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演效果不满意，还将她批评得泣不成声。
这样高强度的工作状态，大概持续了一个月，不知哪天才能到头。
章序翻出打火机，烟盒，咔哒一声，掀开金属盖子，咬住根烟，滑动齿轮，刚点燃烟尾，就听见手机的铃声。
看见来电人是章远光后。
他的神情又阴郁了些，深深地吸了口烟，才凛着眉眼，按下接听键。
他和章远光基本不会通话。
如果通话，也是有重要的事要讲。
“有事就说。”章序吐出一团烟雾。
章远语气偏沉，斥声道：“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竟然派人跟踪前女友？”
“你是怎么知道的？”章序皱眉。
章远光冷笑：“跟踪也就罢了，你找的人，也是个蠢货，竟然被人家发现了。”
“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章序眸色微凝，又一次质声逼问道。
章远光幽幽地说：“你那个前女友，还算有些脑子，或许也是顾及些跟你的旧情，没将事情闹大。她没直接出面，让你找的私家侦探，来跟我谈条件了。”
“呵。”章远光的语气变得有些轻蔑，“为了让私人侦探进入酒庄，你前女友不惜花了几十万的年费……她只是个新人，也没接到什么戏，哪来的这么多钱？”
话说到这里。
章远光只觉得章序没用，丢尽了他这个父亲的颜面，那个私人侦探，虽然不会将此事透露给媒体，但在谈话时，明显是在看他的笑话。
他实在无法理解章序的做法。
就为了个平庸的女人，至于如此吗？
真是个没用的废物。
但事实，就是如此。
章序去年之所以失踪，就是因为，他一直在找尹棘。
章远光觉得他不可理喻，又拿他近乎疯癫的失常行为无可奈何，于是，原昕雯便建议他，可以让章序去看看心理医生。
原昕雯初中就在国外留学，思维方式是西化的，在她看来，定期看心理医生，就跟吃保健品一样，是件很正常的事。
章远光却不这么想。
一是觉得，家丑不可外扬，二是觉得，章序他不配患什么心理疾病。
章远光气愤于章序的不知好歹。
他刚出道时，他这个父亲，就把最好的资源，都喂到了他的嘴边，章序这十几年的星途，虽然有过质疑和争议，但总的来说，算顺风顺水。
他在章序的这个年纪，还籍籍无名，只能演一些不出彩的配角，而章序还不到三十岁，就获得了名气，实绩，财富，成为了圈里的资本。
从世俗的角度来衡量，他是一个事业有成，让人艳羡的男人。
章序应该知足，应该感恩。
他有什么资格出心理问题？
况且，跟女人分手，又不是件大事，还不是他意志软弱，不够争气。
其实，和女人的恩怨，可以跟称兄道弟的几个朋友，诉说诉说，聚个餐，喝顿酒，心情就能变好很多。
但章序并没有这样的朋友。
十六岁之前，他在棚户区，是有几个同龄玩伴，但他们并不能算他的朋友。
他们和章序的关系，是一种类似于鬣狗共同狩猎的合作关系，这几个少年，还进行过多次团伙偷窃行为。
等他进入这个圈子后，结识的人，也多是些泛泛之交，逢场作戏而已。
一开始，章远光担忧章序会露怯，也不允许他和其余演员走得太近，以免被人看出，他没有受过良好教育的事实。
而章序或许是因为自卑，或许是因为他本就不需要朋友，也没有在青春期，和任何同龄人缔结过友谊关系。
章远光无可奈何，只好同意原昕雯的建议，答应让章序去看那位远在美国的华裔心理咨询师，原昕雯为此动用关系，将对方请到了国内。
章序先是不肯去。
他只好使了些办法，让心理医生跟他见面，结果，章序在咨询中全程沉默，一句话都没说。
章远光只好将他的情况，复述给了心理医生，当然，章序16岁之前的经历，他选择缄口不提。
只提到，这两年，他跟了个年轻女孩交往，对方却在半年前跟他分手，还像人间蒸发一样，消失了。这之后，章序就跟疯了似的，事业也不管不顾，找了她好几个月。
心理医生到底敏锐，询问道：“能让一个年轻女孩，如此决绝地提出分手，还选择消失，摆出死生不复相见的架势……”
“看来，这段关系里的过错方，并不是她，而是你的儿子。”
章远光没说话，脸色变得很难看。
他本来就对心理医生极为不信任，听完这些话后，他已经不想将这个话题进行下去了。
心理医生淡声又说：“根据目前的情况，他所有的反常行为，和不良的情绪状态，都是因为失恋导致的。”
“什么？”章远光难以置信，他觉得这个回答，荒谬又荒诞，“他都快三十岁了，一个三十岁的男人，怎么能因为失恋，就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