
这时,鱼杆晃动,水面也漾起了波纹,有条鱼,咬住了钩,但男人并没有要收线,反而偏过脸,朝他们的方向,眼神冷漠地看去。
看清他的正脸后。
刘琦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微微张大了嘴巴,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他竟然在这个私人酒庄里,看见了那位家喻户晓的老牌影帝——章远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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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越南西贡。
逢上黄昏,画面的色温降低,这时间的光效最出片,却也容易转瞬即逝,摄影师称之为golden hour——黄金时刻。
导演俞骁用了昂贵的阿莱65号摄像机,夕阳让演员处于逆光状态,只在镜头内显现了浓廓的剪影,如果要切清晰的近景,需要用人工灯补光,俞晓让灯光师,从斜侧位,朝着女主角岑梨的脸庞,打了些散射的平光。
场记拿着喇叭,喊道:“全体注意,一分钟后,正式开拍!”
顷刻间,岑莉的脸被照亮,暖金色的皮肤,暖金色的奥黛长裙,贴合曲线的剪裁,勾勒出纤细的腰身,那头如云雾般乌黑的长发,盘成了髻,簪着一朵洁白的兜兰花。
她渐渐进入了状态。
在电影里,岑梨扮演一名华裔富商的独女。
随着她曼妙的步态,近景镜头,切到了她的裙摆——她穿着昂贵的高跟鞋,露出了脚趾,雪白的,干净的,却踩在长满苔藓和霉斑的石板地,她从法属殖民地的华丽洋房,来到了陈旧的居民楼,来到了路边的河粉小吃摊。
她坐到一个男人的对面。
身旁是浸满油污的木栅栏,和泛着潮淡水腥气的西贡河,她沉默地坐着,看着同样沉默的男人。
他的身形消瘦,贮麻上衣还残留着血污,眸色漆黑深沉,透着股坚毅感,或者说,那是种从底层搏出的,野蛮的狠劲。
男人的手指如折竹般修长,他握着筷子,安静却充满欲望地吃着一碗牛肉河粉——在戏中,章序扮演一名从宁波渔村来的英俊长工。
这场戏,没有任何台词。
仅需要无声,但意蕴深长的对视。
晚七点,拍摄结束。
章序走进保姆车内,身上还弥漫着那股挥之不去的血腥味,不禁蹙了蹙眉。
俞骁惯会折腾演员,为了拍摄效果,直接在他身上洒了真的牛血。
同组的女演员岑梨,也被俞骁折腾得多次情绪崩溃,前天的一场夜戏,岑梨反反复复拍了几十条,但俞骁始终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